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莫正在和服務員確認服務流程的時候。
紅發少爺從門口走了出來。
他問方莫道：“這位客人是來用餐的嗎？”
“迪盧克老爺！”那招待員一看自家老板親自下來招待，有些詫異。
方莫點了點頭：“我確實想要來用餐，但并沒有預約。”
“原來是這樣啊。”迪盧克感慨了一聲：“我們天空之城一直都采用的是預約制度，如果給你帶來不便還請諒解。”
迪盧克的態度，可以說是無懈可擊，將他身為貴族的自我修養展示的淋淋盡致。
“無妨，我理解你們的制度的。”
“您能理解，是我們的榮幸。”迪盧克言說了一聲，隨后他突然提出來道：“其實我們樓上還有空余的包廂，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們今天倒是能破例給你安排。”
“迪盧克老爺......”那招待員也是一驚，天空之城從開業到現在就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先例，今天竟然要為這個路人破例？
迪盧克朝身邊的招待員擺了擺手，示意這件事交給他一個人來負責。
那招待員也很懂事的閉上了嘴巴。
迪盧克再一次問道：“這位先生你意下如何呢？”
方莫沉默。
迪盧克突然給自己整上特別優待，這背后的意味恐怕沒那么簡單。
而且方莫也不是傻子，從招待員震驚的目光中，他也知曉了這件恐怕是開了先例。
“先生是有什么問題嗎？”迪盧克看方莫沒有回話又開口問道。
“為什么給我開先例？”
“原來先生是因為這件事感到不安啊。”迪盧克臉上表情不變的解釋道：“其實不瞞你說，天空之城雖然號稱全蒙德最浪漫的地方，在民眾中也是有口皆碑，但這家店維持的成本實在太高了，每天如果不能達到滿座率的話，我們晨曦酒莊都是虧錢的，所以我們今天正準備取消之前的完全預約制，改成現場和預約的結合。”
迪盧克的解釋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但自己身份特殊，遇到這種概率堪比中頭獎的事情，他都會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和猜忌。
方莫心中權衡了一下，點頭應了下來：“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好事，那就麻煩您了？”
“這是我們的榮幸。”迪盧克應了一聲：“請跟我上樓吧。”
迪盧克直接轉身在前面領路了起來。
方莫也沒有遲疑，直接跟了上去。
最壞的打算是迪盧克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身份，而自己這也不過是一具分裂體而已，就算折損了問題也不大。
更何況，對方如果真發現了自己的身份，按照迪盧克的性格，很有可能當場將他這個威脅蒙德的因素直接排除掉。
....................
迪盧克將方莫領到了六樓的一處包廂，他推掉了所有服務員，決定親自幫方莫點菜，上菜。
迪盧克的行為，也讓方莫心中的疑慮更深了。
迪盧克將手中的菜單遞到了方莫的面前，他拿著記錄板站在一旁：“你可以稍微看一看菜單。”
在這天空之城吃飯，流程一共有六道。
餐前酒——開胃菜——前菜——湯類——主菜——甜品。
服務員的上菜節奏都是嚴格按照上面的這六個流程。
對這種高級的吃飯流程，方莫并不是特別的陌生，但兩個世界的菜品有著極大的區別，方莫也不好亂說話。
他朝著迪盧克擺了擺手：“菜品就交給你們來安排吧，預算就按照兩萬摩拉來上就好。”
“請問先生今晚是邀請了誰呢？”
“這個有必要回答嗎？”方莫有些警惕的問道。
“自然是有的，雖然我們這里主要招待的是情侶，夫妻客戶，但也有一些是請自己的母親來體驗一下，這種情況我們就不太好上一些特殊菜品。”
“原來如此。”方莫點頭：“今晚我是想要請我的一位女性朋友，你直接按照常規的來就好。”
常規就是按照情侶的情況來安排。
迪盧克將方莫的要求記錄了下來。
隨后他的目光注意到了方莫身上的服飾，他言道：“先生要去換一套衣服嗎？”
“換衣服？”
“我們這里也有提供服裝租賃服務的，一套合適的衣服也是能為自己增加不少分數的。”
方莫無言，這天空之城的服務是沒得說，就是這個服務員，一直垮起個小貓批臉，這一點還是要扣不少分數。
方莫心中默默的吐槽了一番迪盧克。
隨后他直接拒絕了迪盧克：“沒關系，等我朋友來還有一段時間，我自己出去買一套吧。”
開玩笑，自己這是元素身軀，根本就沒穿衣服，要換衣服不久徹底露餡了嗎。
迪盧克點頭，沒有再說什么，他拿著菜單去吩咐任務去了。
而方莫也趁著這個機會假意在周圍的商店閑逛了起來。
