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找個地縫鉆進去
江旎一周有三次課,都是在上午,她上完課便去圖書館或實驗室,連吃飯都是湊合,怎么節省時間怎么來。
錦城大學是全國排名前五的學校,里面的學生們自然也很拼,在圖書館吃飯睡覺是常有的事。座位上備個毯子,看困了就瞇一會,醒了繼續看,名校啊,誰還不是勤奮又刻苦的學霸來著。
所以圖書館占座是大事,江旎自然也不能免俗,每天都要想著去圖書館占座位。
不過,圖書館還好,不過是早起占個座位的事,最難的是實驗室。
因為江旎是剛引進來的講師,沒有專屬實驗室,所以,她只能用公用的實驗室,但是這些實驗室,白天光排課都排滿了,根本就沒有多少空擋,所以,她只能在晚上做實驗了。
于是,江旎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的,上午上課,下午圖書館,晚上實驗室,吃飯睡覺都是湊合,在校園里幾乎看不到她幾面。
這下,顧思行又慌了,趕走了一個個情敵,還是約不上江旎。不但約不上,連見一面都難了,甚至連電話和信息都不能及時回復。
顧思行又忍不住和顧凌寒吐槽,說江旎現在玩命搞科研,見天的在實驗室,都見不到人影,感覺他徹底沒戲了。
顧凌寒一聽顧思行沒戲了,也就稍稍放下心來。他希望顧思行知難而退,江成岳的女兒,多少人虎視眈眈,豈能輕易碰?!
顧凌寒掛了顧思行的電話,就給江旎打電話,馬上中秋節,江旎就算不住在蘇悅山莊,也得回顧家老宅看看,要不然爸爸能罵死他,
手機里還是那首熟悉的旋律,顧凌寒一遍遍聽著,就是等不到江旎接電話。
“還真是玩命搞科研?!”顧凌寒掛斷電話,思索片刻,又撥通一個電話……
此時的江旎正在攬月公園附近轉悠,她是想來見父親的,可是看守的人拒絕探視。
她其實也知道規矩,因為父親正在審查期間,是不能探視的,以前來見父親,都是顧凌寒安排的。可是,她又不想求顧凌寒,只好來碰碰運氣。
果然沒有碰到好運氣,看守的人說什么也不讓她進去,連封信都送不進去。
江旎滿懷失望,本來她是挺開心的,這些日子,她廢寢忘食的工作,課題終于有了突破性進展。
再加上馬上中秋節,她想來看看父親,闔家團圓的日子,她不想父親一個人孤零零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
江旎回到學校,看到顧凌寒打來的電話,也懶得回復,便一頭扎進實驗室,兩耳不聞窗外事。
正好中秋放假,別人都回家團園了,她可以可勁的用實驗室了……
一連三天,江旎都守在實驗里,晝夜顛倒,吃飯也隨便應付下,直到中秋前一天,她終于敲好論文的最后一個字……
江旎伸個懶腰,看著窗外黑洞洞的天,想出去看看月亮。
學校里空蕩蕩的,大家該回家的都回家了,只有一輪漸漸圓滿的明月孤零零的掛在天幕上,冷冷清清的打量著人家。
江旎想爸爸媽媽,想田路平,不知道他們在做些什么,雖然她和田路平經常視頻,可是兩個人都忙,往往說不上幾句話……
還好,有明月陪江旎,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江旎沿著河道向前,殘荷聽雨的季節,各處都透著即將到來的蕭索寂寥。安靜的夜空中幾聲刺耳的蟬鳴,已近中秋,蟬也是垂死掙扎,時日無多。
江旎不是個傷春悲秋的人,老實說,她在情感這方面挺缺乏的。
因為從小到大,她的父母都特別忙,各自有各自的事業,基本沒人陪她,除了上學,她大部分空閑時間就是宅在家里拼樂高,練鋼琴,下棋,還是自個跟自個下。
小時候放暑假,一開學,同學們都說去哪玩了,而她都是說又拼了多少樂高。
后來,她的父親資助了田路平,寒暑假的時候,會將田路平接到家里來,這才有人和她講話。可是,那時她依然話少,往往是田路平說上五句,她才有一句話。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河邊的灌木叢中傳來,江旎以為是什么小動物,也沒有在意,繼續漫無目的的向前走。
