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望著夜空中的滿天繁星,莽牛大力功是最粗顯的一門功夫,也是其他武功的奠基功法。
人體穴位經絡,紛繁復雜,猶如一個小型的周天世界,體內山川河流、大海烈日皆有象征。
心屬火、肺屬金、肝屬木、脾屬土,腎屬水。
心藏神,肺藏魄,肝藏魂,脾藏意,腎藏志。
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而高深的武道功法,則必須考慮到體內的五臟六腑。
臟為實質的器官,腑為空心的、容納臟器的容器,臟屬陰為里,腑屬陽為表,經脈連通五臟六腑、皮膜筋肉、四肢百骸。
五臟即為心肺肝脾腎,六腑則為小腸、膽、胃、大腸、膀胱,胸腔和腹腔。胸腔與腹腔為一個整體,分為上焦、中焦、下焦,統稱為三焦,是第六個腑。
而丹田氣海不是實際意義上的人體器官,而是內氣合流,攏聚在一起,形成的一個似虛似幻的“海洋”。
莽牛大力功在人體內的經脈走向,僅僅涉及到了內腑和筋膜,稍微連帶了少部分肌肉,臟器根本連邊都沒有沾到。
這種最低端的功法,中正平和,雖幾乎無太大的風險,但是有利必然有弊,莽牛大力功修煉緩慢,即使拼盡全力,修煉到最高上限,也就是后天大圓滿境界,想要憑借莽牛大力功突破龍門關,那真是癡心妄想。
劉三省和劉康因為下午趕路,體力消耗的有些過了,吃完晚飯后,聊了一會天,便早早的睡下,明天一大早還要趕路,不恢復恢復體力,明天就要難受了。
江帆因為突破到了納氣入體的境界,趕路的過程中內氣運轉,大大減輕了他的體力消耗,所以一路走來,也沒感受到多勞累。
一路上他心情不錯,畢竟這趟出來,說是長見識,其實就是出來玩的。
夜不算太深,甚至沒有過子時,江帆在小院子中慢悠悠的打著莽牛大力功的招式,一招一式剛勁有力,腦中靜思,冥想著這門功夫的意境。
入門一關輕松邁過,距離武功小成,估計就差一門合適的功法,江帆不愿意暴露自身真正的實力,所以他只能自己一點點鉆研。
不是不相信武勇,而是江帆知道,自己不能踏錯一步,小心謹慎,活下來,才是王道。
海州城漸漸入秋,樹葉兒雖還是綠色,但是天氣慢慢的涼了下來,隨著夜漸深,四周聲音也一點點消失。
除了風拂過樹葉產生的些許搖曳聲和遠處的偶爾才出現一次的犬吠聲,駐地附近陷入了夜色獨有的安靜祥和中。
聽了一會風聲,江帆吐氣收工,準備睡覺了。
忽然間他耳朵一支棱,似乎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道虎嘯之聲。
自從習武之后,江帆的五感愈發敏銳,變的耳聰目明起來,起初他以為聽錯了,玄云縣城怎么可能會有老虎,但是當虎嘯之聲越來越近的時候,他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怎么他娘的好像沖著這邊過來了?
江帆心中驚疑不定,他快步走進廂房中,推醒了劉三省和劉康:
“你們倆在屋子里呆著,一會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出去,我去找武勇師父,記住,千萬不要出去!”
劉康迷迷糊糊的,睡眼惺忪的問道:
“發生了什么?”
江帆從長條布袋中掏出精鋼刺錘,面色嚴肅:
“不知道,不過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好像有東西從北邊縣城過來了,聽動靜,一會兒不會易了,你們最好能躲到床底下,也別嫌棄下面臟,小命最重要。”
說完江帆提著精鋼刺錘奔出了房間,他回想起來下午剛到廂房時,看到的那個一閃而過的人,憑直覺,他覺得就是那家伙搞出來的事情。
言六狼狽的翻過不知道誰家的一條院墻,他捂著胸口,嘴角鮮血四溢,他吐出一大口鮮血,強忍著劇痛,施展輕功飛速逃竄。
“媽的!大意了!”
半空中他拉開胸口的衣裳,一道紫青色的掌印清晰的出現在胸膛正中。
“潛伏在猛虎山的都是一群廢物,齊耀祖一身硬功居然沒有任何人探聽到一點消息,被他們害慘了!”
本來一切都按照計劃,一步步的行動,引誘齊耀祖前往元圣門駐地,齊耀祖一個傻大黑粗的二愣子,能追上他就有鬼了,于是他起了戲耍齊耀祖的心思,沒想到在一處富貴人家院子里的假山附近,齊耀祖忽然速度暴漲,瞬間在他胸口上結結實實的印了一掌,要不是他反應快,現在估計早就被齊耀祖打成肉醬了。
他根本想不通,齊耀祖是怎么能短時間內速度提升了一大截,不講道理啊!
言六又是吐了一口鮮血。
“嗷吼!”
齊耀祖不時發出滲人的咆哮之聲,附近的人都以為一只猛虎竄進了縣城內,紛紛入戶閉門,連探頭瞧上一眼都不敢。
錢家豪頭疼的不行,身為玄云縣捕頭的他,本來早早的回家睡覺了,玄云縣屁大的一點地方,報官的事情都是一些偷盜或者鄰里之間的糾紛,五六年沒出過死人的大案了,今天晚上他本來正想和老婆溫存溫存,爭取早日讓老婆懷個第二胎。
但是出乎他預料的是,先是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聲,他嚇的趕緊從床上蹦了下來,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把家里的老老小小喊到一起,囑咐他們鉆到一個小房間里,讓他們用鐵棍從里面頂上門,除了自己回來,無論什么情況都不要開門。
他拖著長刀剛走出家門,錢家豪就看到副手一臉慌亂的帶著手下沖了過來,聽聲音,虎嘯發出的地點就在附近,好像在樂業客棧那邊。
還沒等他過去,一個黑影從房頂上倏忽間躥了過去,錢家豪剛想喝止住那個“梁上君子”,但是耳邊又是一陣咆哮,一個怒發沖冠的大漢手腳并用,“轟隆”一聲撞破了一道院墻,出現在一眾捕快的面前。
大漢連正眼都沒瞧上捕快們一眼,如同一只真正的老虎一樣,朝著黑影的方向奔去,沒跑七八步,又撞塌一處院墻,轉眼間就消失在黑暗中。
錢家豪本能的咽了一口口水,腦門上的汗都快下來了,他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的副手沙啞著嗓子問道:
“老大,要不要追?”
“追追追!追個球子!不像要命了!”
錢家豪噴了副手一臉唾沫子,“他奶奶的嘴的,我們二十幾個捏在一塊也不夠那家伙一只手打的,要不你試試這磚墻硬不硬,他媽的,真的是到了八輩子的霉,從哪兒躥出來的殺星,也不知道誰得罪了他。”
“是殺他爹了還是偷他老婆了,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副手抹了一把臉上的唾沫,說道:
“也許把他老娘給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