只是他在閑逛的時候，一直注意著自己的身后有沒有人偷偷跟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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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靠衣裝馬靠鞍，方莫在外面閑逛了一段時間，也是‘買’了一套更加合適的衣服，將他的顏值往上提了不少。
看著換了一套衣服回來的方莫。
迪盧克等待起了手下傳達上來的信息。
“老爺。”
“如何，有發現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并沒有，跟隨的人沒發現什么奇怪的地方，就和一般人一樣逛街。”
“好，我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是。”
看著方莫所在的包廂，迪盧克沉默了下來。
他現在所得到的消息全是來自于凱亞，凱亞只有六成的把握確認方莫是變異種，那他就只有三成。
在沒有完全確認方莫是變異種之前，他自然不可能隨意的出手對付方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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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莫在餐館等了片刻，終于等來了凱瑟琳。
純白修身的長裙，恰到好處的淡妝，和冒險家協會中的凱瑟琳完全不同。
雖然此刻的她和那些天選之人還是有著一點點的差距，但也足夠讓方莫覺得眼前一亮。
“很，很奇怪嗎？”凱瑟琳含著肩膀，臉上滿是害羞的表情。
她身上的這一套衣服還是伊西絲幫忙挑選的，可以說是將她身為女性的所有魅力承托到了極致。
“不奇怪，只是被驚艷到了而已。”方莫笑著回了一聲。
“有這么夸張嗎？”凱瑟琳雖然一臉責備，但心中的開心還是掩蓋不住的。
“比我說的還要夸張。”
“油嘴滑舌。”凱瑟琳在方莫對面入座：“你今天怎么會突然想起來了請我吃飯啊？而且還來天空之城。”
“這個嘛。其實不瞞你說，我昨晚做了一個夢。”
“夢？”
“對，我夢到請你吃飯，但后來搶著買單的時候，我沒搶過你，醒來就感覺非常的內疚，所以才............”
凱瑟琳莞爾一笑，毫不留情的拆穿方莫道：“這番話是伊西絲教你的吧？”
“這，這........”被人當面拆穿，方莫這了半天也找到理由為自己開脫，最后只能羞紅著臉，承認道：“抱歉，這確實是她教我的。”
凱瑟琳善意的笑著：“我就知道是那個家伙。”
“哈哈，雖然話是人家教我說的，但請你吃飯的決心卻是沒有任何的水分在里面。”
凱瑟琳臉上露出一個微笑，突然就沉默了下來。
凱瑟琳這小小的一個舉動，讓剛剛還很不錯的氛圍，快速的冷卻了下來。
方莫有些懵逼，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么錯話，凱瑟琳為何會沉默下來！？
他嘗試挽救現在的氛圍：“對了，我來的路上看到了班尼特那個家伙，他這一次出去冒險又惹了一身的傷痕，這個家伙也實在太倒霉了吧。”
然而方莫話音落下，凱瑟琳那邊依舊沒有任何的回應。
方莫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該怎么擺了，慌張的模樣全部展露了出來。
片刻，凱瑟琳才開口問道：“方莫，你是喜歡我嗎？”
方莫手上的動作停下，他怔怔的看著凱瑟琳。
凱瑟琳和方莫對視著，祈望看出他眼中的真實。
方莫沒有馬上回答，他沉默著。
凱瑟琳言道：“抱歉，在這種時候問出這么不合時宜的問題，但你的好，讓我覺得有些不安，我并不覺得自己長得有多好看，你身邊肯定有更多比我優秀的人，像芭芭拉小姐那樣的。”
平庸，沒有特色的日常，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他很關心自己，他不是為了在協會內獲得什么便利。他甚至可以將自己十多天的報酬全部拿出來請自己吃飯，但這其中的好意，并沒有讓凱瑟琳覺得開心，反而非常的沉重。
她擔心自己承擔不起。
方莫聞言，他的目光看著桌面，在思考。
良久，他才抬起腦袋看著凱瑟琳，他的臉上一片平靜。
“對不起，我并不喜歡你。”方莫的語氣很平淡，這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凱瑟琳桌面下的雙手忍不住輕輕的攥在一起。
方莫又道：“或者說，不管對方是誰，我都大概率生不出戀愛的這種喜歡的情緒，不管是蒙德的偶像芭芭拉，還是其他更優秀的女性，我都大概率不會。”
