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想要給自己下臉子,大可不必這么做。
欺負一個貼身丫鬟做什么?
玉扇滿臉眼淚,她猛地搖了搖頭,說道:“大公子不讓奴婢告訴你,可是、可是奴婢也害怕。萬一自己也像玉屏那樣下落不明,可就真不知要怎么辦才好了!”
看著玉扇淚眼漣漣的模樣,顧湘也有些于心不忍,便抬手將她扶了起來,寬慰道:“怕什么?你在顧府之中還能有人對你下手?看你今日精神頭不大好,你就先回房歇息去吧,明日再來服侍。”
玉扇絞著手指糾結了一會兒,屈膝道了聲:“諾。謝小姐體恤。”
見玉扇躬身出了門,顧湘的神色便徹底沉了下來。
因父親歸家,顧冕也得了假在家休息,以便陪伴。
顧湘本想先去找陸九商量此事,可仔細思量之后,還是決定先去找兄長。
顧冕住在清風苑中,院內植了大片翠竹。還未走到清風苑,遠遠便能瞧見那苑中連綿成片的綠蔭。
顧冕苑中的小廝在門前掃灑,見顧湘早早來了,面上有些驚訝。便提著掃帚走到顧湘面前,畢恭畢敬地請安:“小姐好。”
顧湘點點頭,面色晦暗不明,問道:“兄長可在里面?”
“小姐來得可能有些不巧。”掃灑小廝又躬了躬身子,說道,“早些時候,少爺便已經用過早膳出了門。”
顧湘抬頭看了眼清風苑的牌匾,將門口環視一圈,才又問道:“兄長可曾交待過什么?”
“不曾。”小廝搖了搖頭,“少爺走得匆忙,并未交待小的事情。而且,小的只是清風苑中的掃灑,位卑言輕,少爺也......也不會交待小的什么。”
“行吧,你繼續忙吧。”顧湘點點頭,放過了他。
好了,現在想找的人找不到,那自己只能先去找陸九了。
陸九向來起得早,估摸著時間,這會兒應該已經喂完了馬兒,在練武了。
顧湘走到院子里,果不其然,看見陸九一身短打薄衫,在大冷天里練了一身的淋漓大汗。
顧湘也不想打擾他,就靜靜地倚著門邊看著他。一拳一腳,身若游龍。
仿佛是感覺到有人來了,陸九的身形略微一頓,才繼續練下去。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陸九拿過掛在一旁樹枝上的布巾把臉上的汗擦了擦,轉過身來,沖著顧湘一笑:“小姐。”
顧湘撐著門框起身,枕著身子的那只手臂有些微微發麻。她看著陸九臉上又畫上去的那道疤,笑道:“這疤怎么祛了還能再畫上的?不麻煩嗎?”
陸九道:“我倒是不麻煩,麻煩的是程子瀾。他昨個兒為了弄這個疤,到了很晚才睡。”
程子瀾是京城中有名的紈绔,顧湘每每想起他竟是天機閣門人一事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與天機閣的形象太不搭了。
顧湘道:“他倒是辛苦。”
“小姐今日這么早來,是有事要同陸九吩咐嗎?”陸九把布巾放到一邊,套上了外衫。
“你覺得我現在對你可還敢用吩咐二字?”顧湘笑道,“我本來要去找兄長問事情的,結果兄長不在。現下又覺得無聊得緊,就來找你說會兒話。”
“小姐要問的,不會是玉屏的事兒吧?”陸九頓了頓,直接了當地問道。
“你怎么又知道了?”顧湘訝異,“陸九,你這都快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蟲了。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陸九微微一笑:“只不過是玉扇去找少爺那天,我恰巧聽見罷了。”
顧湘眼神微斂,故作訊問姿態道:“你總說你是失憶流落到顧府的,我看,你才是在我們顧府做內應的。”
陸九失笑:“那小姐真是太高看陸九了。陸九成天跟在小姐身邊,哪有時間收集情報?”
“那可說不準,你總是沒時間。”顧湘手一背,控訴道。
“好好好,是陸九的錯。那小姐就不想知道玉屏怎么樣了?”陸九問。
一聽到正事兒,顧湘又正經了起來:“玉屏她到底怎么了?我看玉扇那丫頭都快嚇哭了,生怕自己哪天也被人給擄走失蹤了。”
“小姐對這事怎么看?”
“我瞧著倒不像是仇家尋仇,也不像是顧府的對家要給自己下絆子。若是細細想來,倒還有些像她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畏罪潛逃。”顧湘皺著眉說道,“不然,她一個父母雙亡的婢女,又怎么會胡言亂語到跟陳總管請假時用得家中母親生病的理由?”
“小姐果然聰明。”陸九夸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