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已經(jīng)控制了整個應天,這同時也意味著他掌控了整個天下。而對于萬歲爺自焚的事情,燕王表示這對他來說是個喜訊。
雖說燕王是打著靖難勤王、清君側(cè)的名頭起得兵,但其實大家都清楚燕王的真實目的。燕王自己更是清楚不已。如果萬歲爺在他進皇城后沒有自焚,而是坐在龍椅上就這么等著他,燕王絕對得尷尬死。難道燕王還能笑呵呵說一句這都是個誤會?所以萬歲爺沒有自焚的話,燕王可能也得幫助他一下的。
不過這時燕王手下的頭號謀士姚廣孝卻找到了燕王,看樣子有事要說。只見姚廣孝神色有些緊張,這倒是讓燕王有些好奇,畢竟他這位謀士向來是處事不驚的。
姚廣孝靠近燕王后輕聲說道:“大王,臣剛剛獲悉一事,事關重大……”
燕王也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讓周圍的人都離開。至于擔不擔心姚廣孝趁機刺殺他,別逗了,做這事就跟49年加入GM黨一樣好玩。
姚廣孝接著說:“臣按大王之命,讓府中細作于應天刺探情報。昨日有一探子稟報,說乾清宮中萬歲爺或為假……”
燕王皺了皺眉頭,示意他接著說。
“探子言他有一鄰舍名朱在飛,前幾日毀其棗樹,他欲去與其理論,不料撞見數(shù)人將朱在飛綁束抬至馬車,探子跟隨馬車至皇城,馬車徑直入城。而探子曾遠望建文帝真容,觀朱在飛有類建文帝……臣自不信其一面之詞,問過皇城奴仆,皆言建文帝自焚前言語舉止奇怪。而建文帝身上又未找到玉璽等物……所以臣猜測,所焚死之人或非建文帝!”
燕王感覺信息量有些大,一下子沒搞明白。不過他也清楚這些都是猜測,不過讓有心人利用了就不好了。想到這里,他便問姚廣孝道:“此事重大,還有何人知曉?”
姚廣孝拱手道:“大王放心,探子已被臣處理,此事只有臣與大王知曉。”
燕王點點頭道:“此事已蓋棺定論,允炆已自焚而死。你秘密在外搜尋允炆的去向。”
姚廣孝連稱是。
又是幾日后,眼見局勢已經(jīng)穩(wěn)定,燕王朱棣準備進行他的登基大典。但他還是想自己的名份好看些,于是他發(fā)現(xiàn)他皇帝侄子的文臣班子里有個人叫方孝孺。這個方孝孺既是太祖欽點的顧命文臣,也是他皇帝侄子身邊的近臣。可以說是完美符合了朱棣的要求。
于是朱棣召方孝孺進宮。方孝孺進了大殿,也不對朱棣行禮,也不下跪,就直直地站著。朱棣心生不悅,對他說:“方先生,孤聽聞你文采過人,是宋太史弟子?”
方孝孺拱了拱手:“不才有幸拜于宋公門下,未學得文章注解,乃庸人之資,當不得燕王謬贊。”
然而朱棣聽明白他語氣的不配合,于是強忍不快地說:“先生過謙了,如今靖難方成,天下卻有眾多宵小之徒作祟,萬歲爺不知所蹤,為了天下黎民,先生可愿草擬一紙即位詔書?”
方孝孺聽完,卻是苦笑一聲,心想果然還是來了。隨后他悲切哀慟的聲息響遍大殿的臺上臺下。
朱棣從龍椅上走下來慰問他說:“先生不要自取憂苦,孤只是想要仿效周公輔政。”
方孝孺盯著朱棣問:“成王在何處?”
朱棣慢慢說道:“自焚而死。”
方孝孺又問:“何不立成王之子?”
朱棣說道:“國有賴于長君。”
方孝孺冷笑著說:“何不立成王之弟?”
朱棣失去了耐心,冷冷地答道:“這是我們朱家的事。”回頭示意左右侍者授予方孝孺紙筆,說道:“詔示天下,非得由先生來起草不可。”
方孝孺笑著搖搖頭,顫抖著拿起了紙筆。沒想到方孝孺只是寫了“燕王篡位”的四個大字。朱棣看了,怒上面色:“你不怕我殺了你?”
方孝孺搖搖頭,眼神堅定地說:“你殺了我,我也不會與你同流合污!”
朱棣冷笑道:“哪有那么容易,我要誅你九族,讓你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慘死身前!”
方孝孺怒喝:“你便誅了我十族又怎樣?”
朱棣死死地看著方孝孺說道:“好,你是想學董狐嗎?孤便成全你。”
沒幾天后,方孝孺在中宣門被殺。不過朱棣到是沒有真的殺了他十族。方孝孺代表著所有死忠于前皇帝的人,這些人在朱棣的威逼利誘下死的死,逃的逃,歸順的歸順。朱棣也犯不著去殺他全家而落得個殘暴不仁的聲名。
朱棣雄才大略,即位后勵精圖治,提倡文教,采取了許多措施大力發(fā)展經(jīng)濟,使得天下大治,國家富強,疆域遼闊,這個時期被叫做“永樂盛世”。同時朱棣也一直派人去尋找著他的皇帝侄子。甚至當朱棣聽說他皇帝侄子逃到了海外,他還派遣他的心腹太監(jiān)鄭和下西洋去尋找,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且不說朱棣到死也沒找到他的皇帝侄子,前皇帝——即建文帝朱允炆,在安排好朱在飛作替身后,就和老太監(jiān)——叫做吳亮,出了應天。離開了應天后,吳亮詢問道:“萬歲爺,咱可是要去梅駙馬那兒?”
