此時的水逆,并非是水手的樣子,而是一團沒有形狀的液體。水逆似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會像水流一般滑動,一會又凝聚成球狀的水團。在空中不斷漂浮著等待著主人的命令。
趙雪溪輕輕伸出手,想象著自己的意識慢慢轉移到空中流動的水上,幾秒鐘后,趙雪溪就感覺到空中的水像是成為了自己的一部分,水的移動變化此刻都由自己掌控。
“比上次快了點嗎?”趙雪溪比對著上次控制水逆時所用的時間。
看來隨著自己使用能力的次數增多,自己對水逆的控制也在逐漸增強。
自己這份控制水流的能力是在大約兩個星期前覺醒的,趙雪溪將其命名為『水逆(Mecury)』。目前為止,趙雪溪沒有和任何人坦露過有關自己能力的事。一是因為懷璧其罪,暴露自己的特殊往往容易引來麻煩;二則是她對自己的能力掌控還不算熟悉,等她能熟練運用自己能力之后,也能夠在危險來臨時進行更好的應對。
趙雪溪的意識鏈接上水逆后,便控制著它將一旁的餐盒拿了過來。隨后又讓水流伸進書包里,拿出幾本書攤開,懸浮在空中,一邊吃飯一邊看了起來。
趙雪溪早已習慣了這種一心多用的感覺,同時思考多件事情對她來說并非一種挑戰,更像是一種愛好。記憶和思索的同步進行雖然消耗精力,但也讓她感覺很有效率。
過了一會,她勺起最后一勺菜。控制著水逆依次收好展開的書籍和飯盒后,從床角的夾縫里抽出一本黑色封皮的書。
這本書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書面上已有了與灰塵粘合,甚至是蟲鼠啃咬的痕跡。密密麻麻的痕跡使得原本位于封面上的文字模糊不清。但奇怪的是,里面的書頁雖也泛黃破舊,但上面的文字卻像是第一天印刷上去一般清晰可見。
值得一提的是,上面的文字并非是墨水般的黑色,而是如凝固血液般的暗紅色。
趙雪溪卻并沒有在意這些事情,她微微偏轉身體的角度,讓陽光能從后方的窗戶透過來幫助閱讀。
下午的陽光在穿透玻璃的阻擋后變得不再猛烈的刺眼,而是像淡金色的細沙,卷在趙雪溪的手中的書面上,卻無法映照出少女隱藏在陰影下的面容。
趙雪溪快速翻動著書頁,找到了上次閱讀的地方,輕輕的念著上面的文字:
【是為祂獻上煙花燃起后的眾生癡迷
墻角折枝不認命的枝椏
深灰色沙土中書寫描畫
一座觸地卻仍潔白的塔
】
說罷,她感受到這些文字間仿佛有什么魔力,引動著她去改變語氣。
“這似乎并不是一首詩詞。”趙雪溪翻動著黑色的古書,同時思索著:“這似乎是,一首歌?”
她不知從何處得知了歌聲的旋律,輕輕的唱了起來:
【故事軌跡能再度黑白分明
磨透最后一寸完好指甲
將本應遵循的未來寫下
如這曾與神最親近的塔
潔白又無瑕】
圣潔的歌聲在房間里飄蕩著,水逆也停下了在空中的晃動,靜靜的伏在地上聆聽著。
————————————
夜幕悄然將天空覆蓋,趙雪溪躺在床上,靠著窗外的月光繼續翻動著那本黑色的封皮書。
“咔噠。”門口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趙雪溪立刻將手中的書合上,重新放回了床與墻壁的夾縫中,抬頭看向門口。
魚嵐裳推開寢室的門,滿臉笑容的走了進來。
“我回來了,雪溪。”
趙雪溪愣了一下,點頭回道:“歡迎回來。”
魚嵐裳回頭關上房門,輕輕的將門反鎖后,緩步走到床鋪中間的陽臺處。
“身體好些了嗎?”
“嗯...好點了。”
趙雪溪不動聲色地回應道,魚嵐裳依舊是滿臉笑容的走到自己的床頭柜旁,從里面拿出了一個蘋果。
“我削個蘋果給你吃吧。”
“...不用。”
“沒事的沒事的。”魚嵐裳的嘴角向上翹著,“你是病人,應該多吃點水果才對。”
說著,她輕輕的拿起水果刀,在陽臺的垃圾桶旁削起了蘋果。趙雪溪隱晦的盯著她的手,看著刀刃從果皮上刺入,將細薄的表面帶著些許的果肉一起撕開,拉出一條長長的紅色長條。
突然,她瞳孔緊縮,看著魚嵐裳的刀刃磕在了她的手指上,已經有些深入的刀刃甚至讓其滲出了些許鮮血。
對此,魚嵐裳似乎并沒有什么痛苦的感覺,反而像是碰到了什么煩心的阻礙。
“嘖。”她的手部突然用力,直接將自己的兩根手指一起切斷了。
“阿魚!”趙雪溪著急的叫出聲。
“嗯?怎么了?”魚嵐裳笑著回過頭。
當趙雪溪再看去時,她的十根手指依舊完好無損,絲毫沒有切入的痕跡,仿佛她之前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沒什么。”趙雪溪沉默了一小會,回應道。
魚嵐裳歡喜地回過頭繼續削著蘋果。
過了一會,魚嵐裳手中的蘋果已經沒有了果皮,她笑著將蘋果遞給趙雪溪,示意她吃下去。
“...謝謝。”趙雪溪接過蘋果,好像毫無戒心的咬了一口。
蘋果非常新鮮,一口咬下去是滿滿的汁水,鮮嫩的果肉帶著蘋果特有的略帶粉狀的口感。
直到,趙雪溪咬到了某種咯牙的東西。
“請你,去死吧!”魚嵐裳的笑容突然變得無比猙獰。與此同時,可口的蘋果上突然刺出尖銳的金屬,那是一根根鋒利的刀片。這些刀片就像綻開的煙花,瞬間將趙雪溪的整個口腔填滿了。
“哈哈哈哈哈!”‘魚嵐裳’大笑著舞動著手里的水果刀,“這樣一來,『異常初稿』就是我的了!”
被鋒利的刀刃直接刺穿腦袋,幾乎必死無疑。
但是...
“咯——”趙雪溪原本應該傳來血肉穿刺聲音的口腔里,傳來這樣的奇怪響聲。
“咯咯咯咯咯...”聲音接連不斷地傳來,那并非是人體與尖銳刀片碰撞的聲音,更像是一臺可怕的工廠里的裝置,將那些廢銅爛鐵擠壓時,傳來的變形聲響。
趙雪溪微微長大了嘴,水逆帶著所有企圖傷害主人的刀片從她的口中移出。原本致人于死地的可怕鋒刃,此刻已經被水逆可怕的巨力壓迫的或是卷刃,或是斷裂。變成了一堆穿在一起的金屬廢料。
趙雪溪冷冷地看著面前的‘魚嵐裳’,問道:“你不是阿魚,你是誰?”
“嘁,麻煩。”‘魚嵐裳’不屑的抬了抬嘴,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舔了一下手中的水果刀:“我的名字叫做逯亞,你也可以叫我我的異常名。”
“『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