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諾只是命運開的玩笑。”
——《懷揣在心》宋醒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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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醉在酒精里,試圖用酒精麻痹自己,卻被一陣短信提示音拉回現實。伸出手摸了摸手機,看著不斷放映的視頻。
關上手機,拿起裝在水晶杯里的酒凝望著,格外的出神,苦澀的笑了笑,隨后一口飲下。
身后傳來一聲重重的關門聲,我被嚇得愣在原地,一動不動,伴隨著磁性煙嗓的聲音緩緩轉過身:“醒智,我回來了。”
還沒徹底的轉過身正面看著他,就被他從后緊緊的抱住,他略帶笑意的嗓音在我耳畔響起:“醒智~我真的好想你。”
我抬著眸子,淡漠的看了眼將頭埋在我肩膀上的傅之沛,冷冷的應答:“是嗎?我很榮幸。”
傅之沛怔住,隨即嘴角扯出一個邪魅的笑,一言不發,松開了緊緊抱住的手,扯下領帶走到沙發坐下,看著滿桌的酒,輕笑道:“怎么?會喝酒了?”
我向他的方向走了幾步,略微驚慌,但卻還要假裝冷靜的說:“心情不好,喝點酒。”
“過幾天爺爺壽宴,好好待在家里,出了事……”他話說到一半,那雙寒冷刺骨的眼眸望向我,我下意識的向后退了幾步,淡淡的應答道:“知道了。”
“困了嗎?”突然響起他溫柔的聲音,讓我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地左看右望。他站起身走到我身邊將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身子冷顫了一下。
他垂頭湊近我的耳邊說:“洗洗睡吧,晚安。”
我怯怯道:“好。”
下半夜,我在熟睡當中,卻突然被驚醒,向下看了一眼才發現是傅之沛的手正抱著自己的腰。今天的傅之沛為什么這么溫柔?吃錯了什么藥……
…
已是天光大亮,我醒來時,傅之沛已經不在身邊了,我拖著受傷還沒好的小腿走進洗手間洗漱,換了件干爽的衣服,坐在梳妝臺前,鏡子里的自己,眸中的高傲和堅定依然存在。
因為我是宋醒智,是S國的紅玫瑰,是完美的芭蕾舞家,是宋氏集團千金,還是S國掌權者傅先生傅之沛的妻子……
我像往常一樣給受傷的小腿擦藥,門外突然傳來吳媽的聲音:“夫人,今天要去醫院里檢查嗎?”
“去吧。”
例行檢查是我的一個從小養成的習慣,若改掉了可能就不是宋醒智了。
“夫人,腿恢復得非常好。其他的指標都正常。”
“好,謝謝。”
醫院走廊上,我坐在椅子上等著吳媽領藥回來,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玩著球的男孩,他天真無邪的樣子,讓我想起了我深愛的那個人。
他似乎注意到我,許是因為我一直看著他的關系,他從口袋里拿出了一顆糖遞給我:“姐姐,給你糖吃。”
我有些驚:“謝謝。”
我收下他手中的奶糖,看著他活潑的向前跑,時不時轉過身看著我笑,可卻在他轉身蹦跶的時候,身后的球卻停在了原地。
“小心!”我不顧腿上的傷,直沖沖的跑過去抱住將被絆倒的男孩,我抱住他躺在地上,腿上發出一陣又一陣的疼痛,難忍的皺起眉頭。
他立馬起身,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您沒事吧?”我緩緩站起身,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事。
領藥處突然傳來一聲溫柔的聲音:“路訴堯。”
“爸爸!”男孩突然朝他大喊。我聞聲轉過身看著眼前西裝革履的男人,眼中卻都是驚慌失措和難以置信,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
“醒智?”他輕聲說出了我的名字,卻讓我的心狠狠地插上了一把鋒利的匕首。我不敢相信,路渝,他怎么回來了?還帶了一個孩子……
我印象中的路渝:他有著長長的睫毛,眸中總是透露著溫柔,五官精致立體,八二分的身材,讓他185的身高加了很高的分數。
而站在眼前的路渝,卻多了幾分成熟。
在我沒有應答時,訴堯扯著他的外套角說:“爸爸,剛剛我險些被絆倒,是這個姐姐將我抱住,才沒有讓我摔倒,自己卻反而更疼了。”
我朝他無奈的笑了笑,眼眸卻下意識的對上路渝的雙眼,他帶著憐惜和心疼的口氣對我說:“怎么樣了?你的腿是發生了什么嗎?”
他朝我走近想要觸碰我,我卻發現吳媽快出來了,立馬避開了他的手,扶著墻走到了另一邊,帶著歉意小聲說:“對不起。”
吳媽出來后,便扶著我離開了醫院。
○路訴堯有些不解,便戳了戳路渝的腰。“爸爸,那個姐姐為什么要跟你說對不起啊?你跟她之前認識嗎?”