梅駙馬,梅殷,是太祖最喜歡的女婿,也是秘密托付的托孤重臣。當時掌握大軍防守朱棣。不過他本人的態(tài)度很是曖昧,一面對朱棣放任式的防衛(wèi),一面又不肯投降,這就是大家俗稱的墻頭草。
朱允炆也明白梅殷不可靠,便搖了搖頭。但此時需要趕緊找個去向,不然等他的燕王四叔反應過來就不好了。他也把計劃和吳亮全盤托出。朱允炆從身上拿出一張舊巴巴的紙,在手中展開。紙上是墨畫的圖,像是地圖。
吳亮看了疑惑地問到:“萬歲爺,老臣跟隨太祖走南闖北,卻從未見過這圖上所繪之地。”
朱允炆說道:“這圖上之地,非在九州之內(nèi)。太祖鶴去前,曾予朕一錦囊,朕幾日前打開,錦囊內(nèi)有一紙,上書‘有難可化僧走之’。但朕看這皇城之內(nèi),作僧人實在奇怪難走,所以讓你尋替身代朕。而另一物,便是這張圖,想來太祖是欲朕在海外重整旗鼓。”
吳亮心中明了,贊嘆道:“太祖真神人也。”
朱允炆于是和吳亮奔向揚州。揚州臨海,船運發(fā)達,朱允炆早已命人安排好了出海船只。
揚州。朱允炆東躲西藏數(shù)日,終于來到揚州。揚州守將是朱允炆的死忠,朱允炆一來,他就派兵去迎接。
朱允炆疲憊地松了口氣,對著守將說道:“愛卿,海船可準備好了?”
守將回答道:“早已備好,只待萬歲爺來了。”
朱允炆雖然很想在這人間仙境的揚州停歇幾天再走,不過他也清楚沒有時間等他了。朱允炆迅速登上了大海船。海船上的水手放下了帆布,船順著風力由慢到快地駛向遠方。船上不僅有大量的糧食和武器,還有許多農(nóng)作物種子和忠心的愿意跟隨朱允炆的文武官員和工匠百姓,——這些是朱允炆東山再起的憑障。
朱允炆站在船尾,他的身后是一望無垠的碧海藍天,面前是熱鬧的揚州碼頭。此時正是黃昏之時,太陽在海平面里褪去身影,陽光最后在云層的折射下泛著金色光輝,將天空染了色。
朱允炆最后看了眼他的帝國,轉(zhuǎn)頭去了。此時的他可謂一無所有,但也擁有許多。
碼頭上的人很快會把他逃往海外的消息傳給燕王,所以他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不過,這至少比之前有了更大的希望。在海面盤旋的自由的海鷗,好像預示著朱允炆的未來。
兩個月后……
朱允炆等人的海船停靠在海岸邊。相比兩個月前,這艘海船簡直就好像快要散架了一樣。而朱允炆,經(jīng)過海上的兩個月也感覺變了個模樣——他更強壯了,更沉穩(wěn)了,也更……黑了。
這兩個月必定不是一帆風順的,他隨時要面臨來自海上的挑戰(zhàn),甚至面臨船上的人的挑戰(zhàn)。不過他都挺了過來。——這才是最重要的。
此時朱允炆也沒了剛離開揚州時的意氣風發(fā)。但他也沒了退路。所以他更加得堅定了信心。他們要做的是開天辟地般的事業(yè)。看著這片原始的大陸,朱允炆有了兩個使命,帶領眾人活下去,以及——復仇!
作為這片大陸的發(fā)現(xiàn)者,他把大陸命名為——澳洲。(???迷惑臉)
好吧,這又不是穿越,朱允炆怎么可能會想到澳洲這個名字。所以朱允炆在命名的問題上,參考的是一本叫《島夷志略》的書。作者是七十多年前的元朝人——汪大淵,一個很早就出海探索世界的男人。
《島夷志略》中《羅娑斯篇》有言:“界迷黎之東南,居垣角之絕島”。古代羅盤24字,即東“甲卯乙辰巽巳”,南“丙午丁未坤申”,西“庚西辛戌乾亥”,北“壬子癸丑艮寅”,其中并無“垣角”。朱允炆卻認為“垣角”乃“坤角”的誤寫。由于坤字角位于217.5-232.5度之間,汪大淵當時從泉州出發(fā)探索,根據(jù)朱允炆手下海員的計算,他們登上的這片大陸正好位于“坤角”內(nèi),想來便是汪大淵所說的“羅娑斯”了。
不過朱允炆覺得羅娑斯三個字既很長,又不好聽。于是他把“羅娑”兩個字去掉,再加上一個表示地區(qū)的“洲”,于是就變成了“斯洲”。但是朱允炆感覺這個“斯”的意境不好。朱允炆又從其中變化“斯”為諧音“思”,表示自己對大萌的思念之情。
總之,這個大陸就叫“思洲”了!
PS:思州為貴州古地名,曾有“先有思州,后有貴州”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