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芊羽捂著胸口，艱難地撐起上半身。
“芊羽！”
林曳快速沖到芊羽身邊，抓著她的肩膀。
“你怎么樣？”
“……咳咳，沒事，快逃，打不贏他的……”
芊羽冰冷的眸子映出彼得的身影，深處藏著一抹恐懼。
從小時候開始，這個男人就給她帶來巨大的恐懼，說他是自己的夢魘也不為過。
“逃？開玩笑……”
林曳小心地將芊羽扶起，讓她靠墻坐著。
然后，他轉過身，看向彼得，眼神古井無波。
芊羽看著林曳的背影，罕見地苦笑了一下，然后開口道。
“包里還有武器……”
只是，有沒有機會用，就不知道了……
林曳動了。
雖然芊羽就在身后，但不動的后果就是要承受對方猛烈的攻擊，那樣會更難受。
以攻為守！
一劍橫掃，劍光照耀了整個樓層。
外面的學生看到樓里面有光，紛紛慌亂逃離。
“這是什么??？為什么里面這么恐怖！”
“該不會做什么危險實驗吧，還有光呢。”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但卻是離得越來越遠了。
最終，還是有保安來驅趕學生。
樓內。
劍光亂舞，中心的彼得卻毫發無損。
林曳的眼神漸漸陰沉了下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他和芊羽一個都走不了。
真是晦氣，每次出任務都有麻煩，該死的天堂……
“嘿嘿嘿，給我去死吧！”
彼得猛一跺腳，整棟樓似乎都震了一下。
他一步來到林曳面前，然后打出狂暴的一拳。
林曳壓根來不及反應，躲不開，只能揮劍格擋，可根本阻擋不住這巨大的力量。
他被打飛，手中劍也斷成了兩截。
背部受到墻壁沖擊，林曳感覺五臟六腑都快炸了。
可還沒完，彼得在林曳還沒倒地的時候，沖過來又是一拳打在林曳肚子上。
林曳徹底倒下，捂著肚子蜷縮著。
丫的，老子這輩子都沒挨過這么毒的打。
這兩拳蘊含了極強的天賜之力，它在林曳體內肆虐，讓林曳完全沒有余力站起來。
彼得充滿蔑視地看了一眼林曳，轉身向芊羽走去。
“小芊羽，嘿嘿，既然我先找到了你，那就讓我先玩玩你吧！”
芊羽厭惡地看著彼得，用手撐著地往后退，只是受了重傷，身后又是墻壁，無路可逃。
彼得粗暴地抓住芊羽的下巴，芊羽用力地拍掉他的手。彼得臉色一沉，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什么東西，還給你臉了?！?p> 芊羽摸著通紅的臉，只是咬牙低著頭。很早以前，她就想象過有這么一天，只是在這之前讓她享受了這么多美好，實在更讓人絕望。
“我說……”
身后傳來聲音，彼得回頭望去，看到林曳扶墻站了起來，眉頭一皺。
“你的手沒了……耶穌都留不住！”
林曳猛地抬起頭，眼中綠色的光一閃而過，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藤蔓，瞬間將彼得的左手纏住，纏得不留一點空隙。然后一緊，鮮血狂飆，這只手臂直接被在血中湮滅。
管他暴露不暴露，他現在只想讓彼得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彼得的右手想要捂住左邊肩膀，卻又不敢觸碰。他的左手完全地空掉了，連骨頭也在恐怖的巨力下全部斷裂。
他雙目充血，猛地沖向林曳，想要用剩下的右手，先將林曳殺死。
可就在他踏出第一步，右手抬起之時，樓地板突然破裂，一根無比粗大的，跟樹干一般粗的藤蔓以極快的速度直沖而上，剛好撞擊上彼得的整只右手。
就像被刀切了一樣，他的右肩膀出現了一個平滑的切口，至于右手已經不見蹤影。
彼得睚眥欲裂，看著這不知從哪出來的藤蔓，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
“好了，你該上路了?！?p> 林曳的眸光毫無溫度，眼睛微瞇，樓板破裂，又升起兩根和第一根一樣粗的藤蔓，螺旋將彼得包圍，封閉的那一瞬間，血與骨再也不分彼此。
又是幾根藤蔓，放下了所有濺向芊羽的血，然后把剩下的白衣人盡數貫穿。
林曳來到芊羽身邊，在樓板塌落前，將其抱起，通過樓板被貫穿的洞，來到樓頂。
昏迷的麥龍英，就這樣從五樓掉了下去。
林曳在矮墻邊放下芊羽，松手的那一瞬間，他的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
剛才的力量，是有代價的。
林曳靠著芊羽坐下，看著萬里無云的天空。
芊羽看著林曳的側臉，剛想開口。
“還疼嗎？”
林曳沒有看她，只是問出這一句話。
芊羽愣了一下，搖了搖頭，然后開口道。
“你耳機在身上嗎？”
“……在?！?p> “給我聽一個吧?！?p> 林曳不知道芊羽想干嘛，但還是照做。他拿出MP3插上耳機，遞給芊羽一個，自己把另一個戴上。
