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這難道是某種暗示
“你那又是什么表情,你若不喜歡,就將破玄刃還給我。”
白瀅連忙將破玄刃收進袖袋里,“給出去的東西哪兒還有收回來的道理,再說我現在身體還未健全康復,自然需要一把利器隨身的,你還和我一般計較?”
這番架勢看的連辰目瞪口呆。
“好好好,你莫要和我在此饒舌,你若需要拿走就是。”
拿著破玄刃回到寢殿內,白瀅只覺得困乏,握了握手心的破玄刃,寒氣入骨,按照連辰說的放置于枕下就好了吧?
白瀅掀起枕頭,正要放下破玄刃時卻稍作停頓。
若那男子真是邪祟變的,以后豈不是再也見不到他了?
白瀅這么想著,心里突然有些不舍。
“胡思亂想什么,萬一真是中了邪呢!”她狠狠一拍腦袋,試圖將自己拍醒,旋即將破玄刃扔在枕下,蓋上枕頭就蒙頭睡去。
當天晚上,她便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蒙著被子數了好久的花瓣后,終于做了一個夢。
夢里是春雨之后,山林漫天桃花瓣。有個女人喝了幾壺桃花酒,便依偎在一男子身上,趴在他耳邊小聲地說著話。
一遍又一遍的,“我很想你。”
那男子也靠在她耳邊,“我也是。”
女人細長嬌嫩的手攀在男子的肩膀上,氣息越來越弱,越來越短促,幾近窒息,臉色略顯痛苦難過,緊閉著眼睛梨花帶雨哭個不停。
“聽話一點,我還有傷。”男子亦是拍了拍女人光滑的脊背,將她慢慢放平。
二人長發交纏,十指連心。
男子上前吻了女人的嘴唇,女人亦是小心翼翼地回應,但面色痛苦之下,還是別開頭低吟幾聲,男子則是親了親她的耳垂,再從耳后到頸側,再到心口,如同久旱逢甘露一般熱烈。
不曉得女人是痛還是亂,她在男子胸膛下反反復復念著什么。
二人的聲音聽的白瀅面紅耳赤,心跳加速,白瀅的靈臺一片混淆,身上卻敏銳地清晰近乎毫末。
她很篤定,眼前的男子就是她日夜所想之人,可那個女人又是誰?
他們為何如此親密?
女人張開口,斷續間一些零碎之音逸出,白瀅聽的心跳如雷,胸口沉悶地讓她透不過氣。
就在白瀅捂著耳朵準備跑開時,她看清楚了女人的臉。
魅惑的眉眼,翹挺的鼻尖和一頭散開的烏黑長發……
那……竟然是她的臉!
白瀅像是受到了天大的驚嚇,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看著周圍熟悉的陳設,捂著狂跳的心口大口大口地喘了一會兒,這才漸漸緩了過來。
“二公主,怎么了二公主?”
“砰”地一聲,黃花沖進屋內,看著白瀅臉色一片通紅,連忙用手去摸了摸她的額間。
溫度正常,不像是發高燒的模樣。
“二公主您怎么了,是做噩夢了嗎?”黃花憂心道,連忙蹲下身去拍白瀅的手道:“沒事的,二公主此刻正在花界,我們在家里,不會有人傷到二公主的。”
白瀅看了看黃花,半晌后怔怔地點點頭,“你怎么在這兒?”
“黃花擔心二公主,所以夜里替帝君守著您,待到天亮時黃花再去歇息。”
“辛苦你了……”白瀅捂著額頭道。
她居然又夢到那個男子了,還做了那樣的一場夢……
不,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夢里與男子相歡的女人竟是她自己!
“破玄刃……破玄刃……”
白瀅念念叨叨,掀了枕頭,見破玄刃還在原處。
“破玄刃還在,也就是說……那位男子不是邪祟……”白瀅一時不知該喜該羞。
這個人到底是誰,自打在連駿仙神的壽宴上聞了溫景調出來的香后,她總能夢見這個人。
而且她對這個人的心思,竟已齷齪到了這個地步?
“黃花,去給我打盆洗臉水來……”
“啊?”黃花愣了愣,看了看外面的天,“這才丑時,距離天亮還有好一陣兒呢,二公主這時洗臉干什么呢?”
“我想清醒清醒……免得再做亂七八糟的夢。”
黃花按照吩咐去打了盆溫熱的水,白瀅洗了臉后,讓黃花退下,她又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這次還不等她睡著,只是一閉眼,腦海就能晃出她夢里的那些畫面……
白瀅嚇的連忙睜開眼,望著窗外星光,把自己徹頭徹尾的齷齪心思罵了一通。
明明困的不行,但就是不敢閉眼。
隔天,她不是被黃花叫醒的,而是睜著眼躺了一夜。
“瀅兒……”
白壽敲了敲房門,推門而入,只見她眼睛下的陰影,立即轉了話鋒:“你昨夜干嘛了?怎么黑眼圈這么重?”
白瀅揚了揚眉,半夢半醒道:“昨夜……我和連辰聊天,然后……”
想到夢里發生的事,白瀅立刻閉了嘴,“聊得太盡興,意猶未盡,所以就沒睡好……”
白壽“噗嗤”笑了一聲,“好,好,阿爹還以為瀅兒又做噩夢了。”
白瀅咧了咧嘴笑道:“呵呵……當然不會……”
若是告訴她阿爹夢里的事,估計會被罵的狗血噴頭,良家淑女形象豈不是就此破滅了?
“阿爹昨天跟著黃花學了梳妝的手藝,所以今天特意來給瀅兒展示一番。”
白瀅聽著驚奇:“女人家的梳妝最繁瑣了,阿爹竟然學的會?”
“這有何難,不就是束發嗎?”
“不不不,束發和梳妝不太一樣……”
還不等白瀅說完,她阿爹便看著她床頭的一件物什順手扯了下來。
“我見那日黃花將這條絲帶從你發辮上解下系在了床頭上,這條絲帶看著真不錯,束發正合適。”
白壽連連贊嘆,白瀅看著那條紅絲帶卻入了神。
紅絲帶是招桃花的,難道這個夢境,和紅絲帶有關系?
那個男子又是何人,難道是某種暗示?
白瀅亂七八糟想了一同,回過神來就已經坐在銅鏡前,她阿爹拿著梳子小心翼翼幫她理發。
“瀅兒近期沒少用百花術吧?”她阿爹突然問了句。
白瀅“唔”了一聲,“嗯……生些草藥補補身體。”
“一會兒讓黃花給你做些芝麻湯來,瞧瞧你的頭發,被割的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