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榫方才還有點笑意的臉上,瞬間變得陰沉無比,像極了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平靜。
站在一旁看戲的幾人,瞬時覺得周圍無端地刮來了一股濕冷刺骨的冷空氣,忙不迭地用手擦了擦裸露在外的手掌。
“羅御,你找死。”羅榫死死地看著羅御,雖然想極力壓下自己胸中的怒意,但一想到自己母親生前的音容笑貌,一想到自己母親慘死時的模樣,一想到這人的口出的污言碎語,便再也遏制不住胸中的怒意。
“咚”,羅御還未反應(yīng)過來,羅榫已飛到了他的跟前,怒目圓瞪,朝著他的臉就是一拳。
羅御受不住、竟穩(wěn)不住自己的身體連連后退,霎時口吐鮮血。
“這人,是人嗎?我沒看錯吧?”
“這速度,怎么練出來的?”
“我沒眼花吧……”
幾人七口八舌地驚訝著,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面。
“沒看錯?!绷瓒氏确磻?yīng)過來,淡淡道。
難怪大小姐說他們不是這人的對手,這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繚亂。他們集中精神都看不清這人到底是如何出手的,跟這人對上,只怕自己還沒開始出招,自己就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
實在是太詭異了。
“冥移術(shù)!”在羅榫再一次進攻前,羅御驚恐地叫喚出聲,瞳孔不斷放大,只覺四周都是幻影。
羅榫進攻的速度稍微慢了一下,嘲諷著笑道:“呵,連冥移術(shù)都知道,看來你也不是只長了一張好皮囊,就是腦子不怎么好使?!?p> “咚!”又是一擊,羅榫的速度太快,羅御甚至是看不清,他到底是怎么出手的,所以,他想反抗都沒得方向。
前方兩人打斗激烈,看戲的幾人也沒人閑著,聽到“冥移術(shù)”時,腦子突然一頓,但還是有人奇怪地問道:“這是什么武功,怎么這么快?”
“你沒聽到那羅大公子說嗎?冥移術(shù)?!?p> “我知道是冥移術(shù),我是說,這東西怎么學(xué)的?”
“怎么學(xué)的,我哪知道?!?p> 你來我往,幾人交流得好不熱鬧。
只這么一瞬,羅御便再次被甩到了墻上,看著都疼啊。
明明是對打,這怎么看都像是羅榫在單方面血虐。
有那么一瞬間,幾人只覺得這羅御也太慘了,不過也是自討苦吃,嘴要是留點德,也不至于將羅榫激怒,只是,這失傳已久,久到江湖人士苦苦尋求都得不到,如今已差點遺忘的“冥移術(shù)”,羅榫是如何習(xí)得的?
“冥移術(shù)”重現(xiàn),恐怕將再次引起腥風(fēng)血雨。
“羅榫,你這個畜牲,你個私生子,給我住手?!绷_御的身子不停地搖晃著,但依舊不認輸,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
來時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fā),此時在風(fēng)中凌亂地飄飛著,額頭上雖沒什么大的傷口,但也是滿額鮮血,本就猙獰的面目,此時看起來更加驚悚。
羅榫簡直就是“殺”紅了眼,不斷變換速度,簡直就是神出鬼沒,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偶爾只能看到個身形,在羅御的四周激起層層飛塵,憤怒地將羅御舉起,繼而在羅御的驚恐中狠狠地摔到地上、墻上。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眾人聽不到羅御的叫喊聲,都以為羅御已經(jīng)身亡的時候,羅榫終于停了下來。
此時的羅御,渾身是血的沾滿了塵土,腰身間佩戴的玉佩早已碎成幾半,臉色蒼白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口中還有鮮血不斷涌出,黑白相間的眼球無神地看著前方。完全看不出昔日貴族公子的精貴、神采奕奕的模樣;經(jīng)過此次的對打、挑釁,他的銳氣全無,一時半會估計是好不了,今后見到羅榫估計會繞道走。
“這實在是……比大小姐出手還殘暴啊。”看著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羅御,凌一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默默地在心里估計自己能接過這人幾招,結(jié)果大失所望,頂多三招。