一舉一動，都牽扯著林曳體內的傷。
現在播放的是，貝多芬的月光。
芊羽也戴上耳機，然后閉上雙眼。
這就是你耳中的音樂。
“能聽我說件事嗎？”
可是不等林曳回答，芊羽就繼續說下去了。
“在我十歲那年，有幾個人突然來到我家里，爸爸媽媽都失去意識躺在沙發上。他們對我說，他們是天堂的人，我的體質很優秀，所以他們想讓我加入天堂，不然我的父母會很失望，就會永遠的離開我?！?p> 芊羽冷笑一聲，眼中盡是嘲弄。
“他們也不管我的回答，在懵懂無知的我身上，做了標記，然后離開了。父母醒來后，也不知發生了什么，應該是被催眠了。到后來，我逐漸長大，十六歲那年，他們又來找了我一次，這次，他們將我身上的秘密，全部告訴了我。”
月光第三篇章，已經播完，耳機里的音樂變成了悲愴。
耳機線在兩人中間，筆直地垂下。
“我身體能分泌一種特殊的液體，這種液體能讓擁有能力的人實力大增，也能讓沒有能力的人大概率能使用能力。所以，我的體液，具有相當大的誘惑，其中最簡便的一種形式，就是xx。當時的我還小，因此，他們等到了現在?！?p> 芊羽仰著頭，林曳能看清楚她的眼睛，卻看不清楚她眼中的情緒。
“他們當時直接告訴我，我會被送去天堂，等到天堂的所有人都用過我一次后，就將我解剖。如果我逃走，我的父母就會死。”
林曳愣住了，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他看著芊羽，不知道這個女孩，得知巨大的絕望后，到底是如何面對生活。
難怪，她如此冰冷。
“現在的我，還是完整的，因為大天使在首都，他們不敢在他眼皮底下將我怎么樣。而我出任務的時候，就是他們的機會?！?p> 林曳的手突然被握住了，那是芊羽的手，很柔軟，也很冰冷。
芊羽就這么看著林曳，眼都不眨。
“你知道嗎，昨晚，沒有將自己獻給你，是我最大的遺憾?！?p> 風吹動了芊羽的長發，也吹動了林曳的心。
芊羽突然笑了，笑得很美，卻也包含了無盡的凄涼。
“我的命運已經注定，所以，你快逃吧?！?p> 林曳心中一痛，雙手抓住芊羽的手，感受著她的溫度。
“不會的，沒有誰的命運是注定的，我會把你拉上來的！”
“……是嗎……”
反復呢喃著，芊羽慢慢地將頭，靠在林曳的肩膀上。
“能借我靠一下嗎?！?p> 林曳摸著芊羽的頭發，心疼之余，對自己更是感到迷茫。
以后，他將何去何從。
麥龍英的話，在林曳的心里不斷重復。
“其實地獄和墮天使的領導人，是同一個人?！?p> “黑暗之魂是被墮天使抓走的，而你還在地獄里自得其樂，真是悲哀?！?p> 不管林曳如何想將其從腦海中抹去，都無濟于事，反而更加清晰。
忽然，林曳眼神一變，渾身僵硬。
芊羽感受到了，離開林曳的肩膀。
林曳站起來，看著那樓頂上唯一的門，他仿佛聽見了門后的腳步聲。
突然，“嘎吱”一聲，門被打開了。就在門開了一條縫的時候，上方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
不好！
林曳立刻轉身，想拉起芊羽，可是已經晚了。
一個男人，正抓著芊羽的脖子，而芊羽，正在死死掙扎。
“……好一個聲東擊西?！?p> 林曳死死地握著拳頭，從牙縫里崩出這句話。
門已經被完全打開，出現的是言子素。
“喲，好久不見?！?p> “……”
林曳認得他，可卻什么也不想說。他只盯著那個男人，蓄勢待發。
“初次見面，我叫唐風。”
唐風斜睨著林曳。
“想要嗎？那就給你吧?！?p> 他猛地把芊羽甩出去，林曳如炮彈一般沖過去，可終究來不及，芊羽撞在了一個空調外機上，腰部撞在了棱邊上，然后墜地，同時渾身顫抖了一下。
“芊羽！”
林曳來到近前，手足無措，他不敢觸碰她，怕造成二次傷害。
“芊羽，芊羽！你怎么樣了！”
沒有回答。
林曳跪在地上，手撫摸上芊羽的臉。
“芊羽，你說話啊……你別嚇唬我啊……”
聲音在顫抖，因為本身能力的緣故，林曳能夠很明顯地感受到，芊羽身上的生命氣息，已經完全消失。
“啊……”
如同野獸般嘶啞的、痛苦的低吼從喉嚨里發出。
唐風甩了甩手，似乎要把什么臟東西甩掉。
言子素卻皺起了眉。
“死了？唐風，你怎么搞的？她可是很重要的啊。”
唐風也皺了下眉。
“不至于吧，我都沒有……”
唐風的話斷了，因為他感受到了異樣的氣息，他看向林曳。
只見林曳輕輕抱起了芊羽，很輕很輕。
在他站起來的那一瞬間，無數巨大的藤蔓以林曳為中心從地底鉆出瞬間就把這棟樓撕得粉碎。
唐風和言子素跳上高空，憑著天賜在空中緩慢地下落。
“來了嗎，他的能力?！?p> 言子素神情稍微嚴肅，唐風則是不屑一顧。
藤蔓繼續生長著，無數的藤蔓如同觸手一樣，從爆裂的地面飛速沖向空中。
方圓，放眼望去，無盡的藤蔓如同對空導彈，欲誅盡空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