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吳晟
武松雖吸得虎血,好似有了一些體力,但四肢因為拼盡全力的十字固鎖,而變得酸麻,使他一時難以動彈。明知嫂嫂和蘇筱危險,而自己卻只能躺在地上毫無辦法,武松內心的焦急可想而知。好在此時,程捕頭一行衙役,得到張縣令的命令,趕過來支援。
武松聽得程捕頭一行人的聲音,武松縱聲大叫,只期望程捕頭早點找到自己。武松也希望嫂嫂和筱筱,能聽到自己聲音,而稍加安心。
不過多時,武松四肢恢復如常。武松剛想動身,卻覺體內熱烘烘地,好似身體內有一座火山,好似隨時要爆發一般。武松體內熱血沸騰,好似要沖出身體。武松不由心生懼意,慌忙運功抵擋。武松所習得的是少林正宗內功,至剛至陽可以將體內每一處機能,都發揮到極致??杉词谷绱?,武松仍舊抵擋不住那沸騰的熱血,發出一聲慘叫。對著四周瘋狂出掌,只聽得一陣陣轟隆,宛如一道道驚雷落下。
程捕頭一行也是越靠近武松,心中就越是膽戰心驚,不知這天為何變得如此怪異。武松啪得又一掌祭出,又一道雷響,一顆碗口粗的楊樹,被攔腰打斷。一頓瘋狂輸出之后,武松這才稍稍壓制住體內的熱血。
程捕頭趕到,見得武松身邊的猛虎尸體,又見到周遭的斷樹殘枝,先是震驚武松的武藝超群,連老虎都被武松打死。但緊接著程捕頭便想到,這只老虎早已被前任高知縣上稟今上,說這只吊睛白額大虎是白虎星臨凡。今上信奉道教,對此深信不疑,堅信這只吊睛白額大虎,是上天降下的祥瑞。今上敕令陽谷縣,要對這只吊睛白額大虎詳加保護,武松卻將這大宋祥瑞打死。程捕頭嘟囔道:“都頭你闖下大禍了?”
武松來陽谷縣也有幾日,自然知道程捕頭這話何意,只是他救人心切,也顧不得什么禍事不禍事,喊道:“程捕頭,先別管什么禍,咱們救人要緊。”
程捕頭道:“什么人?”
武松道:“我嫂子和筱筱,剛被那伙山賊擄走,還沒走多遠?!?p> 武松擔心嫂嫂和筱筱,越走越快,沒過一會,便將程捕頭一行,遠遠甩在身后。武松一邊疾行一邊縱聲長嘯,大叫:“嫂嫂……筱筱……”武松本就內功極佳,喝了虎血之后,自覺內力更上一層樓,那震天的嘯聲,似乎傳遍了整個景陽岡。
潘金蓮聽得武松喊聲,立時高聲回道:“叔叔,我們……”潘金蓮話音未落,就聽得那粗暴男子暴喝一聲,一巴掌打在潘金蓮臉上。
武松五識遠勝常人,聽得潘金蓮的聲音,立時循聲疾行狂奔。不多時,便發現前方山頭,有幾個山賊,抬著蘇筱和潘金蓮二人慢步前行。武松身如鬼魅,突現在眾人跟前,只見得武松唰唰凌空數指,將一眾山賊穴道全部點住。
武松解開潘金蓮和蘇筱身上繩索,問道:“筱筱怎么了,一直在睡?”潘金蓮拿出隨身手帕,就要上前擦掉武松嘴邊的虎血,武松見得潘金蓮的手帕,已放至嘴邊,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躲避,怕表現得太明顯,傷了潘金蓮敏感的心。
潘金蓮似乎感受到了武松的為難,嗤得一笑,將手帕遞到武松的手上,道:“怎么奴家比那老虎還要嚇人?”
武松忙道:“嫂子長得如花似玉,怎么會嚇人。”
潘金蓮見得武松緊張模樣,也不再拿武松打趣,自顧自說道:“筱筱到底為何這樣,奴家也不知道。奴家只見到那兩個歹人給她吃了一粒藥,然后筱筱就這樣了。”
武松道:“什么歹人?”
