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
部落來到連綿沙丘之地,沙丘之地有河淌水,部落決定順河而下。
數日后,沙河突然沒水了,一夜之間河流干枯,族人都非常驚訝。
部落暫時停下,沒有水源是萬萬不能再走了。共工很緊張,現在部落進退兩難,必須找到水。
共工站在沙丘觀察遠方,帶上相柳六人出行找水。夸父和刑天帶領族人在河床掘土,嘗試從地下取水。
天氣炎熱,族人大汗淋漓。辛好起風了,風越來越大,卷起滾滾沙塵。突然沙塵中殺出四支隊伍,從四個方向沖入部落。
部落一片混亂,沙塵中女媧能看到賊人都穿白甲,以樹皮掩面。
樓蘭六女搭弓射箭,無人能近十步。
沙暴停了,樓蘭女守住了最后的陣地。陣地上只剩下后土、女媧、精衛、樓蘭六女和少部分族人。
刑天和夸父不見了,很多族人都不見了,剩下的人拼命用手刨沙……
刑天和夸父還活著嗎?后土不敢想。
敵人有備而來,顯然共工和相柳也被伏擊了,該怎么辦?后土覺得后背發涼。
女媧:“我們應順河床返回。”
后土點頭,沙河突然斷水,有可能是被截流,就像大澤截流一樣。順河床而上是唯一的出路,否則所有人都會被困死在沙丘之地。
后土:“敵人大多帶勾索,以掠奪族人為目的,要想辦法營救被掠走族人。”
樓蘭擔心:“天快黑了,敵人或許不會善罷甘休。”
黑夜才是可怕的,敵人四面舉火團團圍上。
“樓蘭還有多少箭?”遠處傳來怪叫聲。
樓蘭還有多少箭?樓蘭還有箭。但四面之敵何其多!
樓蘭咬牙上前,后土擺擺手。遠處又傳來歌聲,有人邊擊盅邊唱,仿佛還有伴舞。
歌舞停止就是進攻,族人緊緊靠攏,殊死一搏的時候到了。
“嗚……嗚!”
進攻的號角已吹響。
“退下!”遠處傳來清脆厲呵聲,是精衛的聲音。
我們都忘了精衛是一等一的刺客。
精衛持薄刃押住賊敵頭領,命令他吹號退兵。賊敵退遠,精衛押來一人。
“帝江只是歌舞之人。”
后土厲聲:“你再說一句廢話!”
帝江跪倒:“帝江有水!”
后土:“為何殘害我族?”
帝江:“不是我,是刑神蓐收。”
帝江繼續:“蓐收是天帝的巫師,負責刑罰反抗者。”
后土:“如何刑罰?”
帝江:“月圓后斬首反抗者,首級從泑山滾下,祭拜天神。”
后土:“我族人何在?”
帝江:“往泑山而去,蓐收和畢方都在泑山。”
帝江解釋:“還有十天才是月圓日。”
后土:“蓐收有何能耐?”
帝江想了想:“英招有一分本事,蓐收有十分,畢方卻有百分本領!”
后土心里直叫苦。
后土:“我族如何走出沙丘之地?”
帝江:“只能返回西山,沙河明年才有水。”
后土領族人走出沙丘,找平地扎寨。精衛請求獨自外出營救族人,后土看著精衛堅毅的眼睛,忍不住突然流淚。
精衛外出五天了,后土覺得嘴唇發干。女媧在外面突然驚呼,樓蘭快速跑出營地。
女媧看見一個人搖搖晃晃走向營地,是刑天。刑天回來了,他掙扎著倒下,族人慌忙把他抬進營地。
刑天滿臉是血,身上粘滿蠱雕的羽毛,左臂已經潰爛,右手死死抓住戚,人已昏死過去。
沒人知道刑天是怎么活下來的,或許真正的勇士永遠不會死掉。
女媧找來神農氏給的各種黑粉,族人幫忙清洗,給傷口敷上黑粉包扎好,女媧轉過身哭了起來。
還有一天就是圓月日,精衛還沒回來,后土坐立不安,在營地著急來回走。
樓蘭射出響箭,有人來了。
來人左耳掛蛇形耳墜,穿袒胸白甲,手持雙鉞。
樓蘭厲聲:“再進十步,休怪樓蘭不客氣!”
