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子羹?!”思源低聲念叨,目光落在沈清離身上,稍作思忖,轉身去往廚房。
片刻工夫,思源端著一碗蓮子羹匆匆返回。羹湯熱氣升騰,蓮子顆顆圓潤飽滿,他將碗擱在沈清離面前。
沈清離抬眸,看著這碗出現(xiàn)的蓮子羹,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詫,轉瞬化作無盡感激:“多謝,思源。”
他拿起湯匙,舀起一勺蓮子羹送入口中,清甜的羹湯滑過舌尖,溫熱的觸感瞬間驅散了饑餓,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在耳畔悠悠響起:“臭小子,快嘗嘗新鮮出爐的蓮子羹。”
沈清離的手一顫,凝望著碗中輕輕晃動的羹湯,眼眸之中逐漸展露水色,輕聲呢喃:“陌顏?!?p> 語落間歇,沈清離緩緩閉上雙眸,腦海閃過陌顏四肢截斷的場面,片段忽然滯留逐漸被鮮血淹沒。他喉結滾動,生生吞咽這股莫名的悲傷。
沈清離睜開雙眼,笑著說道:“好吃,和以前一樣好吃。。。。。?!?p> 二人聽言,目光齊刷刷投向沈清離,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面面相覷了幾分,隨后默默落座。
再看沈清離,已完全將先前的悲傷拋諸腦后,正狼吞虎咽地吃著飯。
思源拿起筷子,夾起一只蝦仁,放到沈清離碗里,小心翼翼的問道:“沈兄,你剛才說的‘和以前一樣好吃’,以前是吃過什么人做的蓮子羹嗎?”
此言一出,正中珊闌下懷,她夾菜的手停在半空,目光聚焦在沈清離身上。
沈清離神色平靜,淡淡回道:“沒什么,就是一時嘴饞想吃了。”
這樣回答,二人明顯松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也隨之放松,雖然蓮子羹并非什么價值連城的稀罕物,但蓮子的生長受季節(jié)限制,想要一年四季都能喝上用新鮮蓮子熬制的羹湯,恐怕也只能是這天界的神。如今三界局時局動蕩,若是有天神突然降臨妖界,那必定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甚至可能引大戰(zhàn)。
思源瞇起眼睛,繼續(xù)說道:“我在玄村居住數(shù)十年,與冉兒雖算不上熟絡,但也有過幾面之緣,據(jù)我所知,冉兒有位青梅竹馬名叫羅落生?!闭f著,他皺起眉頭,面露困惑之色:“依沈兄之言,你與冉兒不過一面之緣便結為夫妻,可這就怪了,冉兒向來抵觸外人,她放著青梅竹馬不選,為何要選你一個外人?”
一旁的珊闌見狀,頓時來了興致。她眼眸一撇,伸手抓住沈清離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既然你與冉兒結為夫妻,為何你還是處子之身?”
沈清離被兩人這一連串的質(zhì)問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臉上的神色一變,他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說起,只覺得額頭隱隱冒出一層細汗,心里暗道:“吃個飯都不得安生,你們兩個擱這提審犯人呢?”
他有預感,若此刻露出馬腳,必定會招來天大的災禍。
沈清離強裝鎮(zhèn)定,不慌不忙的放下筷子,輕輕一笑。
“羅落生待冉兒如長妹,此事冉兒同我說過,他二人之間只有兄妹之情,再說感情這種事,誰能預料未來呢?”說到這,他不著痕跡地抽出被珊闌禁錮的手腕,坐直身子,眼神坦然地看向二人。
“我夫妻二人相敬如賓,相愛并非只是占有和欲望。像知己一般,無欲無求地廝守在一起,相互理解、相互扶持,何不美哉?”
此番之言,猶如一顆石子投入珊闌的心湖,激起層層漣漪,她難以置信世上竟有這般重情重義、對愛情有著如此深刻見解的男子,望向沈清離的眼眸中瞬間盈滿了傾慕之意,那愛意仿佛能化作實質(zhì),洶涌澎湃。
思源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感慨的神情,緩緩說道:“此等愛情,著實令人心生向往,世間難得。既然話已說到冉兒這兒,我忽的想起,已經(jīng)有好些日子沒去看望她了。不如就趁著今日,我與沈兄一同回去看看,也好盡一盡故人之情,不知沈兄意下如何?”
沈清離心中一緊,強顏歡笑的說道:“如此甚好,冉兒也時常念叨著思源兄,若是知道你要去,定會十分高興?!?p> 他暗自祈禱千萬別再生出什么變故才好。
“我也去,正好看看何等女子能讓弟弟如此鐘情?”珊闌出聲附和道。
沈清離暗叫不妙,本就擔心思源同行會出岔子,這下珊闌也要跟著去,情況變得愈發(fā)棘手了。但他面上依舊保持著從容的神色,說道:“姐姐愿意同去,自是再好不過。只是家中簡陋,還望姐姐莫要嫌棄?!?p> 珊闌見沈清離并未拒絕,欣喜萬分,莞爾一笑:“既是弟弟家室,我做為姐姐又豈會嫌棄?!闭f罷,便起身離開。
三人一同走出房門,珊闌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催促著沈清離、思源走快些。
沈清離整個人忐忑不安,就連腳步也變得有些沉重,可他深知此刻已無法回頭,只能硬著頭皮向前。
“我這是造了什么孽,招惹你們倆?!?p> 一路上,沈清離絞盡腦汁,盤算著如何拖延時間,故意帶著二人繞了一條遠路,繞道而行,試圖多耽擱些時辰??烧l能想到,思源對這一帶的地形了如指掌,尋了一條捷徑小道,轉眼之間便來到竹屋門前。
冉兒聽到動靜,便知是沈清離回來了,她身著一襲淡雅的藍衣,走出大門,脆生生地說道:“沈清離,你還知道回來?”
沈清離望著冉兒,立刻快步上前迎了上去,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故意將那輕柔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夫人,幾日不見,我好想你。”說著,他微微湊近冉兒的耳邊,迅速壓低聲音,懇求道:“大姐,拜托配合一下,特殊情況。”
冉兒在沈清離懷里掙扎著,可在聽到他的耳語后,身體停止了動作。
她抬手撫摸沈清離的面龐,冉兒心思聰慧,雖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何事,但也察覺到沈清離身后有人。
于是冉兒不再掙扎,身子靠在沈清離的懷里,配合著他的舉動,親昵的撒嬌。
“我也很想夫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