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一柜子的銀票,顧凌這兩年縱橫商場,來來往往經過她手中的銀票早已數不清,但那些都是在流通的銀票,像現在這般一次性見到這么多,顧凌是想都不敢想。
看著擺放得整整齊齊的銀票,這么一大沓,估計數到手軟都一不定數得完。
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這皇城如此富有之人,可不多。顧凌心中直犯嘀咕,但愿這人不是什么朝廷要犯,不然,她最后真的是連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
要是顧凌知道這里有一半的錢是她賺的,不知會做何感想,是否會后悔自己有這么厲害的經商能力。
司卿墨看著顧凌呆呆地站在那里,嘴角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抹笑,那笑竟連他自己都未察覺到。
顧凌是個小財迷,這是他這兩年對顧凌新的認知。
背著顧凌,微微扯動嘴角,心情愉悅地道:“你要多少拿多少?!?p> 顧凌驚疑地回頭,直視他的眼睛,但什么都沒有發現,從抽屜中抽出一千兩,然后“啪”的一聲便用力地關上。
那動作怎一個干脆利落、瀟灑了得。
兩指夾著那張一千兩的支票,十分不客氣地義正嚴詞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p> 看著顧凌這般孩子樣,司卿墨心中再次閃過一絲一樣,眼瞼微抬,挑眉道:“真的?白給也不要?”
“都說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白給也不要?!鳖櫫枋謭远ǖ貙μ稍诘厣系哪橙苏f。
雖然,她確實是愛財,而且,她也不認為愛財有什么錯。這世間,誰不愛錢,誰不是為了生活?起早貪黑、絞盡腦汁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那些許的銀兩,還不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欲、生存之愿。
她從不認為愛財是什么丟臉、不可說出口之事,反倒是那些嘴上說著不喜歡錢,實則在心中想盡一切方法,千方百計地斂盡天下財的人才是可恥。
她愛錢怎么了,她靠自己的雙手勞動致富有什么錯,她靠自身的能力用合法的途徑獲得自己所需何錯之有?
她一不偷二不搶,光明正大,行得正坐得端。
“這么有骨氣?”顧凌的反應倒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那是?!边呎f邊將那一千兩揣進自己的兜里。
司卿墨眼神閃爍地看著神色坦然的顧凌,這種行事風格無論他如何聯想都無法與之前的顧凌相聯系,怎么看都覺得這人不似印象中人,可這皮囊外表又確是她無疑。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司卿墨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待顧凌快要走近時,盯著顧凌的眼睛,冷不防地出口問道:“你真的是顧凌?”
顧凌剛好走到他的跟前,腳步一頓,司卿墨的心突然揪了一下,手掌緊緊地握著,陰鶩的眸子緊盯著顧凌,不愿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微表情。
兩年了,她以為再也不會聽到這么“白癡”的問題,不曾想,今日竟從一陌生人的口中聽到。
她是真不知道問這問題的人是怎么想的,且不說她到底是不是,就算她不是,難不成她會傻到承認自己不是嗎?到底是她睿弱智還是這些人覺得自己聰明絕頂?
“呵呵?!鳖櫫枥湫Τ雎?,繼而嘴角一撇,面無表情地道:“你覺得呢?我若不是顧凌,那誰是?!毕肓讼胗钟X得不太對,思紂了一番,突然恍若恍然大悟般,“好像這么說也不太對,畢竟顧凌也只是一個代號、一個稱呼而已。我不是顧凌,自然也有別人是顧凌,所以,我要說我是顧凌吧,也對,我要說不是,好像也可以?!?p> 司卿墨聽著顧凌這一大篇的詭辯,差點沒被堵得吐血,這人明明就知道他在說什么,卻還是顧左右而言其他,肯定有事,窮追不舍地問道:“顧凌,你知道我在說些什么。”
這么一聽,顧凌毫不猶豫地冷笑出聲:說什么,你我本就是陌生人而已,我有必要跟你說這么多嗎?再說,我若說我不是,你自己信嗎?”
“信?!?p> 顧凌眉頭一挑,嘴角的那一絲冷笑未來得及收回。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我不是?!?p> 假亦真時真亦假,真真假假,在這個沒有整容技術的時代,誰會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有本事就將她催眠。
“催眠?”不知為何,一想到這兩個字,顧凌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顧凌如此坦蕩地承認,倒是讓司卿墨一時捉不著頭腦。
而顧凌直接繞過他,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休息。
司卿墨別有深意地看了顧凌一眼,沉默。
說來也奇怪,顧凌竟覺得此人有點熟悉,好像似曾相識般。但這人帶著面具,她又識別不出來這人底下的面貌,再說了,她在這里認識的人也就那么幾個,幾乎個個帶仇,此人,應當不認識,但,那氣息又是真的熟悉。
心中有疑問,自己獨自在那里猜疑,顧凌覺得自己會瘋。
睜開雙眼,發現那人也在看著她,眼神中有她看不懂的哀傷,驚疑地問道:“我們是不是見到?或者說我們是不是認識?”
哪料那人竟跟她賣起了關子,“你猜?”
“我猜?我要是能猜到,用得著問你嗎?”
“用不用問,那是你的事情,與我何干。”司卿墨那欠揍的語氣與他的江湖身份十分不符,若不是面具給了他一層掩護,估計連他自己都嫌棄此時的自己。
“我……”想揍人怎么辦,顧凌覺得自己的手好癢。
“愛說不說,我還不樂意聽呢。”傲嬌誰不會,今天過后,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各不相干。
各不相干?顧凌說得倒是輕巧,殊不知,今天過后,她近乎沒有安穩的日子,只因江湖中人在無意中得知她與眼前的人“認識”,救過此人兩次。
“愛聽不聽?!彼厩淠蝗痪娃D了一下身,側身對著顧凌,心中百轉千回。
“我……蠻不講理?!边@是她想不想聽的問題嗎?她想聽,關鍵是這人就沒打算跟她說,既然如此,她為什么還要順著他的意繼續往下說,她還沒甩臉色,他倒好,一個大男人,如此小氣。
小肚雞腸,無理取鬧,誰認識誰倒霉,哼。
方才還十分融洽的氛圍就這么冷卻了下來。
兩人誰都不理誰,房間安靜得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