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在胡說什么?!”李宣鳳的氣惱的大嗓門,讓唐禾確定了,剛才不是幻聽。
將口中的茶艱難的送下去,他有些不解的看向舒瀟月,這年頭這么有個性的人可不多見了啊。
“月兒,你……”舒文軒皺眉看向自己的女兒。
唐禾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看來她的這個決定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啊。
“月兒,你想好了?你要嫁給這么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李宣鳳沒想到她會同意,她竟然會同意?這個孫女雖然跟她不親厚,但也是在她眼皮子地下長大的,她最是清楚這個孫女清高的性子。
怎么會同意,怎么會這么簡單就同意?
“月兒,我們舒家的孫女是不能委屈了的,祖母是心疼你啊。”
面對李宣鳳的心疼,舒瀟月只是笑笑,這位祖母啊,她的心疼自己可不敢受,舒瀟月想到兒時的自己,心中有些酸澀,不過她面上并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恭順道:
“月兒多謝祖母厚愛,只是這門婚事既然是祖父他老人家定下的,孫女怎么好違抗呢?”
“這位先生,聽說令尊師曾救過我祖父的性命?”
唐禾見舒瀟月這么客氣,也起身回答她的問題,“按我師父的話說的確是這樣沒錯。”
“祖母,祖父已經仙去,可月兒記得從小祖父便教導我們這些后輩,要知恩圖報,且這還是祖父的遺愿,月兒不能違背,也不想違背。”
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說的李宣鳳是啞口無言,唐禾再看她目光清亮的模樣,只覺得有些可惜,這么知書達理的孫女,怎么會有那么個蠻橫無理的祖母?
“月兒,這人來歷尚還不明,你且等等吧。”李宣鳳面色肅穆,她是拿這個孫女沒有辦法,牙尖嘴利與她那個死去的親媽是一模一樣。
李宣鳳本來不重視這個孫女,她的婚事自己之前也沒怎么放在心上過。
只是那個盧家。
盧家的盧八海看上了她,盧家是京都四大世家之一,比舒家的地位還要高上不少。
要不是盧八海平常名聲不好,她是想把自己的親孫女嫁過去的。
最關鍵的是盧家曾派人來探聽過她的口風,自己也是暗許了的,只待盧家到時候上門提親,到時候定下這門親事。
可誰能想到這突然蹦出來一個不知道從哪個山窩窩里來的唐禾,一下子就打亂了她的計劃!
要是一般人的話,要么給錢打發了,要么把他當個騙子直接趕出去,可偏偏這小子還拿著老太爺的信物,他們舒家的門戶令牌!
如果瀟月這丫頭真的跟這小子成了婚,那門戶令牌不就落到他們父女倆手里了嗎?
李宣鳳的渾濁的眼神掃過,舒文軒舒瀟月父女倆,她決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不能允許那個女人的兒子成為真正的舒家掌權人!
“祖母,月兒覺得這位先生很好,不僅儀表堂堂而且還是恩人的愛徒,月兒不知道祖母您是哪里不滿意?”
唐禾聽著舒瀟月的話,低頭看了看自己,他剛從山上下來就直奔舒家了,看著腳上還沾灰的布鞋,身上的粗布麻衣,只覺得舒小姐眼光好,這也能看出他儀表堂堂來。
“月兒,你還小,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豈能兒戲,祖母可都是為你好!”李宣鳳語氣頗有些很特不成鋼的意思。
唐禾笑了兩聲,在李宣鳳不悅的氣氛下,他笑的這兩聲,難免有些突兀。
一屋子的人都目光不善的看向他。
唐禾提了提唇角,“老太君,我家世雖不像你們舒家這么顯赫,但若是舒小姐愿意嫁給我,我唐禾今日便在此立誓,對舒小姐會以命相護,至死不渝!”
舒瀟月轉頭多看了唐禾兩眼,對于這個陌生的男人,她談不上討厭,但也談不上喜歡。看他現在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喜歡上自己了。
“祖母,孫女的婚事要不要成,還是要問問父親的意見吧。”舒瀟月扯了扯父親的衣袖。
“父親,您覺得呢?”
舒文軒擰著眉悶悶的嘆了一口氣,他大約是明白這丫頭心里在想什么了,她做的這一切還是為了他這個父親啊。
“月兒,你不要勉強,你祖母說的不錯,終身大事是得重視啊。”
在舒瀟月父女倆說話的時候,唐禾突然發現李老太君身邊少了一個人,是個隨侍的丫鬟。
本沒有放在心上,卻見不多時那面熟的小丫鬟又悄悄的回來了,還趴在李宣鳳耳邊嘀咕了一陣。
唐禾心中嗤笑一聲,這老太太的手段倒是不少。
“好了。”李宣鳳咳嗽了一聲,龍頭拐杖在地上敲了兩下,”安靜。“
“盧家的人來了。”
“盧家?”
“可是那京都四大世家的盧家?”
“他們來我們這里做什么?”
盧家是京都四大世家之一,平常門檻高的很。
嘿,今天可真是奇了,這到底是個什么日子,老太爺的門戶令牌現世還帶了一個女婿回來,現在盧家人又屈尊降貴的前來造訪,真是罕見。
“將人請來吧。”李宣鳳吩咐了一聲,身邊的小丫頭邁著小碎步小跑著出去請了。
唐禾剛下山,對京都的什么四大世家也不怎么了解,不過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不多時,唐禾就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看著小丫頭身后站著兩個男人,一個年輕一點,一個稍微年長一點。
年輕的那個長的一副油頭粉面的模樣,一看臉色蒼白的有些發青,尤其是吊在眼下的那兩個發黑的眼袋,一看就是一副體虛,縱欲過度的模樣,看來平常沒少靠吃藥來重振雄風。
后面跟著那個人,看起來倒是成熟穩重了不少,從他的氣息上聽起來,悠遠綿長,看樣子還是個練家子,怪不得精神矍鑠,不過他眼角泛著黑紅色,肝火旺盛卻脾虛,不過也不是什么大事,稍微調理調理就能好的小癥狀。
“盧少爺。”
舒家在場的人沒有不認識盧八海的。
畢竟他是真的遠名在外,除了他的荒唐,就是他的醫術,也算是得了盧老爺子的真傳,在中醫這一行當里,也算是年輕一輩的翹楚。
盧八海在盧家可是很受重視的,如果不是他性子荒淫,盧家的家主之位肯定是他的。
他們出現在舒家已經很奇怪,更奇怪的是放在他們身后的東西,那些用紅綢子系起來的大箱子。
怎么看起來有幾分聘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