“那你為什么........”她知道方莫說的是事實，所以她才更疑惑了，她不知道方莫為什么會對自己這么特別這么好。
方莫在這個瞬間，打開了自己獨有的元素視野。
用這種獨特的視野再結合自己的警覺技能。
方莫的感知能力在這一刻達到了巔峰，他的目光朝門外看去。
門口并沒有任何的元素痕跡，也沒有任何的威脅。
確認沒有偷聽，方莫才對凱瑟琳言道：“因為我需要你。”
“需要我？”凱瑟琳不明白：“是想要我幫你在協會中開后門嗎？”
方莫搖頭:“并不是這么無聊的事情，我需要你的能力。”
“我的能力？”凱瑟琳自知自己戰斗力不強，方莫所言的需要自己的能力恐怕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那能分裂意識的能力。”
方莫此言一出，凱瑟琳的瞳孔瞬間收縮在一起，她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她不知道方莫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能力的。
“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件事？還有你到底是什么人？”凱瑟琳的語氣中全是詫異。
方莫只能搖頭：“抱歉，這些，目前我還并不能告訴你。我只能說我真的很需要你的能力。”
凱瑟琳無言。
說的這么模糊，就算方莫沒有惡意，她也不可能答應下來的啊。
其實凱瑟琳的突然發問，可以說打了方莫一個措手不及。
他當然可以昧著良心告訴凱瑟琳，自己喜歡她。
反正左右就是一個技能而已，得到了，凱瑟琳就算再生氣，兩人也會徹底綁定在一起。
如果是還沒有進城的他，也許真會這么做，但在蒙德城所度過的這些時間，他曾經失去的感情也是找回來了一點點。
雖然感情并不強烈，但也不再是曾經那個為達目的什么話都可以說的方莫了。
接下來的這頓飯，兩人吃的非常的沉默。
方莫不知道說些什么，凱瑟琳同樣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
夜間，凱瑟琳的家門口，方莫將一個折疊得整齊的小紙包交到了凱瑟琳的手中。
“這是？”
方莫并沒有馬上解釋，他言道：“我今晚說的話，還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
“我真的非常需要你的能力，但我也不知道我能給你什么，未來如果你愿意將力量借給我的話，我會盡全力滿足你的需求。”
凱瑟琳緩緩打開紙包，那中間躺著一枚閃爍著七彩光芒的晶體。
凱瑟琳大驚：“這是我們第一次吃飯時候，我吃到的那顆奇怪的晶體。”
方莫點了點頭，很快他低頭道歉道：“對不起，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想過強制的契約你，而我也確實這么做了。”
“強制契約？”凱瑟琳震驚的看著方莫：“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只要你吞下這個晶體，我們的生命將會鏈接在一起，只要我死亡了，不管你身在何處你都會隨著我一起死亡。”
方莫的話著實嚇了凱瑟琳一跳，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她已經面臨了數次生死危機。
“那你現在又為什么告訴我呢？”凱瑟琳將紙包重新折疊起來：“你只要再一次放進茶飲之中，我很容易直接吞下去的。”
“對不起..........”方莫低聲道了一聲歉：“也許這么說，會顯得很偽君子，但我經過這段時間也想明白了，這種大事，果然還是要你自己愿意才行。”
“自愿嗎？”凱瑟琳低哼了一聲：“事到如今才跟我說尊重我的意愿，恐怕，之前被班尼特喝下去的那杯茶飲也被你放了這晶體吧。”
方莫心底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沒錯，確實放了.......”
凱瑟琳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責備的話在這一刻也顯得毫無意義：“能最后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
“如果我決定不把自己的能力借給你，你會怎么做？”
半晌，方莫才答道：“我會離開蒙德城。”
“去哪？璃月？稻妻？”
“都不是，我會躲起來，直到我能在這片大地上安全的生存下去，我才有可能再出現在你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