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門鈴被按響的聲音傳入臥室。身穿迷彩色睡衣的陸不斯“嗯?”了一聲,伸手解下將自己捆在床上的大號中國結,打了個哈欠,方才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
“唉,呼吸還是很不順暢啊。”
陸不斯嘆了口氣,腳蹬粉綠色高跟鞋,一步步向門口走去。剛走出幾步,忽然覺得胸口悶得厲害,仿佛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住一般。
“干他娘的!又來了!”
陸不斯氣得縱身蹦起幾米高,“啪”的一聲,他的頭不偏不倚地撞在馬桶形吊燈上,將吊燈撞得粉碎。
“啊!”
陸不斯發出一聲慘叫——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那吊燈是他母親花費100億元重金從全聚德烤鴿子店買來的。
藍色的血液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但陸不斯顧不得許多,他徑直走到門口,問道:“呔!何方王八兔崽龜孫子來此擾朕清夢?還不快快報上名來!”
“哼,自不量力。”門外傳來一個嬌柔嫵媚的女聲:“快說,曹不三在哪?”
陸不斯一怔:“曹、曹不三?這貨是誰啊?”
“少說廢話!把門打開,我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
“嚯!小姑娘好生猖狂!你等著,我備好家伙事兒再出去會你。”陸不斯一邊后悔不該買回兩扇沒有窟窿眼兒的防盜門,一邊走進書房,翻箱倒柜地尋找起來。
“他媽的!到底在哪兒呢?”
陸不斯找了半天,終于從一只小木匣里找出一件銀白色包裝的物事。
“哈哈,終于找到你啦,‘避運套’!”
所謂“避運套”,就是避免貨物在運輸中被破壞的塑料套。
陸不斯拆開包裝,將塑料套套在頭上,“吱嘎”一聲,打開了房門。
“嗯?”
門外穿著黑色絲襪的成熟女郎一臉迷惑地望著陸不斯,奇道:“擼不死,你頭上戴的玩意兒是什么?”
“哈,這是我從‘淘貝’上買來的印度進口避運套。套在頭上,以作防身之用。”
門外的女郎臉上一紅,道:“什么亂七八糟的!陸不斯,我是來和你談正事兒的,又不是來和你打架,防什么身啊。我問你,曹不三在哪兒?”
陸不斯扣了扣鼻孔,道:“我連曹不三這人是sei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問題啊?”說著撓了撓頭,道:“等等,你是誰?為什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那女郎嫣然一笑,道:“你向前走一步。”陸不斯向后退了一步。那女郎向前走了兩步,伸手勾住陸不斯的下頜,“啵”的一聲,在陸不斯唇上親了一口。
陸不斯大吃一驚,正在不知所措之際,忽聽“喀喇”“喀喇”,低頭看時,卻見自己的雙腳不知何時已經開始石化,而且不斷向上蔓延。陸不斯嚇得舌頭伸出三丈長,叫道:“啊!不要啊!”
那女郎咯咯嬌笑,忽然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斷了陸不斯的脖子,隨后脫下絲襪,揚長而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陸不斯只覺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胸口的悶意仍未消除。
“嗯?”陸不斯睜開雙眼,低頭一看,卻見自己手捂胸口,正趴在一張床上。
“呼,原來是一場夢啊。”
陸不斯松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怪不得我感覺胸悶,可是,我為什么會手捂胸口趴在床上呢?昨晚我明明是側身睡的啊。真是見了鬼了。”
陸不斯從床上爬起來,打開臺燈,帶上眼鏡,看了眼表:凌晨1:54。
“靠,又早醒了!”陸不斯頗感無奈,心道:“我昨晚特意吃了八顆棗仁安神膠囊的呢,好不容易才睡著,沒想到又……”
自從三天前,陸不斯患上一場怪病后,便經常覺得呼吸不暢,且有失眠、早醒的癥狀。每當他困意正濃、躺在床上之時,無論換什么姿勢,都覺得喘不過來氣兒。陸不斯嚇壞了,暫時拋開了“人一百度會死”的觀念,上網查詢。最終,他給自己確診了“神經衰弱”。
在這之后,他四處求問解決失眠問題的方法,于是在網友的極力推薦下,買回了兩盒棗仁安神膠囊。
陸不斯十分失望,他躺回床上,開始深呼吸。
一次、兩次。
“咚!咚!”
劇烈的心跳聲無情地響起,呼吸不暢感隨之而來。
“去他母親的!不睡了!”
陸不斯跳下床來,打開手機,在QQ上給朋友韓達子發了條消息:“嘿,大憨子,在嗎?”
萬萬沒想到,韓達子秒回了,發的還是兩條語音。
陸不斯伸手點開。
第一條是:“我是韓達子,不是大憨子。”
第二條:“這么晚了,有何貴干啊?”
陸不斯打出了“方便語音嗎”這五個字,在后面綴了一個問號,點了“發送”。
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復。
于是,陸不斯點開了語音通話。
“喂,老陸。”
“喂,大憨子。”
“我是韓達子,不是大哈——啊。”韓達子打了個哈欠,道:“這么晚了,你不睡覺,有什么事兒啊?想借我的暑假作業抄?”
“不是,我哪有那閑情雅致啊?我是有事相詢。”
“說來話長嗎?那就長話短說吧。”
陸不斯便將自己的患病情況訴說了一遍,問道:“這該怎么破?”
韓達子沉默半晌,說出一句話:“你現在有空嗎?”
陸不斯道:“有啊。”
韓達子道:“十分鐘后,在你家樓下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