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們在聊什么?”雪琪興沖沖地跑過來,“黎哥哥肚子餓了,要請我們吃晚飯。是吧,黎哥哥?”雪琪眼中含著狡黠的笑意看著君黎。
“我什么也沒說,而且,我不餓。”君黎挑眉,觀看雪琪的表情如何從得意變成有氣撒不出的憋屈模樣。素來只有他坑害別人的份,豈容別人算計他。
“雪琪,是你餓了吧。想吃什么,今天我請。”辛鈺豐戳破雪琪的小把戲,好笑地說。
雪琪立刻轉變五官,用一副遇見大恩人的表情,感激崇拜地看著辛鈺豐。她的王子總是這么貼心貼肺,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這叫人怎么能不喜歡呢!
“姐姐,你也沒吃晚飯吧,一起去吧。”雪琪拉著蕭柔的手,溫柔地將她束縛著。不管蕭柔答不答應,她都要把她拽去。
本來約好是兩個人的飯局,現在變成四個人,蕭柔突然變得有些不自在起來:“這么晚了,該沒公交了。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蕭柔說的是實話,這么晚,去她家附近的公交只剩下零星的幾趟,而蕭柔又從來沒有坐過出租車。原本是想撒個小謊的,結果表情卻很真摯。
雪琪仍然鍥而不舍。“不用擔心,等一下讓黎哥哥送你回去。姐姐,你就跟我們一塊去嘛,好不好?”雪琪撒嬌似的懇求道。
“一塊去吧,現在才8點,不算太晚。”辛鈺豐幫著雪琪勸說道。
“你不想去,我們不勉強。”君黎看出蕭柔的顧慮。
蕭柔抬起頭看著君黎,他能感覺到她的不自然?這個人讓人看不懂,猜不透,明明一副萬事與我無關的無所謂模樣,卻能在不經意間戳中別人的心思,還能適時地表露一點人情味。
“那一起去吧。”因為君黎的“關照”,蕭柔突然覺得這個局也不是讓人那么不自然。
兩隊人馬浩浩蕩蕩地朝大酒店出發,雪琪坐辛鈺豐的車,蕭柔坐君黎的車一塊向大酒店出發。海藍色休克斯走在前面,銀灰色勞迪跟在后面。
走到裕華路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急剎車使蕭柔華麗地轉身,“嘭”地一聲摔倒地上。一個小男孩渾然不知地從車前跑過去,手里拿著棒棒糖,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好像這是他第一次嘗到的美味。
蕭柔窸窸窣窣地挪動身子,想掙扎著起來,但根本不起一點兒作用。下面的空間狹小,蕭柔被卡在車座與車底之間。蕭柔沒有想過要請君黎幫忙,潛意識里她覺得君黎不會在意她,更不會主動幫她。
昏黃的車燈下,蕭柔看到一只手伸向她,修長,筆直。
蕭柔搭著君黎的手從窄小的車縫里爬出來,更狼狽的樣子都被君黎看到過,蕭柔也不在乎這一次了。君黎的手冰冰涼涼的,蕭柔的手暖呼呼的,一冷一熱的溫度疊在一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像電流一樣穿掌而過。
“謝謝。”蕭柔坐好后,對君黎說,“還有,謝謝。”蕭柔想起君黎偶然之間透露的關懷笑道。她要的從來都不多,別人的一點點溫暖,對她來說,就足夠了。
君黎隨意地“恩”了一聲,算是回答。
到酒店門口了,蕭柔在后面猶猶豫豫地不下車。君黎敲了一下窗戶,蕭柔把車窗搖下來。
“怎么不下車?”君黎看著蕭柔難得沒有露出不耐煩的態度。
蕭柔突然癟著嘴巴,帶著幾分可憐的看著他:“臉上有傷,這個樣子太丑了。”蕭柔剛才從后視鏡里看到自己的鬼樣子,被嚇了一跳。
“你是在,跟我撒嬌嗎?”君黎渾身像被電了一下。
“哥哥,幫幫我。”蕭柔擠著腮幫子說。
君黎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因為一個人感到崩潰。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怎么可以一天之內好幾副面孔!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蕭柔從來不會輕易把自己的真實一面展示給別人看,所以,總是在演戲中頻繁地切場,可當她信任一個人時,她就會毫——無——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