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象征著七情的人影盡數(shù)平靜到宛如死掉般。
空氣間霎時只徘徊著身后心臟緩緩的跳動。
可是半分鐘不到,身后的心臟不斷的加速。
像是腎上腺素飆升,又像是從陡坡摔落。
曉閻回眸看去。
那顆籠罩著黑霧的心臟,吞吐著周遭圍繞的黑霧。
不時的顯露出那皺巴巴的外皮上,像是還未成熟的櫻桃時半紅半黃的顏色。
而這吞吐的過程,黑霧不斷的在浸染著龐大心臟中那顆鮮紅的心。
然后所有的人影開口了。
這一次不再是先前那般,一個又一個人所說的雜糅在一起的雜亂。
而同一個聲音,那個驚恐到驚慌失措的,尖銳到近乎有些啞聲的求饒聲。
“不要殺我!”
“不要殺我!”
無論是喜,憂,思,悲,恐,驚乃至于存在于珉淮冥中的怒。
他們都用著同樣不變的聲音,在這層樓的各地此起彼伏的求饒著。
像是有人惡趣味的錄下了瀕死之人,卑微且渺小的求饒。
然后用錄音機堆砌在這層樓,循環(huán)播放般的沒有盡頭。
悲慘與荒誕在此刻顯露。
“確定一下幻境里面他們的情況。”
曉閻如是說到,讓珉淮撤去了填充在現(xiàn)實與幻境縫隙的屬于她的冥。
燈光忽地又亮堂起來。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曉閻和珉淮的錯覺般,他們依舊在工位上老老實實的工作著。
雖然這一切細究之下就不對位起來了。
他們的身體無一例外的都在輕微的顫抖。
像是空調調低了般的,在本能的壓抑著打冷顫。
這個幻境外面陽光正明媚,卻絲毫無法安慰他們那因莫名升起的惶恐而心神不寧的心。
尤其是如鬼一般出現(xiàn)的曉閻和珉淮,就那么毫無遮掩的站在他們的中間。
哪怕不想在意,也會被身旁那不自然的呼吸聲吸引到抬頭。
“那個問題也在影響著他們,不快點改變現(xiàn)狀的話。”
“他們只怕會被牽連著,陪同那顆心臟一起走向死亡。”
曉閻有些不安的喃喃自語到。
珉淮白皙冰涼的手指輕輕的揉搓著曉閻有些失溫的手背。
他心底在為這些人的生命而擔憂,同時也似乎想起了過去的那件沒頭沒尾的事。
……究竟是誰死了?他又為什么會成為這個怪談的種子,將他們盡數(shù)拖入其中?
“呃……,你們是?”
有人壯著膽子想要詢問眼前這,應該是活人的一男一女。
手抓住桌子上隨意擺放的一只筆,將其卡在幾根手指中間然后用指甲去摩擦它來緩解不安。
他或者他們總有種自心底升起的恐懼,仿佛自己在下一刻就會死去。
而這種情緒的源頭,他們也就只能歸咎于這個同樣兀的出現(xiàn)的一人一鬼。
“監(jiān)司,重新調查那起死亡案件。”
曉閻平靜的如是說到,絲毫沒有為冒充而感到不安。
而這一番話也是令那個壯著膽子的男人一愣。
他下意識的看了看二人相互牽著的手。
想要去質疑,并要求出示編號卻也說不出口。
只能在恐懼下,按住手中的那根筆怯怯的配合道:
“環(huán)宇那件事還有什么不清晰的地方嗎?”
“兇手不就是役耳嗎?”
曉閻牽著珉淮環(huán)視著周圍,默默的將兩個名字記在心底后。
“役耳也死了,死法和環(huán)宇如出一轍。”
“兇手的性質極其惡劣。”
“我們懷疑真兇依舊藏在這里,并且試圖挑釁我們監(jiān)司院的威嚴。”
他絲毫不在意說出了些什么謊言,畢竟他們無從查證。
曉閻只在意這些謊言能不能更輕易的獲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更何況這也不定是謊言。
“從上次案發(fā),到現(xiàn)在是否存在人員變動?”
聞言的眾人,紛紛下意識的看向了一個無人的空位。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他再度聽見了那個說熟悉也可,說陌生也可的名字。
“宋楷,他在……前幾天提出了離職。”
聽到這個名字的曉閻,已然確定了這件事的兇手以及之前沒有找到的那個人。
宋楷,他的前任同事。
那個曾經想不明白為什么要用血去毀了他的家伙。
如果這么說的話,那么現(xiàn)在外面那顆被浸染的做為種子的心臟,恐怕就是那個役耳的了。
理論上,他還需要問些有的沒的再去裝模做樣的從大門離開。
可是他懶得等了,情況也容不得他做些無用的事情。
曉閻迎上珉淮那雙冰冷的眼睛,下一刻周遭的光亮退散。
飄雨與求饒環(huán)繞在耳畔,眼前是那顆仍在吞吐的心臟。
“役耳,你在栽贓帶著污名與鮮血失去了明天的現(xiàn)在仍然在像條狗一樣求饒嗎?”
曉閻的手輕輕搭在那冰涼的心臟上,此刻他明白了一切。
向著心臟,宛如譏笑般的喃喃仿佛隨時都會被那驚慌的求饒聲所吞沒。
可沒有,也不會。
被埋藏在深處的那顆,逐漸失溫的心臟聽見了這細小的反問。
然后像是沒有依賴,崩潰的孩子嚎啕大哭才能宣泄心中的所有不甘般。
這顆心臟的吞吐沉寂了霎那,然后是狂風與浪潮般迭起的黑霧。
所有的人影在求饒卻也多了幾絲的哭泣。
他在痛苦的茫然,無助的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遭遇這一切。
哪怕他并不覺得曉閻所說的那些話算得上同情。
可他仍在為有個人明白他所遇到的那些而敞開自己的心扉。
“哭,悲傷是改變不了什么的。”
他近乎是鄙夷的對著役耳說到這些。
曉閻拿出手機,再次撥通了壺梓的電話。
“喂?又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宋楷,曾和我是同事的那名宋楷其是怪談交流會的成員。”
“如果他現(xiàn)在還在清明的話,我建議去先全力抓住她。”
他認為一個可以制造危險的人物,遠要比單一存在的危險更需要提前鏟除。
萬一遲則生變,曉閻并不能確保對方沒有在這里留下些什么。
從而導致在他來到這里的第一時間,就做好了逃離清明甚至瓷國的打算。
壺梓也聽出了曉閻嘴里的嚴重性,在后者掛斷電話后就放下了有關于梵昔的情報。
轉而去調查起了宋楷的動向。

知曉姜語
玩燕云差點超時,還好卡關紅溫下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