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封印(五)
但不知為何,漢堂絳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了起來,這似乎是某種不知名的巧合,身體里突然涌動了奇怪的力量,而且還在不斷上升,就連受了重傷的四肢都開始修復起來,疼痛感再以自己肉體能感受到的速度消失,還有那些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的愈合之中。
莫非是某位星神冥冥之中的安排?要讓他在這里與這參原一決勝負,亦或是……同歸于盡。
參原卻好像沒有察覺到漢堂絳身上所發生的一切一樣,沒有因此停下腳步,手也沒有防御性亦或是具有攻擊性的手勢,他只是專注凝視著漢堂絳的方向筆直地走去。
見到對方的腳步持續逼近,漢堂絳心中一念。
[拼了!]
他并沒有特別隱藏自己的氣息,只是在一瞬間給全部爆發出來,將捆住他的繩索撕的粉碎,冰寒刺骨如入九幽的黑冰在他的腳下蔓延,“參原,我可不是你能隨意忽視、隨意擺弄的人類!”
漢堂絳一邊走著迎面對敵,一邊將手伸向自己的腰間,動作迅速地將獵刀拔出了刀鞘,斜持在自己的胸前,在他揮動刀刃的時候,綁在刀鞘的繩結輕盈地在他面前飛過。
“不知死活。”
這四個字就像炸雷一樣在他的耳邊響起,他看到了那雙隱藏在黑色斗篷深處、銳利如刀鋒般的眼眸,下意識地將手握著的獵刀往身前的人影劈過去,他可不敢在這個時候還手下留情,所以一擊便用盡全身力氣,使得強勁的力道在劃過空氣時,產生了一股低沉的共鳴聲。
“鐺”的一聲,接下來是一陣沉默。
漢堂絳的刀未能再前進一分,而參原也只是抬起了手臂處的斗篷,但他的斗篷之下是否是一雙手還未曾得知,漢堂絳只知道在快要劈到的一瞬間,就像是碰到了極為堅硬的東西,手臂被震得發麻也未曾敢放手,而是想要乘勝追擊,但事實上,自己根本沒有傷到對面一分一毫。
此刻,一輪明月高掛于天空之上,眾多烏云飄散聚集,使得月光變得朦朧起來,在這迷迷蒙蒙月光的照射下,將兩人的影子也用著輕微慘淡的白光映照在地上。
參原撩起了一下漆黑色的斗篷,甩開了漢堂絳搭在自己身上的刀刃。在月光的照射下,露出了他的半張臉,月光將他的臉照得一片慘白,但在這夜晚中,他的存在是比夜色要更黑暗,就好像他僅僅往那里一站就能夠吞噬人的內心,將希望掐滅而轉向黑暗的過程,就像是雨夜的濃密黑云般地撲涌上來。
參原又是隨手一揮,“咻”的一聲,在漢堂絳的鼻尖刮起了一陣勁風,隨后漢堂絳便感受到自己臉上多了幾道血痕。
“還沒明白嗎?我與你之間的實力差距……”
漢堂絳卻沒有搭理他說的話,左手又揮舞著刀往參原砍過去,可參原也依舊淡定無比,似乎連眉毛動也沒動,對于這些攻擊,他也早已見怪不怪了,直接退后一步用膝蓋頂掉了漢堂絳的刺擊,然后接著剛才還未說完的話語,繼續說道。
“已經不是你能用小聰明可以愉悅的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你根本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或者是抵抗之力。不過……好吧,看樣子你是鐵了心的要與我們蚩魔蝎一族作對,那就隨便你好了,既然你有如此雄心壯志,想要送死,那我自然得要成全你。”
參原一邊說道,身體一邊輕松地躲閃著漢堂絳的任意攻擊,甚至還能特意的給他來幾下回擊。
“想讓我漢堂絳死,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放由你們蚩魔蝎一族在世上興風作浪,還要逼著我當做你們的奴仆,來看這種滔天的罪行,我還不如早死早超生算了。”漢堂絳似乎并不把參愈苦口婆心勸他歸降的話放在耳里,只是目不轉睛、仔細端詳著參原的閃避走位,想要尋找到他的一出破綻,來逆轉局勢。
“抱歉,讓你失望了。”
參原的聲音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他終于抬起了他的手,當然,還是掩藏在斗篷之下,根本看不清究竟是不是“手”。
“什么?”
漢堂絳還沒理解參原話中的意思。
“你以為,沒有我的許可,你現在還能活蹦亂跳地站在我面前嗎?”
話音剛落,參原就彎著膝蓋擺出了應敵的姿勢,隨后一腳踹開了又想要發動攻勢的漢堂絳,他似乎早就已經看透了對方的身手,深藏在黑色斗篷之中的雙眼,閃出不屑的光芒。
雖然漢堂絳早已經知道,雙方力量差距懸殊,但他一點也不畏怯。哪怕是被一腳踢開,他的全身反而充滿了斗志,因為他已經退無可退了,孤身一人在地方軍營,還是在主帥的面前,根本沒有辦法逃脫,哪怕是戰勝了這個主帥。
只可惜,他現在連給這個主帥提鞋的實力都沒有。
“若不是你身上還有些我看得上的潛質,早就已經將你化為飛灰了。”
又是一道參原腿部發動的勁風掃過,不同于之前的那一道,這一回,參原才像是有些認真起來,在千鈞一發之際,漢堂絳穩住了下半身并以獵刀與剛抽出來的匕首,交叉相交這才阻擋了對方輕而易舉便甩出來的攻勢。
即便此時已經時值深夜,兩個人卻是照打不誤,在營地篝火的照射下,兩道影子如同跳舞般相互糾纏對打著,但糾纏在一起的時間并不長,總共加起來也不過才兩息之間。
但參原甩動著身子,更像是在戲弄拼盡全力進攻的漢堂絳,甚至還給人以一種錯覺,就是他仿佛躲藏在幽暗的斗篷之中,帶著嘲諷意味般的冷笑,那冰冷刺骨的聲音也好像能夠將人強制掠奪到黑暗空間里,然后被吞噬殆盡。
漢堂絳始終摸不著參原的身體,而參原雖然剛剛嘴上說著要滅了漢堂絳,卻遲遲沒有親自動手,都是在主動退避防御,就連之前兩次攻擊都只是試探性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漢堂絳此時的內心充滿了無法克制的憎恨與憤怒,仿佛這些東西隨著他的情緒進一步侵占了他的大腦,永無止盡地從他的胸口不斷地涌出,久久無法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