“咻……嗶……”
特殊的吹哨聲從羅榫的口中響起。
不遠處的高空中,有一只白鴿目的明確地朝著他飛來,有力的翅膀使勁地撲扇著,最后穩(wěn)穩(wěn)地停在他的肩頭,羅榫“咯咯”地笑了兩聲,臉上的笑意再次揚起,仿佛剛才那個兇狠的、對人下手不留一點情面的人不是他般。
抬頭,勁直地走向守在門口的凌一的幾人,看都沒看躺在地上的羅御一眼。
“你……你要干嘛?”看著站定在自己面前的“惡魔”,凌一強迫自己淡定下來。
“叫你家主子出來?!?p> “你要干嘛?”幾人暗暗蓄力,凌一再次問道。
“我說,叫、你家主子、出來?!绷枰环畔?lián)崦坐澋氖终?,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意,一字一句地重?fù)一遍。
“你……”
“叫我干嘛?”在凌一再次問出口時,顧凌打開了房門。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绷_榫側(cè)了側(cè)身影。
顧凌順著羅榫的視線,看到了早晨還翩翩風(fēng)采地當(dāng)英雄的人,此時卻像個耄耋老人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你干的?”顧凌收回視線,心無波瀾地問。
“不然呢?這里還有第三人?”羅榫挑了下眉頭,扭頭看了看周邊。
站在顧凌身旁的幾人,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差點出口:“我們不是人?”
“然后呢?”
這次換成羅榫感到疑惑,顧凌看到羅御這個模樣不是應(yīng)該高興嗎?為什么一點表情都沒有,不,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結(jié)果,反問道:“你不開心?”
“我為什么要開心?”
“那你為什么不開心?”
“我……”顧凌突然覺得自己的頭都大了,這人到底要干嘛,真誠地答道:“我很開心,所以呢,你到底要干嘛?”
“沒干嘛,就是把他揍了一下。”羅榫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仿佛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只不過是小打小鬧。
“只是,揍了一下?”這下,不僅凌一幾人,就是顧凌,都覺得這人簡直就是個瘋子。
把人打成那樣,就僅僅是揍了一下,合著他還手下留情了。要是出全力,估計這人已經(jīng)在黃泉路上了?
就在顧凌幾人還在心中不斷地吐糟著他時,羅榫悠悠開口道:“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闭D(zhuǎn)身時,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別扭地開口道:“我真的和、那個什么墨深很像?”
顧凌眼神詭異地看著眼前這人,她可沒忘記自己昨天認錯人時,這人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樣。
“不說算了?”羅榫轉(zhuǎn)身便走。
“是?!?p> 羅榫一躍而起,便不見了人影。
看見躺在地上的羅御,大聲喊道:“喂,這人怎么處理?”
“顧大小姐自行處理便可,哈哈,后會有期?!绷_榫的心情似乎變得十分好。
“你丫的,這人又不是我的,我怎么處理?”顧凌暴躁地對著羅榫離去的方向大聲怒吼,然而回應(yīng)她只有“呼呼”的風(fēng)聲。
顧凌惱怒地拍了拍門板,低聲咒道:“瘋子一個?!?p> 凌一幾人對視一眼,便是十分贊同。但此時比較棘手的是,這人到底要怎么處理。
“大小姐,這個人怎么辦?”凌一抬手指了指躺在院中的羅御。
“送他回羅府?!?p> “就這樣送他回去?”凌二驚疑出口,總覺得有點欠妥。
“嗯,就這樣送他回去,有人問起,就說是羅榫傷的?!弊屗孕刑幚硎前?,他就等著被他爹算賬吧。
“是?!?p> 就這樣,凌二帶著兩人將羅御送回了羅府,至于是死是活,全看天意。
幽靜的小院在一天的鬧騰中再次恢復(fù)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