潘金蓮搖頭道:“這個奴家就不知道,奴家只知道,今天奴家和筱筱、迎兒三人在家做衣裳,兩個歹人突然闖進家里。他們兩個歹人二話不說,一掌就迎兒打倒在地。然后將奴家和筱筱押上馬車。筱筱一路尖叫不停,一個歹人就直接塞了一粒藥到筱筱口中。奴家見狀,就嚇得更不敢出聲了。”
武松雙手往蘇筱脈搏一搭,笑道:“嫂嫂不用擔心,筱筱吃得只是迷藥,睡一段時間就會好的?!?p> 武松轉頭看向那群山賊,徑直走到一個辯發垂后,耳垂金環,留腦后發的蠻族人跟前。
武松道:“你應該是那馬戲團的人,為什么讓老虎傷人。”
那蠻族人道:“大人要殺要刮,粘罕無話可說,但求好漢,救下我家主人?!?p> 武松道:“你家主人?”
粘罕道:“若不是他們抓住了我家主人,粘罕絕不會受制于他們這些賊人?!?p> 武松又道:“你想救你家主人?”粘罕點了點頭,武松接著道:“現在山寨是什么情形,有多少人?”
粘罕道:“自從兩個月前,衙門每日派人護送過崗,山寨就再也沒有機會攔路劫財,日子一日難過一日,若不是有大蟲看著大門,只怕山寨里的嘍啰早已跑空?!闭澈闭f話時,程捕頭一行三十個衙役,循聲跟了過來。
武松道:“照你這么說,現在山寨根本就沒有什么實力?”
粘罕道:“只要大人給粘罕二十個人,粘罕保證拿下山寨。”
武松道:“我可是聽說,山寨上的兩位寨主武功不弱。你憑什么保證,給你二十個人,可以拿下山寨?!?p> 粘罕道:“粘罕的命。”
武松道:“在沒有證實你說的話前,我不能拿我們的命,和你一起冒險?!?p> 粘罕哭道:“若是大人現在不進攻山寨,等到他們知曉大蟲已死。粘罕主人在他們這伙賊人看來,就沒了絲毫價值,他們會立時殺了粘罕主人。”
武松看著淚眼婆娑的粘罕,不禁又想起了那三十六口蠻人的性命。武松長嘆一聲,道:“你說二十個人,就可以攻破山寨,把你的計劃說一下,我看看是否可行?”
粘罕道:“現在山寨內的賊人都不知道,他們的這次搶劫失敗。咱們十個人可以裝成山賊,以及被搶劫的人混進山寨,剩下十個人在外面接應,佯裝成大批人馬佯攻山寨。山賊本來就軍心不穩,一見到大批人馬,必然潰敗。”
武松道:“既然他們已經軍心不穩,咱們何必要里應外合。所謂兵者,勢也。咱們就這么幾個人,還兵分兩路,很容易讓他們看破。一旦咱們剿匪失敗,反而助長他們的氣勢,幫助他們穩固軍心?!?p> 粘罕急道:“大人這話,莫不是不打算救粘罕主人?!?p> 武松道:“山寨離這里還有多遠?”
粘罕道:“約莫還有五里地,三個山頭……”粘罕又詳細的說明了山寨周遭環境,以及山寨內的具體情形。
武松道:“程捕頭,把那只老虎帶上,埋伏在離山寨三里地的位置?!?p> 程捕頭道:“咱們真的要進攻山寨?”
武松道:“我只是去探探路,要是山寨內的情形,真的如粘罕所說的那樣,咱們為什么不趁機把山寨給端了。要是有假,咱們也可以隨時撤退?!?p> 潘金蓮急道:“要是有假,叔叔怎么辦?”
武松笑道:“嫂嫂放心,這群賊人,還沒本事拿二郎怎樣?”
程捕頭拱手道:“這里都頭最大,屬下聽都頭的。”
武松道:“為防萬一,程捕頭現在派兩個人,送我嫂嫂和筱筱回陽谷縣,順便讓他告知縣令大人咱們的情況,讓縣令大人派人過來接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