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鎮國將軍惹不起(7)
出宮的時候南唐并沒有提前讓人通知長公主,而是自己帶著淺荷悄悄的回去了。
她想給長公主一個驚喜。
可是等到了長公主府后,她才發現府中的氣氛好像有點凝重。
按照原身的記憶,一路向里,一直走到主院,主院里靜悄悄的。
一路走進長公主的臥房,打發了守在屋內的丫鬟,南唐悄悄走到正背對著她坐在榻上的長公主身旁。
本來她還想著給長公主一個驚喜,卻沒想到被聽到聲響抬起頭的長公主發現了,這時,南唐才發現長公主好像在哭。
“您怎么哭了?發什么事了?”南唐有些手足無措,她最怕人哭了,尤其是眼前這個哭泣的女人還是她名義上的母親。
“糖糖,你怎么回來了?身體可大好了?”長公主見到南唐后連忙拿出帕子拭干眼淚,拉著她一臉關心的詢問。
“您怎么了?府中出什么事了?”南唐并沒有輕易讓長公主轉移話題,看著長公主那雙微紅的眼睛,南唐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這個時間點……別不是她那個便宜爹出事了。
見南唐一直詢問,長公主知道瞞不過她,只好如實相告:
“今日早朝收到消息,你爹爹他……在戰場上與大軍失散,現如今下落不明……只怕是……”說到這里,長公主的聲音已經哽咽了。
南唐知道她沒說完的是什么。
兇多吉少。
原世界中,這位將軍最后的結局確實凄慘,被敵軍萬箭穿心而亡,最后連頭顱都被懸掛于城墻數月。
看著長公主發紅的眼角,南唐心里嘆了口氣,這事可不好辦。
而且她還得先確定一件事情,總不能自己千里迢迢去了,結果是去收尸的,“系統,原身父親此時還活著嗎?”
系統:……哪有這么聊天的……
“還活著,不過情況不大好。”
南唐暗自松了口氣,還活著就行,至于其他的,現下已經是管不了了。
只是想要把這位便宜爹從敵軍之中救回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管皇帝指派哪一位將領去接管邊境大軍,都不可能為了她這位便宜爹就把自己和軍士們置于險境。
所以……只能她去。
南唐心里已經有了打算,卻并不敢跟長公主說,她怕她受不了這個刺激。
還是先說服皇帝和眾位朝臣之后再來跟長公主說吧,到時候就算她不同意也沒法子了。
翌日。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南唐就洗漱好了,除了淺荷,她沒有驚動任何人,騎上原身之前的戰馬就直接往皇宮奔去。
她必須要在今天早朝上說服皇帝和眾位大臣,不然時間就趕不及了。
宮門口的守衛在這個時間點看到她有些驚訝,下一秒在看到她的坐騎時更是驚的瞪圓了眼睛。
南唐向守衛們點頭致意,然后下馬直接往里走去,“幫我照看一下我的坐騎。”
守衛們忙不迭的點頭,等南唐走遠后,其中一名守衛,看著正站在他們面前打著響鼻的戰馬一臉的恍惚:“這是……烏蹄吧?”
其他守衛也是一臉的恍惚,站在他們身前不遠處的戰馬,毛發透亮,通身雪白,唯有眉心處有四點黑。
“當年,鐵面將軍班師回朝的時候,我曾見過一眼他的坐騎,確實和我們眼前這個一般無二。”這是另外一個守衛的聲音。
“可是,郡主殿下怎么會……?”
“鐵面將軍畢竟曾經是鎮國將軍的座下,大概是礙于情分借給郡主的吧。”
守衛們看著站在自己眼前不遠處的戰馬眾說紛紜。
在場的守衛都沒有想過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匹戰馬就是南唐自己的,而她就是傳聞中的鐵面將軍。
這邊的南唐一路向前,一直走到金鑾殿前才被守衛攔住了:“郡主殿下,您不能進去。”
南唐并沒有為難他們,直接把手里的鐵牌遞給他們看。
守衛接過去一看,等看清楚時,差點沒拿穩,他眼神極為復雜的看了南唐一眼,然后默默的把鐵牌遞還給南唐。
再然后讓開了路。
金鑾殿的殿門突然打開,這讓原本還在上奏的眾位朝臣們紛紛停止了話語,一個兩個開始往后看去。
坐在上首的皇帝突然發現自家的朝臣們好像有些過于八卦了。
皇帝可能忘了,他自己也伸長著脖子往外看呢。
今日的南唐穿了一襲紅色的騎裝,連頭發也綁了一個高高的馬尾,這一襲紅色的騎裝襯得她眉宇間的英氣愈發逼人。
她這一路從殿外風姿卓越的走來,眾朝臣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英氣勃發的少年將軍。
朝臣們不免在心里嘀咕,以前倒是沒怎么注意,如今這么一看,這位郡主怎么與那傳聞中的鐵面將軍有些神似。
坐在上首的皇帝在看到南唐這一身裝束的時候,神情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幾年前,那時候,才剛剛及笄她就把敵國打得俯首稱臣。
依稀記得那一天班師回朝的時候,她也是這一身裝扮。
“臣給陛下請安,陛下萬福金安。”南唐恭敬的行了一個禮,這禮并不是女子的萬福禮而是朝臣的跪拜禮。
眾朝臣靜靜的看著,有幾個當年知道些內情的,此時都已經默默地低下頭。
他們大概猜到這位郡主要做什么了。
“平身,糖糖你……”坐在上首的皇帝神色復雜,他也猜到了南唐的打算。
可是……這畢竟是自己皇姐唯一的血脈,他又怎忍心讓她再一次身處險境。
“臣懇請陛下準許臣帶兵出征!”
南唐的這一句話仿佛是冷水滴進了熱油鍋里,一下子整個朝堂都熱鬧起來。
“郡主!戰爭可不是兒戲!您簡直胡來!”
“胡鬧!哪有女子上戰場的!”
“就算郡主憂心將軍的安危,也不能說出要帶兵出征這種荒唐話!”
南唐聽著周圍傳來的反對聲音,在心里笑了。
她從懷里拿出來一個東西,戴在了臉上,這才轉過身去看眾位大臣。
靜。
死一般的寧靜。
剛剛還吵鬧不已的眾位大臣,此時仿佛是被人扼住了喉嚨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