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嘈雜聲中，老王從里屋探出頭來，好說歹說才從人堆里把蘭海拉進里屋。祥子的親戚們在門口叫嚷了一陣后，便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曬太陽的曬抬眼，侃大山的侃大山……

　　“這也太嚇人了……”蘭海喘著粗氣，一邊整理自己的衣服一邊感嘆到。

　　“三天了，一塊錢沒賺，水供著，電扇吹著，到點我還得管這幫爺的飯……”老王深深的嘆了口氣，“兄弟，你代表巴南來的，趕緊把錢給他們賠了行不行，我是受不了了。”

　　“我盡力啊……”回想起剛才的場景，里屋的空氣更加凝滯了一些，豆大的汗珠一顆顆的滲出額頭。伸手從公文包李抽出資料，遞給老王。

　　老王結果文件，翻看了一陣，直勾勾的盯著蘭海，“大哥，你……那天你也在的……”

　　“對……我是在……”蘭海的聲若蚊吶。

　　老王把文件往桌上一丟，“那這東西你也能說出口？”老王的聲音有些憤怒。

　　蘭海嘆了口氣，“王哥，我在啥公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個……”

　　“那也不能歪曲事實啊！”老王憤怒的打斷了蘭海，指著桌子上的文件，“什么叫趙祥主動挑釁燕曉晨，什么叫燕曉晨被圍毆，無奈之下掏出匕首自衛？”

　　“王哥，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也沒有辦法，我就是一個跑腿的，你跟我喊也沒用啊。”

　　蘭海原先租住的房子離老王面館并不遠，也是經常來這里吃飯，早已成了老王的熟客。蘭海偶爾還會在吃夜宵時，跟老王喝上一兩杯，雖不知姓名，卻也是有些交情。老王自然知道蘭海在一家什么公司。

　　老王嘆了口氣，“那祥子就這么白讓人扎了？”

　　“保險還是會賠錢的，醫藥費應該不用擔心。”

　　“那，外面這些人？”老王說著頭朝外挪了挪，“咋打發？”

　　“來前我跟朋友打聽過了……八成，巴南不會管的。”

　　老王氣的一歪頭，“那你干啥來了？”

　　“我朋友說是巡城司去了文，巴南不回應一下，顯得不給面子……所以，讓我來送兩千塊”說著，蘭海從公文包李取出了個薄信封，慢慢的推到了桌上。

　　老王這次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2年前，16歲的趙祥一個人到離家到了Z市，舉目無親，大雨天中坐在老王的店門口發抖，清早老王開門看到個年輕小伙蹲在門口，心軟之際便請他吃了碗熱湯面，詢問后才知道小伙子父母雙亡，家里親戚嫌他累贅，無人管他，他便一人來到Z市想找個活計，老王便把他留了下來。

　　“王哥……”蘭海輕輕的喊了一聲。

　　老王睜開眼，“唉，兄弟，我知道了，我也不為難你”。

　　“那我……先走了，王哥。”蘭海四處尋摸了一下，找到了后門，便快步走了過去，臨出門前又回頭看了眼老王，心下有些難過，嘆了口氣，便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