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駝鈴聲聲待君歸

第四章 身世浮沉雨打萍

駝鈴聲聲待君歸 Yee加一 930 2021-08-21 03:32:55

  三年后,二十二歲的錦媛終于在父母和街坊的祝福下如愿嫁給了比自己大七歲的程華。結婚的前一天,程華帶著錦媛去了衣冠冢,給故去的老母親磕了頭,錦媛又對著王氏的墳頭說了些話,說的程華忍不住流了淚。那個晚上,是鮮少出現的繁星滿天。

  日子就如此平平淡淡的過著,當年的另五個人和程華一樣,都各自娶了妻,在各個領域做著生計,養活一家老小。

  本就是有著說不完的共同話題,兩人對不少事情的觀念又悉數相同,結婚幾年竟是從沒吵過架。再言程華對錦媛到了極盡寵愛的地步,盡自己所能讓錦媛感到快樂,日常家務瑣事都是他一人包攬。兩人的小日子不管是在旁人看來還是他們自己看來足夠幸福美滿,婚后不久就有了大女兒秀秀,一年后又有了大兒子明子。

  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的消息舉國歡慶,傳到奇臺沒過幾天,當年另外五個駱駝客一同來找程華,意思是要回那里的家,要帶著妻兒回去看一看,看看能否再找找或許有幸存的親人,再把故去親人們的骨灰,入土為安。程華覺得有道理,幾人商量了些日子,便開始準備回去的東西。可又傳來道路不通的消息,如此計劃便只好作罷。過了沒多久,國內內戰開始了。

  一九四九年四月,南京解放,一九四九年九月,新疆解放,十月,新中國成立,四海飄歌,喜氣云騰。

  終于,駱駝客們等到回家的日子了。錦媛那時卻正臨近產期,程華就暫別了駱駝客們,先照顧妻子。另外五人就帶著妻子和年歲大些的孩子踏上了歸程。

  當年悠悠駝鈴,漫漫古道,之前因為戰爭與動蕩,他們從沒敢想過有這么一天能再回去,但如今他們終于是可以歸家了。

  程華看著他們的背影,忍不住掉了淚。他回到家里看了看臨產的錦媛,湊在錦媛耳邊說了幾句,錦媛虛弱的點了點頭,朝丈夫微微笑著。“等養好身子咱就出發回家。”

  錦媛生下小兒子綿子兩個月不到,山西那邊就傳來了信,是奎子的。

  信上內容簡單,寥寥幾句,卻讓程華五味雜陳,有悲有喜。當年村里的人們為了躲避鬼子,挨在一起的幾戶在窯洞側面各挖了一孔拐窯,一直通到山坡上,在鬼子屠村時村里不少人因此存活了下來。也就是說自己的老母親和妻兒都很幸運的活著,這是他從未想過的驚喜。信上還說,王氏要帶著兩個孩子與駱駝客們一同回奇臺縣城。程華看了眼面前的錦媛犯了難,這如今怎么辦才好。

  夜黑透了,天上一點星星也看不見。

  程華被命運的玩笑弄得有些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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