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況?”世羽在蒸汽火車停穩(wěn)、并且自己重新找回重心后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大聲吼叫著,聲音卻被響徹云霄的警報給蓋過去了。
“緊急通知!緊急通知!就在剛才,魔法儀器探測到有不明生物位于距車頭一百五十米處,并且還在持續(xù)接近。為防止襲擊事件發(fā)生、為接下來可能遇見的事情做好準備,請高層干部們以及中高年段戰(zhàn)斗人員馬上下車,維護所有人的安全。另外低年段的同學們以及非戰(zhàn)斗人員請集中在蒸汽火車內(nèi),不要私自下車,謝謝配合。”
更加響亮的廣播聲在全部車廂響起,在廣播播放了整整三遍之后,警報聲才戛然而止。車廂內(nèi)一片寂靜,好一會兒后才重新喧鬧起來。中年段和高年段的戰(zhàn)斗人員服從命令在各自的車廂下了車,而其余人就乖乖地站在車廂內(nèi),不安地透過車窗看向窗外。中高年段的戰(zhàn)斗人員把整個列車給圍了起來,面向了外面,警惕隨時可能到來的危險。
“好可怕……會是什么東西呢?”絲諾和欣害怕地捂著嘴,屏住呼吸看向窗外的眾人,低聲嘀咕道。
世羽看看窗外,又看看絲諾和欣,沉思道:“恐怕是我們的行蹤暴露了吧,蒸汽火車開到了半路,這荒山野嶺的,來者絕對不是普通人,或者說,不是人。我們這次的任務(wù)是去追查邪教組織相關(guān)的事,估計是邪教組織那邊的家伙前來阻攔我們了吧……”
“希望大家最后都能平平安安的……”姜恬一改往日的強勢姿態(tài),默默地雙手合十,為車外的人們祈禱。
“那個生物繼續(xù)靠近我們了,并且速度很快。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廣播仍然播報著那個未知生物的狀況,當廣播說到“三十米”時,大部分人都看清了那個生物的模樣——那是一個閃耀著瓷器光芒的高大怪物,沒有五官,身材細長,身體上衍生出粉色的精致花紋。那身影在日光的照耀下更加威猛亮眼,猶如一只從天上懸掛下來的提線木偶,卻又有著超乎木偶的攻擊性與速度。
它的身邊還跟著許多通體黝黑卻同樣高大的怪物,那些怪物同樣沒有五官,只有一個圓圓的大腦袋,被漆黑的粘膩觸手所纏繞著,就好像被層層包裹起來的珍寶。細長的脖子下,瘦骨嶙峋的軀體被攔腰斬斷,腰部的傷口形成了一張布滿尖牙的血盆大口。修長的四肢無力地耷拉著,卻又能讓人感到那其中隱藏著一股暗流,龐大的力量就在它的皮下涌動著。
“是棿!”站在車頭前面的格林蘭特緊握自己用魔力幻化出的長刃,盯著面前不遠處已經(jīng)停下腳步的怪物們,對側(cè)方的霍利、查理斯以及奧利維亞喊道,“我認得中間的那個領(lǐng)頭的怪物,它是邪教組織‘圣薔薇’的高層干部,名為‘棿’。它的復(fù)原能力很強,四肢和頭首能夠延長成一節(jié)一節(jié)的,就像鞭子一樣,是個近戰(zhàn)高手呢。”
“我也在反邪教的書籍上認識過它,據(jù)說是很厲害的一個怪物。”查理斯笑笑,平日里透露出和藹可親目光的猩紅雙目此刻染上了殺意,變得十分可怖,就好像一只發(fā)現(xiàn)了天敵的獵豹似的,“來者不善吶,既然它沒有放過我們的意思,那我們就該好好地和它打一架了,不是嗎?”
“說得對。‘圣薔薇’的干部?呵,要知道桐蓓絲學院的干部也不是好惹的。”霍利平日里看不見笑容的臉此刻有了一絲笑意,那是一種面對危險時的自信。
棿聞言,依舊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它身后跟著的怪物也是如此。見棿似乎沒有攻擊的意圖,桐蓓絲學院的幾位高層干部商量討論過后決定先下手為強——他們深知,邪教組織是不可能放過大家的。
中高年段的同學們盡量平復(fù)下緊張得砰砰直跳的心臟,準備迎接這一場惡戰(zhàn)。而車廂里的同學們心也懸了起來,在心里默念著保佑戰(zhàn)斗人員的話……
…………
敏從一片黑暗中醒來。
她頭暈?zāi)垦#矍暗木跋螽惓D:^了好久才能看清眼前的場景。映入眼簾的首先是鋪滿石磚的天花板,敏愣了一會兒,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此刻正仰躺在一塊厚重冰涼的石板上,被麻繩所束縛著,動彈不得。她嘗試掙扎,但除了手臂上被繩子勒得出現(xiàn)一道道紅痕之外,沒有任何變化,簡直就是無濟于事。很顯然,以她這個六歲小孩的力氣是無法掙脫麻繩的。
她偏過頭去,旁邊的石板上同樣綁著一個男孩,只不過那個人處于昏迷狀態(tài),看起來比敏年紀要大許多,應(yīng)該是某個學院的中年段學生,并且束縛著他的不是和敏相同的麻繩,而是一條鏤刻著神秘字符的鐵鏈。敏再次朝另一個方向偏過頭去,旁邊也是被束縛在石板上的人,那人雙目緊閉,也昏迷不醒。
“這么多人……不簡單啊。太奇怪了,也不像是器官或者人口販賣。”敏嘀咕著,默默將頭轉(zhuǎn)向天花板,這個姿勢能夠讓她稍微好受些。
正當敏準備思考對策時,她右手邊的男孩突然發(fā)出一聲悶哼,緊接著他吃力又緩慢地睜開了眼睛。當他像敏一樣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時,他大吼大叫著掙扎了起來:“這里是哪里!有人嗎,誰來救救我!”
