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寧的處刑場中,一對父子相互對峙,朱庭梓捏緊了拳頭看著前方的朱禹,而朱禹也毫不避讓的看著朱庭梓。
“面對害死你姐姐的仇人,你居然還想要救他,你怎么對得起從小照看你的姐姐。”朱禹厲聲對下方的朱庭梓說道。
“錯了父親,姐姐并非是牧兄害死的,她跟著牧兄征戰是姐姐自愿的,她只是在追尋她的道義,您從小教會我們道義。”
“您從小便和我們說,天地多不義,世間渾濁不清,戾氣漫溢,所以人們才會不停爭斗,加上天帝不出,無人控制局面,爭斗會越來越激烈,到時候將會天崩地裂,萬物凋零。”
“所以您從小教育我們三人,長大以后有能力就要為天下定乾坤,為蒼生立命。而姐姐這么做只不過是在遵循你從小教育我們的道義。”
聽到這里朱禹不禁愣住了,他突然想起當年妻子很早之前被人殺害,自己一個人把幾個孩子拉扯大的日子,那個時候三個孩子總是坐在他的身邊腿上,自己總是教導著他們所謂的正道。
為天下定乾坤,為蒼生立命,這在以前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自己所追尋的道義啊,可是隨著時間的沖刷和大女兒逝去的打擊將自己的道心丟入深淵。
“都是我的錯啊,是我沒有真正看清楚這個世道,才會傳輸給你們這種歪理。”
“在經歷過無數的失敗帶來的絕望,在見識過這個世界許多的無上巨頭,我終于知道了,這根本不是我們能夠抗衡的,我們根本無法做到任何事,甚至連激起一點浪花都會被那些巨頭的手掌蓋住。”
“我甚至連你姐姐都保護不了。”
朱禹低下頭說著,無數的絕望在其臉上浮現,想到那個時候,自己剛剛抵達戰場,看到自己的女兒慘死在萬箭之下,而面對對方那碾壓的實力,自己臉哭都做不到,那種絕望在不停撕裂著他的心臟。
“所以我不想再失去你們。”
“你錯了父親。”這時候朱庭梓打斷了朱禹,并且大聲的對朱禹說。“浪花雖然微不足道,可是浪花就算被拍落,它掉落的水滴會激起更多的浪花,最后匯成巨浪,淹沒天上的巨手。”
“總得有人要站出來充當這一朵浪花的,就算灰飛煙滅,就是魂飛魄散,但是只要能激起一絲漣漪就是巨大的成功。”
正當朱庭梓準備繼續說下去時,朱禹直接打斷了他。
“我不管,世上人這么多,為什么要你們去送死,為什么不能是別人。”
“可我們不止一個,還有牧兄和!”朱庭梓想說下去可繼續被打斷。
“我不管,你們是我的兒女,你們不能死,我不能失去你們啊。”朱禹說完捂住臉大哭起來,無數悲傷和絕望在此刻爆發。
處刑臺上的牧燕門聽到這對父子的對話,不禁落淚,想到自己的愛人朱禹的女兒和自己摯友的姐姐,想起她為了掩護自己撤退而死,他不禁也對自己的無能感到絕望,若是自己能夠強一點也許就不會這樣了。
朱庭梓徑直走向正在痛苦的朱禹,想起自己的姐姐,眼淚如泉涌,走到了朱禹身邊,繼續說道。
“父親,你也知道這個世道人人皆自私,雖有志士天天把拯救蒼生掛在嘴邊,可是真正做的又有誰。”
“世道無人愿意站出來,都怕作為出頭鳥被碾死。每個人都想等別人先站出來,可是都最后死的時候都在等,連跪著活都做不到,只能跪著死。”
“父親,不能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了,若待到人人心里固化,那便來不及了。趁現在還有人還有同伴敢于跟著干,我不會等了。”
“不會太久的,天道意志總會顯現的,到時候天帝自然會出,天下自然會安定。你們就停下吧,再等等,算父親我求求你們了。”朱禹拉著朱庭梓的手說道。
“父親,我!”
“來不及了!”一道聲音從天上傳來打斷了朱庭梓說話。“沒想到啊朱禹!,你果然窩藏動亂分子,發起人還是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