后土大步上前,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啪啪!”后土伸手給了來人兩個耳刮。
“你是蓐收還是畢方!”
“蓐收忙著行刑,畢方問候后土族長。”他竟然在笑。
畢方:“夸父和刑天連傷我大將數人,可恨讓刑天逃走,共工也不見蹤影,所以畢方來要人。”
后土:“為何殘害我族人?”
畢方:“此言差矣!從軒轅之丘到沙丘之地,我多少國人被殺?”
“我叫刑天!”
刑天空手上前,后土連忙回身攔住他。
刑天:“請樓蘭保護族長!”
樓蘭和女媧只得上前扶回后土。
刑天:“刑天只確認三件事。”
畢方:“你講!”
刑天:“其一、是畢方火燒不死之國?”
畢方:“多謝夸獎!”
刑天:“其二、是畢方在沙丘之地殺戮我族?”
畢方:“正是畢方?”
刑天:“其三、你就是畢方?”
畢方:“畢方不假!”
刑天:“請出手!”
畢方大笑:“你現在只有一只手,還是空手?”
刑天眼泛異光:“刑天在任何時間,任何情況下都可以輕松殺你。”
畢方獰笑:“對付英招我只要三個指頭,你們卻要三人!”話音未落突然飛起雙鉞。
“咔嚓!”
刑天倒下,他的左臂滲出鮮血,右手卻擰斷了畢方的脖子。
畢方沒有傷到刑天,刑天倒下是因為他瞬間爆發了畢生的力量,他暈了過去。
且說精衛一路跟蹤來到泑山,發現族人被藤條捆綁,有近百賊人持利刃押送。精衛無計可施。
硬來不是辦法,精衛在觀察。
硬來不是辦法?
硬來才是辦法!共工和相柳七人終究還是找來了,一旦殺紅了眼,七人圓陣將無堅不摧。
七人塵滾滾馳來,如入無人之境,賊人無人敢上前,一片混亂。精衛趁機溜進族人中割斷藤條,夸父赤手空拳跑出亂打,族人紛紛吶喊行動。
山上傳來號聲,賊人四散跑入山里。
十日后,部落出發,準備從泑山繞開沙丘之地。卻有人群遠遠趕來,后土示意停下。
來人齊齊跪地:“刑天單手除刑神蓐收,真乃神人,還請一見。”
刑天:“各位誤會,刑天實與畢方搏斗。”
“不是畢方,神人所除之害正是蓐收無疑。”
來人又向后土作揖:“請族長帶走一人。”
后土點頭:“無妨!”
人群里站起來一個人,后土大吃一驚。
“蠻蠻!”女媧跑了過去。
后土:“勇士們從哪里來?”
“恒山窮鬼部落無以為報,就此告辭!”
蠻蠻向后土行禮:“族長收留,蠻蠻感激不盡!”
后土:“蠻蠻受苦,后土心里不安。”
后土問:“蠻蠻的族人呢?”
蠻蠻泣:“一目國無路可走,葬身火海。”
后土:“何以無路可走?”
蠻蠻轉過身哭:“族長不喜歡一目國。”
后土驚愕,一目之國流淚跳舞送別,后土離開時也跳舞不舍,為何蠻蠻說不喜歡他們?
后土摟過蠻蠻:“后土該死,害了一目之國!”
一目國無路可走,他們都希望后土部落能帶走他們。他們一直跳舞,心里默默祈禱,腳下踏出了坑,雙眼流干了淚,但是后土族長最后還是沒有邀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