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乙癱倒在地上,感覺呼吸有些困難,渾身無力,就算是十歲時第一次扎完馬步都沒有這么累。
秦乙艱難喘息,現在的他看起來像一具包著皮的骷髏。
打飯師傅出了廚房,一把拎起秦乙就走。看起來走的不快,可朱蘊一把抓過去居然沒攔住,追到半路差點被關上的廚房門砸到鼻子。
打飯師傅把秦乙往灶臺邊上一扔,又把餐盤里的菜和飯都攪和在一起倒進灶臺的大鍋里。秦乙本能的抓起來就往嘴里塞。
見秦乙還是沒有好轉,打飯師傅皺著眉頭在脖子上的大金鏈子摸了一把,手里就多了個瓶子。倒出一粒血紅色的藥丸,掰了一半扔進鍋里。
秦乙只覺得一股熱流淌進四肢百骸,很快消失無蹤,短暫恢復的神智,卻又陷入混沌。
打飯師傅臉色更難看了,把剩下的半顆也扔進去。
然后是兩顆、三顆,直到整瓶十顆藥丸都扔進去,秦乙的情況總算沒有再惡化,但仍然是餓得奄奄一息的模樣。
打飯師傅一臉怒氣沖沖,隨后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神色劇變,抓起秦乙直接化成一道紅光消失,廚房外的人毫無察覺。
紅光轉瞬就到了一處極為華麗的宮殿前。稍頓一下,打飯師傅直接破門而入,進了屋子。
屋子里只有半個直徑三丈的球像鍋蓋似的扣在地面,球面散發著柔和的白光,內部隱約有一條條小龍般的元氣流轉。
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王鐵,你來這里做什么。”場間憑空出現了一個鶴發童顏的老人,身材瘦長挺拔,眼神明亮。
正走向半球的王鐵放下秦乙,朝老人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道:“方先生,我想借用龍池。”
方先生語氣生硬:“不借!”
王鐵不復在食堂的暴躁,神色平靜:“我可以加入府院,授體課。”
方先生來了興致,笑道:“哦?你居然答應了,那你進去吧,半個時辰。”
王鐵指指地上輕微掙扎,神智不清的秦乙:“給他用,不限時。”
方先生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不送!”說罷轉身就走。
這時王鐵的聲音直接傳入方先生的腦海,方先生聽到后直接沖到王鐵面前,逼視王鐵:“你應該知道戲耍老夫的后果!”
王鐵目光堅定,聲音鏗鏘有力:“鐵王族從不說假話!”
方先生點點頭:“讓他進去吧。”然后王鐵轉身就是一腳把秦乙踢進去。
方先生:“……”心想這鬼習慣,活該滅族。
……
秦乙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過了許久才發現身周居然是如水一般透明發光的液體,比水更粘稠。
這是秦乙才發現自己并沒有呼吸,但沒有絲毫窒息感,這讓他嘖嘖稱奇。嘗試著游動,卻發現渾身無力,低頭一看,嚇了一跳,自己什么時候變成骷髏了?
突然腦海中一陣強烈的眩暈感,秦乙迷迷糊糊的又暈過去了。
……
光球外,方先生臉色已經臭的不行。“八個刻度!八個刻度!那小子是什么人!”
王鐵此時緊咬著牙齒,雙眼通紅,像個紅了眼的賭徒,并不理會方先生,只是口中無意識地自語:“繼續吃,繼續吃,繼續吃,快了,快了……”
……
秦乙又醒了,這次能感覺到絲絲縷縷的熱力從每一寸皮膚滲入體內,渾身暖洋洋的,像小時候鉆進父母的被窩。然后又睡去。
……
秦乙第九次醒來,熱力滲入越來越多,他已經感覺到皮膚有些灼痛,像小時候洗澡時放多了熱水。但熱流進入身體后好像又不那么熱了,秦乙睡去。
……
“十六個刻度!”方先生想把秦乙抓出來,王鐵死死地抓著方先生的肩膀。“再等等,再等等!”
第十八次醒來,此時秦乙的皮膚已經紅的像剛從熱水里撈出來,但熱力進入身體后反而覺得清涼,內外的刺激讓秦乙困意減少了許多,但身體懶洋洋的,一點都不想動,于是又睡了。
……
“四十個刻度了!王鐵我殺了你!”方先生狀若瘋魔,王鐵死死地抱住他,任由方先生的拳頭落在他背上。
第三十六次醒來,熱力暴漲,秦乙困意全消,身體像在火堆上灼燒,即使熱流進入身體也是同樣的感覺。
難以忍受的秦乙開始掙扎起來,下一瞬,他就出現在大殿里面,然后就看見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生無可戀的坐在地上,王鐵面色通紅,手舞足蹈,嘴里不知在說些什么。
秦乙握了握拳,試著活動了一下,只感覺身體充斥著力量,體內像燃燒著一團火焰,現在特別想找個東西破壞一通,或者在曠野上狂奔。
王鐵已經冷靜下來,一把抓住秦乙的肩膀,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方先生雙目無神,掏出一塊方玉捏碎,下一瞬間,大殿里出現了十幾道人影,主持靈士考核的鄧老也在其中。
只是片刻,眾人就搞清楚了狀況,每個人臉色都不太好,十幾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秦乙。秦乙覺得頭皮有點發麻,只聽到一個中年男人說了句:“全院二級戒嚴,不要讓學生知道!”。隨后人群就散去了,大殿里又只剩秦乙、方先生和王鐵三人。
“哼!”方先生冷哼了一聲:“王鐵,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府院!”然后身影也化成一道青光消失。
秦乙覺得頭皮發麻,我多吃了幾碗飯怎么就二級戒嚴了?聽父親說過,戒嚴可不是小事,軍隊里戒嚴就是在打仗了。
正當秦乙惴惴不安時,王鐵開口問道:“我是王鐵,你叫什么?”
“秦乙。”
“姓秦?姓秦好啊!”
秦乙有點懵,又聽到王鐵問道:“你今年多大?”
“十六。”
“十六?十六好啊!”
還不等秦乙發問,王鐵直接解釋:“你是天生靈體,具體是什么靈體不用知道,該你知道的時候會知道的。”
“知道熊占國嗎?”
“知道。”
“你父親是什么來歷?”
“我父親叫秦原,青口鎮魚米鄉人,妖魔大戰的退役……”
王鐵直接打斷:“他是孤兒嗎?”
“……是。”
“唉!”王鐵嘆了口氣,說道:“你以后就叫我烈伯,以后你的其他課正常上,亥時到食堂找我。”
“府院戒嚴怎么回事,與我有關嗎?”秦乙終于插了一嘴問出來了。
王鐵突然笑道:“是你干的,你是罪魁禍首!”
秦乙又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