可是還沒走兩步,月光下人影一晃,她被人鎖住喉嚨,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巴,江旎雙眼一閉,人事不省……
烏云蔽月,夜色更深,那人摟著江旎,沿著河道向西南角的小門走去,遠遠望著就像一對小情侶,在夜色中依偎著……
錦城大學外,顧凌寒已經打了江旎三個電話,在打第四個電話時,她的手機竟然關機了。
顧凌寒直覺不妙,他前兩天打聽到,江成岳的事情有了新動向,恐怕某些勢力著急了……
顧凌寒的車子駛進學校,學校里空蕩蕩的,寥寥無幾人。
錦城大學只有兩個校門,顧凌寒在正門口等了很久,下意識的就將車子開到西門口,三三兩兩的人從門口穿行而過,都不是江旎。
顧凌寒發動車子,剛要離開,就從車窗外的后視鏡中,看到一個男人傾斜著身子過來。他懷里摟著一個人,那人頭上還披著一件衣服,好像怕見人似的。
那男人從顧凌寒車子邊經過,顧凌寒恰好看到一只纖細玉白的手露出來……
顧凌寒發動車子,緩緩跟著那人,直到僻靜處,才見那人扯掉衣服,將懷里的人扛在肩上。
月光下,一襲烏發傾瀉下來,白皙的頸子釀成一片溫潤的玉色,烏云路過,遮住天上的月亮,而那凝脂般的肌膚堪比月華……
顧凌寒下車,擋住那男人的去路。
“媽的,活膩歪了嗎?別擋道!”那男人肩頭扛著人,聲勢依然不弱。
顧凌寒緩步向前,他不喜歡廢話,某些時候,更喜歡武力解決問題,并且他的功夫很強……
安靜的夜色中,哀嚎聲驟然而起,那男人捂著小腹,踉踉蹌蹌的向后退去。
顧凌寒緩步向前,又一腳踢在那男人的腿上,只見那男人雙膝跪在地上,痛苦的臉扭曲成一團。
顧凌寒扭頭看看草叢里不省人事的江旎,又將男人踢倒在地,一腳踏在胳膊上,只聽“咔嚓”一聲,那條胳膊也廢了。
在胳膊斷的剎那,顧凌寒腦子里忽然閃出一個念頭,就是這條胳膊剛剛摟過江旎。
這個念頭一閃,顧凌寒又一腳踢出去,正中那男人的后腰,將他踢出去老遠……
顧凌寒抱著江旎上車,扶開她臉上的烏發,看到嘴角的粉末,腔子里的怒火又涌出來。
他猛地倒車,沖向那男人,只見那男人嚎叫著連滾帶爬,才躲過顧凌寒的車子。
顧凌寒探出頭,冷聲道:“不管你背后的人是誰,告訴他們,動她就是和我顧凌寒作對!”
車子疾馳而去……一路上,顧凌寒都怒氣沖沖,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江旎嘴角的粉末,他就暴怒不已,恨不得將那個人一腳踢死!
到蘇悅山莊時,江旎已經醒了。她的半個身子滑在靠背上,半分力氣沒有。
江旎雖然沒有力氣,但是意識很清醒,她偷偷瞧著旁邊殺氣騰騰的顧凌寒,回憶著暈倒前的事情,心里有點慫了,似乎真的給他添麻煩了。
離開蘇悅山莊的時候,她信誓旦旦,說再也不依靠顧家,再也不看顧凌寒那張臭臉,可是還不到兩個月,她又回來了,還是這樣回來的。
車子停在別墅前,江旎試了好幾次,還是沒有力氣起身,甚至連解安全帶的力氣都沒有。
顧凌寒冷眼看著江旎一次次努力嘗試,就是不開口向他求助。
他大概也是耐心用完了,直接下車,打開副駕駛的門,俯身解開江旎的安全帶,打橫抱起。
江旎身子一僵,瞬間皺緊眉頭,握緊拳頭,天呢,天呢,顧凌寒在抱著她,是不是被雷劈了?!是不是別雷劈了?!
直到顧凌寒將她放到客廳的沙發上,江旎才認清事實,這就是真的,她剛剛確實是被顧凌寒抱著,不是被雷劈了。
“你父親的事有了新動向,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你,你最好在蘇悅山莊乖乖待著!”
江旎垂著頭,聽著顧凌寒冰冷的聲音,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不想再看到這種事發生,你有沒有想過?你到現在都使不出力氣,他們抓到你會怎么做?!你父親會受到怎樣的威脅?!到那個時候,有些罪名,他不認也得認!”
江旎一聽這話,用力抬起頭看著顧凌寒,卻見顧凌寒冷哼一聲,轉身上樓。
客廳里,只剩下江旎孤零零的蜷縮在沙發上,渾身無力,意識卻又異常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