敏鎮(zhèn)定自若地叫停了男孩的吼叫:“冷靜點,哥哥。大聲喧嘩說不定會被這里的管理者聽到哦,現(xiàn)在咱們的處境你也不是不清楚。安靜一些吧,先看看情況再說。我是莫名其妙就到這里來的,不知道始作俑者想做什么呢,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誰。”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誰……”男孩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還帶著一絲細微的顫抖,“我放學回家的時候,路過了一個小巷子。然后……然后我就被一個黑衣人跟蹤了!我第一次走那條路,一時著急就開始亂竄,結(jié)果遇到了個死胡同!我當時連轉(zhuǎn)身的勇氣都沒有,只能盯著面前的墻壁,看著他映在墻上的黑影逐漸把我籠罩……不用猜了,始作俑者肯定是他!”
“不不不,真正的始作俑者不一定是你遇到的那個黑衣人呢。那個黑衣人說不定只是隸屬于某人的下屬而已。畢竟一次性綁這么多人,像是團伙作案呢。”敏的目光轉(zhuǎn)到了男孩的臉上,此時此刻,男孩也在看著敏。敏對著男孩露出了甜甜的微笑,男孩反而露出了疑慮的神色。
“你是怎么知道這么多的?”男孩問,“你明明是看起來年齡只有個位數(shù)的孩子。”
敏看似口無遮攔地回答說:“是啊,我才六周歲呢。當然了,知曉多少和年齡其實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是不是?我可是和五星級院校的學生們一起組團做過任務(wù)的哦。”接著,不等男孩回答,她又問道,“哥哥是能力者吧?或者是魔法使?不然他們也不會用刻有符號的鐵鏈來限制你的行動。我也是能力者呢,不過他們并沒有給我和你相同的那種鐵鏈,可能是因為我的能力沒法幫助我逃跑吧。”
“對……我是能力者,天生的。不過我的能力很偏,根本就用不到。”男孩之前就發(fā)覺自己沒法使用能力了,再次嘗試幾次發(fā)動能力后卻又都被劇烈的疼痛給打斷了,“我的能力是‘大力’,字面意思,我能有著超乎常人的力氣。不過那在四星級院校根本就沒有用,大家搬東西都會用‘漂浮咒’和‘輕如鴻毛咒’,根本就用不著一個大力的人去幫助他們。”
“哇,你們都是用咒語來搬東西的嗎?那你們的學校魔法的氛圍也太好了。桐蓓絲學院里的大部分人還在使用普通平民的方法生活呢。”敏一提到桐蓓絲,感到有些欣喜,又有些惆悵。畢竟當初是自己做了錯事,如果再回到桐蓓絲學院,昔日的大家還會再接納自己嗎?
敏和男孩正聊得歡,這個地方內(nèi)的其他人也陸陸續(xù)續(xù)地從昏迷中醒過來了。大家都很困惑,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叫嚷起來。即便敏再三強調(diào)要冷靜,可那些求救聲、掙扎而導致鎖鏈被拖動的“咔咔”聲,仍然不絕于耳。直到某一面墻壁上的門被打開,大家才立刻屏住呼吸,一齊扭頭注視著那扇門。
“吵什么吵,真是煩死了。”男人的語氣里充滿著不耐煩。敏的眼睛瞪大了,她看著那個帶著黑色爵士帽、穿著黑色長風衣的銀發(fā)男人,心中念出了他的代號——GIN!
是他!絕對是他!我是不會認錯的!抓我們來的人是隸屬于黑雨組織的!
敏在心里驚叫著,不由地冒出了一點冷汗。她看著GIN快步朝自己走來,緊張得篡緊了拳頭,一言不發(fā)。
“喂,小鬼,聽說你認識我們的首領(lǐng)?”GIN湊近敏,低聲說道,“首領(lǐng)說了,正好可以借著獻祭能力者補充永恒之心能量的事情解決你,誰讓你自己往槍口上撞呢?這不怨我,對吧?”
“獻祭能力者,補充永恒之心的能量?”敏愣住了。她在那一瞬間明白了自己以及房間內(nèi)其他人的命運——被當成祭品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