他一直望著宋醒智離開的背影,這一眼包含了太多感情,或許是不舍,又或許是心疼。“認識,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的確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渝哥哥!”
“阿渝!”
“渝寶貝!”
宋醒智的聲音縈繞在腦海中,她甜美可愛的聲音是路渝最難忘的,她活潑開朗的性格是路渝最愛的,她笑起來的樣子是路渝最喜歡的。
只要是她,他就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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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坐在床上,指腹撫摸著結婚照,上面滿是笑臉的兩個是我和路渝,這是當年我剛成年,路渝便帶著我去拍了這張偽結婚照。
當時他說:“以后這張照片會成真。”
果然,夢想也只是夢想……
嘭——
門突然被打開,我立即將照片壓在臀下,緊張的雙眼看著朝自己步步走近的傅之沛。“怎么了?怎么一聲招呼不打就進來。”
傅之沛壓抑怒氣的聲音響起:“我是你丈夫!進來還得打招呼嗎?”見我回避他的眼神,他忽然看向了被我慌亂放在臀下的照片。“那是什么。”
我抬起眸,驚恐的阻止他下一步的動作。他見狀,將我的手單手控制在床上,從我的臀下抽出照片,晃了晃讓照片更清楚。
他冷冷的笑出聲,松開控制我的手,走到陽臺上想要將照片撕掉,我見狀立馬跑過去,小腿的疼痛讓我撲倒在地上,手臂被地面摩擦出傷痕,可是現在的我,哪顧得上這些。
“傅之沛!你不能……”我拼盡全力站起身,想要阻止傅之沛撕掉照片,他轉過身讓我看著他撕掉照片。“看好了!給我看仔細了!”
他將照片一分為二后,再將其撕得粉碎!扔下陽臺,飄散在空中的照片,零零碎碎。這是我和路渝唯一的照片,唯一的回憶!我撲倒在陽臺的柱子旁,看著零碎的照片落在草地上。
“傅之沛!你怎么能……你怎么能這樣!”我閉上眼睛,忍著悲傷,忍著將要流出的眼淚,對傅之沛說。
“那你就對得起我嗎!”他的怒吼讓我微顫。我睜開眼睛撐著身旁的柱子站起身,微微吐出幾個字:“你配說這句話嗎?”
“一年前我被蘇婉推下樓,導致我的小腿成了現在這樣。蘇婉是誰?是你傅之沛的情婦,還記得她嗎?她當年可是被你庇護得敢騎在我的頭上,你就對得起我嗎?”
他被我這么一說頓時語塞。微風拂過,我也再次吐出幾個字:“你最沒資格了。”驀然轉身,閉上眼時眼淚似斷了線的風箏落下。
傅之沛垂著頭緊緊閉上眼,聽見宋醒智關上門的聲音。他是做錯了,他也有在彌補,可是心中的占有卻讓他發了瘋的愛恨交錯。
…
我撲跪在草地上,來回找零碎的照片,過了一會,身后傳來傅之沛沉穩的嗓音:“別跪在這,我們回去吧。”
我沒有理會他,而是一直跪著前進,彎下腰左看右看。
我沒有聽見他說話了,我也就自顧自的找照片,我緊緊的將照片揣在口袋里,生怕被風吹走。路過傅之沛身邊時,也沒有說話,只是繞過他的身子往旁邊回去。
半晌后,看著桌上被我粘的差不多的照片,發現差了一個角,站起身活動快麻木的雙腿,險些跪在地上,幸好撐著旁邊的床才沒跪下。
撐起身子坐在床上,錘了錘大腿,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只大手,手心上是照片缺失的一角,我拿起他手心上的一角,緩緩抬起頭。
剛想開口說話,就被傅之沛搶先一步。“撕照片是我的不對,我錯了,對不起。”我皺眉疑惑。他還是傅之沛嗎?為什么會跟我道歉……我有做錯什么嗎?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你的錯,是命運的錯。”
“我真的很愛你。”他單膝跪地,雙手緊緊的握住我的手,誠懇的雙眼看著我,對我說:“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我看著他可憐無助的眼眸,我卻狠不下心拒絕他,我就是耳根子軟,不會拒絕別人,當初就是為了幫傅之沛變成了假戲真做,成了真夫妻。雖然后面我對他真的產生了好感……
他握著我的手緊了緊,我本想著抽出手,他反而更緊了。“對不起,我不敢保證以后會怎么樣。”
他著急的立馬接下去:“我只要現在!你現在在我身邊,你以后要離開我絕對不會說什么,真的……”他越說越低,微微泛紅的眼眶,讓我無法拒絕。
“好……”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頰,他的雙眼看著我的手,眸微微垂下,“你真的是我的唯一了。”他輕聲吐出幾個字,我模模糊糊的什么也沒聽清。
窗外下起了大雨,或許這雨也暗示著我和傅之沛的感情……那張破損卻被黏合起來的結婚照,被傅之沛找回來的一角,答應的承諾……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該死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