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爺,使不得,使不得啊。”旁邊的獄卒真怕出了什么事自己吃不了兜著走,趕忙上前勸道。
“別攔我,我要打死這個王八蛋!”沈思佑一把推開了上前阻攔的獄卒。繼續一拳一拳的打著他,且一拳比一拳狠。
獄卒被沈思佑騰推倒在地,摔了個屁股墩兒。他拍拍屁股站起身,對著旁邊幾個同僚哀聲道:“哎呦喂,陳大人怎么還不來啊,要出人命嘍。”
沈思佑中場停下,狠狠的道:“前面幾拳,是替將軍和死去的將士打的。你畏首畏尾臨陣脫逃,讓將士們死與異鄉,葬于冰水。與親人天人兩隔,是于不仁!
你舍了將軍直接離去,讓制定好的策略瞬間作廢,徒留將軍一人面對殘局,是為不忠!”
“本來勝券在握,你到底為什么這樣做!說話!”
“我…我害怕,怕死在那里。那份密報我同你說了的,你沒理會。”趙云憫虛弱的答道。
因為水戰對于北方軍隊來說并不好打。那日決勝戰爭之前,他們其實已經足足打了三個月之久,甚至還經歷過斷糧一個月的絕望期。
開戰前,他收到了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信,說是會重新經歷斷糧,又恰好在河邊抓上來的魚肚里面發現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的“天水葬亡靈”。
二者一聯系,他自然就怕了。而蕭珩偏偏想要在那晚投入全部軍隊決一死戰,他不想死,只能逃。
“狗屁密報!先不說那是擾亂軍心的假幌子,即使是真的又如何?將軍思慮周全,說能勝那便能勝,一聲令下,讓咱沖咱就得沖。身為一個將士,一個副帥,你不信自己的統領,反而去信那些空穴來風的東西?
只有你有家,只有我們有家嗎?
你知不知道那些死去的將士們家中也上有老,下有小,他們的親人也都在等著他們回家啊!”沈思佑怒目圓睜,晃著趙云憫的領子質問道。
簡直氣死他了。
曾經一起學武、約定為國效忠的玩伴如今居然變成了這副鬼樣子。沈思佑一時間實在無法接受。
也許趙云憫早就變了,只是自己還依舊一廂情愿的拉著他談天說地聊志向聊未來,沉浸在二人志同道合的幻想之中。
什么時候變的呢?沈思佑后悔沒有早點發現。
如果早些發現,他一定不會在聽說長澤戰役招兵時,興致勃勃的拉著趙云憫一同參軍,造成如今令人失望憤恨的局面。
趙云憫志不在此。這樣的人也絕不合適上戰場。
他不配。
甚至副帥的頭銜都是依靠家里的關系來的。
只是之前沈思佑對于此看的很開,認為家族勢力給趙云憫的這個頭銜能夠更好的發揮出趙云憫的能力,實現趙云憫的抱負。
沈思佑懊悔,是他間接害了將士們。他很自責也很不解。為什么有些人走著走著就變了?
“趙兄,我知道錯了。放過我,放過我吧。”看到沈思佑再次舉起拳頭,趙云憫哀求道。
沈思佑本來想接著揍他,揍醒他。可看到趙云憫這副慫樣瞬間沒了欲望,忽覺眼前的人好陌生:“你看看你現在,還有半分副帥的樣子嗎!你簡直…死不足惜!”舉起的拳頭猛地砸到了墻上,滲出了血。
沈思佑心也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