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成為禁地后,村民們逐漸恢復了自己的正常生活,但是,那個下達禁令的村長,被幾個壯漢抬于光平著扔進瀑布里去了。
村長年紀已經六十出頭,無論是撞到石頭上,還是被冷冽的瀑布給凍到失去知覺,死亡幾率都遠占上風。
直接來說,就是毫無生還的可能。
常人都不一定能活下來,更別說年邁的老人,但是村長這次特別幸運,他被瀑布沖下去后,落在了一片鋪著茅草的竹筏上,雖說疼痛難免,但好歹命還是保住了。
村長坐在竹筏上感嘆:“原來水流,并不是那么湍急。”
似乎是村長的善舉,拯救了村子里的大部分女人,感動了他們心中的神明,或者是幾個壯漢的惡行,讓神明都看不下去了。
村長的禁令救了女人,但是卻被認定為“違背祖上的意志”,按理來說是該處死的。
處死方法倒是很多,不過幾個大漢腦子不太好使,偏偏選擇了這條扔瀑布里讓瀑布神明來處決他的辦法。
瀑布神明也被稱呼為“水神”,曾經很受婦女們尊重,但是如今婦女們逐漸認定,“水神”是沒有思想的,無法聽到她們的請求,更無法回應她們。
村長發現自己的權杖已經不見了,村子肯定是不能回去了,得找個新地方安家。
村長腦子里冒出來這個想法的時候,自己都驚了。
村規從未提及“新地方”,他一直以為世界就是于村那塊巴掌大的地方。
現在看來,穿過瀑布就是一個新世界,那從瀑布穿回去,回到了于村。不過村長才不愿意回想拋棄自己的那個地方呢。
多年來熟背村規,恭恭敬敬遵從祖上意愿,生活平淡無趣不談,但是遇到對村民本身有害的事情,村長也是斟酌一番,冒著風險才敢施行的。
不過村民怕被神明譴責,因為懼怕而不靠近“水神”,會給村子帶來災難,于是他們情愿犧牲村長保全整個村子。
村長捋捋自己的白胡子,感嘆下一個上任的新村長,還真是可憐。
但是規則啊,如果不利己,難道是不能打破的嗎?
村長陷入沉思,顯然于村,太多制度都是有漏洞的。
村長看到樹縫透過的陽光,覺得舒心多了,渾身已經濕透,麻布沾水,顯得格外笨重。
“冷。”村長牙齒打顫,想找個空地把衣服脫下來,可是還是不明白這個所謂的“外界”是否會有人過來,一般裸身只在清洗身體或者做男女之事出現,大多都在隱秘之處,村長感到一絲羞愧。
四周沒人他便把身上幾塊布晾在矮低的樹上。
“還是冷。”
村長決心找套新衣服。
他半遮半掩在附近尋覓,在石洞內發現了幾塊臟兮兮的破布,上面還有原狀物體,村長試圖去觸碰,手指冰涼,很好,不會動。
估計是一種新型石頭,外面世界還挺奇特的。
他小心翼翼拿起破布,沒想到破布一股刺鼻的味道,但好歹是干的,村長帶著嫌棄地圍在下半身。
不過,為什么這里會有這種東西?
村長脊背發涼:難道是新型人類?或者難道是屬于水神的物品?
村長雙手合十道了個歉,其實心里并不虛,大難都沒死,還怕自己遇到點這種小事?
陽光越來越明亮,村子里現在一定都在扛著鋤頭勞作了吧!
村長想到于村,自己沒有后代,當時自己對一個女人有一點感情,可是后來女人嫁入別的男人家里,然后難產而死,村長痛心不已,但男人很快就換了個老婆。
父母再怎么勸說村長,他也不愿意娶別人,如今村長父母早已去世,自己無兒無女,沒有牽掛了。
想著自己成為兒女,又為人父母,時間就是一個輪回,自己根本沒有以前那么強壯,好在于村有個人性化的規則:那就是白發胡子老人,可以不用勞作也能吃到飯。
但事實上,人們的不平衡心理早就出現了,壯漢都看不起不工作的老人,他們辛苦一天還得把成果分享給沒有奉獻的人,村里老人的地位有時候甚至都比婦女還低。
但是村長在規定上,就是最具威望的,壯漢們不服,但也只能人氣吞聲,村長利用職權,好好維護了老人的權益。
老人們一個接一個去世,新生兒一個接一個誕生,世界送走一批人又迎來新人,人類在世界的時間有限,村長也不明白,去世的人們,究竟去了哪里?
去世的人埋在土里,難道是到土里去了嗎?去世后也跟睡覺差不多啊,只是再也喊不醒了,是永恒的睡著了。
村長越想越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