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星辰密布,萬里無云,深夜里無比安靜。
吳涯在房梁上坐著,仰望著天空,靜靜的思考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雖然常福的離去很令人傷心,但似乎比自己前十年所經歷的都有趣得多,不經對未來開始產生了期待。
忽然,樓內開始慢慢變得嘈雜起來,吳涯轉身望了望樓內,許多來參加測驗的人都出了房門,在相互交流著什么。
長夜漫漫,正無事可做的吳涯起身,準備下去看看發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吳涯走到樓下時才發現,出來的人都聚集到了最下面幾層,這會兒才能知曉,來參加測驗的有好幾百人之多。走近人群可以看到,人群中有錦衣華服的小公子,也有粗布麻衣的窮小子,還有舉止淡雅的大家閨秀,幾乎什么身份地位的人都涵蓋到了,絕大部分都要比自己年長些許。
“你那邊也沒送來嗎?”
“沒啊,我這里一整天都沒送來,都快餓死了。”
“杏樓是怎么辦事的啊?就這么對待我們這幫未來弟子嗎?”
“嘰嘰喳喳...”
從他人對話內容可以聽出,杏樓今日并未提供前來參加測驗者的食物,一些人餓得忍不住了開始出來打聽,慢慢的大家就聚集起來了。
而通過先出來打聽的人得知,樓內已經沒有仆役在了,場面顯得有些控制不住。
“青山故意安排的嗎?”吳涯也開始思考,低聲自語。
“果然是你。”
這時一個稚嫩清脆,且有點熟悉的聲音在吳涯背后響起。吳涯瞬間寒毛炸起,瞳孔張大,迅速向后轉身。
轉身的瞬間,便有一雙小巧的手抓住了他的衣領,接著向上一抬,他便雙腳離地懸空起來。
這時他才看清下方,用雙手把他提過頭頂的,正是那位見過好幾次的灰衣少女。
“女俠!...”
還未等吳涯開口求饒,少女推著他的身形快速移動,他看見身邊其他測驗者驚訝的目光,在迅速的向前拉伸。
“砰!”
在他聽到撞擊門板的聲音響起時,背上傳來巨大的沖擊,接著是撕裂裂肺般的疼痛。
“啊!——”
背后吃痛,借著杏樓內空曠的場地,這聲慘叫無限擴大,似乎要直通天際。霎時,整棟樓內都安靜了下來,人們紛紛看向了這件突如其來的事情。
事實上,見識過少女身手的吳涯心里清楚,這一記撞擊少女并沒有使用全力,不然自己可能已經是個死人了。
“你這個混蛋,害得我好慘!”
少女用怒不可遏的眼神盯著他,冷冷的說到。吳涯覺得荒繆極了,雖然承認自己是挺喜歡口嗨,但應該不至于惹怒她到這個地步。想開口辯解幾句,
“女...”
剛說一個字,少女眼睛一瞪,雙手用力把他從開裂的門板上拔了下來,接著甩過頭頂,
“砰!”
吳涯被輪了一個大圈后,重重的摔在了石板地面上,瞬間感覺氣血翻涌,肝膽俱裂,嘴巴里也吐出了一股酸水。
“我不聽,我不聽,你只會耍人,我今天不把你打出屎是不會罷手的。”
吳涯感覺痛不欲生,心想,
“要死!要死!臥槽,這娘們兒怎么這么不講理啊,我也沒有挖她家祖墳啊。”
少女說罷,騎到了吳涯肚子上,一手按著他,另一手握成拳頭,眼看就要砸到他身上。
“住手!杏樓乃我青山重地,難道你想踩我青山臉面不成。”
此時天空上飄來一句厲聲的呵斥,少女停手望向了天空。只見天空中三個黑點越來越大,三個踩著寶劍飛身而來的人影漸漸清晰,伴隨著陣陣寶劍翁鳴的聲音,緩緩的落到了場地中央。
為首的是位身穿暗黃錦衣,眉宇端莊,蓄有短須的長齡男子,身后跟著的是兩名白衣青山弟子。
長齡男子緊鎖眉頭,不怒自威,開口說到,
“小姑娘,再動手我只好請你滾出杏園了。”
少女舉著拳頭,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的放了下來,從吳涯身上下來了。長齡男子微微點頭,很滿意自己的威嚴震懾到了這名女童。
“小友沒事吧?”
聽到長齡男子關切的問候,吳涯用手肘微微撐起了身體,剛想趁著有人鎮場,大罵這無腦少女幾句,結果看到少女甩過頭來瞪了他一眼,立馬就慫了。
“沒...沒事。”
“嗯,那就好。”
男子也很滿意這個男童沒有借機把事情鬧得更大,緩緩轉了一圈觀察在場的所有人,然后開口說到,
“鄙人青山劍派東座大弟子,徐方。”
話落,場上立馬出現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議論聲,徐方滿意的笑了笑,接著說,
“奉掌門之令,主持此次入門弟子測驗。既然是青山的測驗,想必大家心里應該有所準備了。”
說著,他從長袖里掏出來了一個紙包。
“想必大家一定很在意,今天為何杏樓沒有提供各位的膳食,這都是測驗的一部分。”
他打開了紙包上的繩結,撐開了包裹的紙張,里面包著兩個熱騰騰的包子,他笑笑接著說,
“我手中的,是剛從西市買過來的包子,很普通的包子。但直到測驗結束,各位將不會得到任何食物,而我手中的包子是你們最后有機會拿到的食物。那么...”
話說到一半,徐方一手舉起包子,另一只手附在身后,神情頓時嚴肅,周圍升騰起一股肅殺之氣,他剛駕馭的那柄飛劍不停震蕩著懸停在他的身后,周圍的地面細小的石子也隨之震顫起來。
“各位有半個時辰時間,取走這兩只包子。”
灰衣少女聽完,立馬有了異動,但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最后還是沒有動手。
徐方不再作任何解釋,只是安靜的站著那里。
四周的人紛紛議論起來,取走?是什么意思?是無論用什么手段取走都可以的意思嗎?
好幾個人都想上前一試,卻想起徐方有說過自己是東座大弟子,遲遲不敢動手。
就在大家都猶豫不決的時候,忽然三個不同方向的人群之中,土柱、火焰、冰矛帶著必殺之勢襲向徐方。徐方眼睛一瞪,身周一陣氣浪翻滾向上,形成一道無形的氣墻,
“轟——!”
三聲巨響同時爆開,會場中央一陣霧氣翻騰,不知情況如何。此時黃光乍現,一道人影裹挾著黃色雷電,扎進了霧氣之中。
“當!”的一聲金鐵交擊的巨響,霧氣被一股氣浪沖擊開去,顯現出了場中的狀況。
一名穿著黃白錦衣的,穿著打扮盡現貴氣的公子哥,手持金剛鐵骨制成的扇子,劈在了懸空的飛劍上。更準確的說,那快到離譜的一擊,是被瞬間移動到徐方身前的飛劍擋了下來。
那名公子咬牙切齒,露出一臉未能得逞的悔恨。
“皇甫家的小孩嗎?以后好歹要叫我聲師兄,用得著出手這么狠嗎?”
徐方一臉笑吟吟的嘲諷著面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