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求多福吧
陸行謹人長得好看,成績又好,別說是整個高三年級的學(xué)生和老師,就算整個藤山一中幾乎沒有認識他的。
在大家的印象里,陸行謹向來沉默寡言,一幅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即使身為十二班的班長,也只會做好班主任交代下來的輔助工作,不會再做多余的事。
因為跟同學(xué)們的接觸不多,雖然陸行謹給人的感覺總是冷冷的,但并不會讓人感覺到難接觸。
可此刻陸行謹沉著臉的樣子,卻是讓在場的兩個班的人都有些忌憚。
“這位同學(xué),請你注意言辭。”
那人是個女生,臉上滿是尷尬的神色,被陸行謹這么一說,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陸行謹?shù)穆曇舨⒉淮螅f出口的每一個字似乎都散發(fā)著寒氣。本來吵吵嚷嚷的氣氛,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董樂怡也站在一班的隊伍里,她本來百無聊賴地玩著手上新做的美甲。兩個班級在爭論的時候,陸行謹不發(fā)一言,可事談到關(guān)于林澈的時候,他就這么急不可耐地站出來撐腰?
視線落在陸行謹?shù)纳砩希瓨封鶑那笆菦]見過他這副面孔的。干凈利落的兩只眉毛微微地皺著,標準的丹鳳眼在動怒的時候更加深邃,動人心魄。眼尾有些薄紅,襯得他的皮膚更加的白皙細膩。
反觀陸行謹,他從未注意到過自己。董樂怡在心底嘲笑了一聲自己,然后把視線轉(zhuǎn)開,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臉上沒什么表情。
這種詭異的沉默并沒持續(xù)太長時間,體育老師把大家從這瘆人的氣氛里解救了出來。
體育老師在調(diào)查出席情況,走到十二班面前時,陸行謹調(diào)整了語氣,“高三十二班,應(yīng)到31人,實到……”
“實到31人。”
林澈穿著一身黑色休閑運動裝,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接過陸行謹沒說完的話,走到他身邊,偏頭微微笑了笑。
瞇起的眉眼下,露出晶瑩潔白的貝齒。
“好的。”
體育老師在記錄好之后點點頭就離開了。藤山一中在非正式活動之前不要求學(xué)生必須穿校服,因此對林澈這一身穿搭并沒多做留意。
林澈的手里拎著一個黑色的袋子,目送體育老師離開之后,朝陸行謹眨了眨眼睛,手里示意了一下,身體往前傾了傾,放低聲音說,“我跟許老師銷假,才知道我們換老師了。”
“我去看了看她,她叫我把這個帶給你。”
陸行謹接過來,從里面翻出一個本子,封面上寫著“記錄本。”
陸行謹把本子拿在手里,盯著林澈的臉,等著她繼續(xù)說下去。
“許老師說,讓你把新班主任的表現(xiàn)記錄下來。”
陸行謹被她神神秘秘的語氣戳中了笑點,頷了頷首,剛才身上陰沉的戾氣全部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要溺出水來一般的溫柔。
“你們是把我當特工了嗎?”
林澈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比了比后排,“我今天不參加彩排,先去找徐老師銷假了。”
林澈作勢要走,陸行謹突然伸手把她的手腕拉住,林澈回過頭,不解地看著他。
“徐老師不在。”
“他今天回來的話我可以幫你轉(zhuǎn)告,你沒什么事先回家休息就行。”
林澈點了點頭,指了指他手上的東西,“我?guī)湍慊亟淌遥俊?p> “嗯。”
陸行謹沒說別的,林澈已經(jīng)走出去了一段,他的目光還沒收回來。
“班長他倆什么情況?”
“有貓膩!”
班級里有幾聲低低討論的聲音,陸行謹一句不落地聽進耳朵里,心底暗暗地竊喜不已。
非但是十二班的人,董樂怡一行人把兩個人的互動都盡收眼底。董樂怡暗自咬了牙,她得不到的人,卻給別人當舔狗,說起來,她自己都覺得可笑。
得不到的東西她可以毀掉,但搶她東西的人,一樣不能輕易放過。
董樂怡借口上廁所,在校門口的拐角處堵到了準備回家的林澈。對方冷冷地看著她,“麻煩讓開。”
董樂怡不做回應(yīng),她雙手環(huán)胸,反而往前逼近了一步。
“你現(xiàn)在覺得自己贏了嗎?”
莫名其妙地,林澈根本不想理她,剛邁出一步,就被董樂怡伸手攔住。
“得罪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孫源是,下一個就是陸行謹。”
林澈自動忽略掉她后半句話,聽董樂怡的語氣,似乎已經(jīng)教訓(xùn)過了孫源。
她語氣嚴肅,表情鄭重,“說到底,不過是我搶了你的風頭,那別人撒氣算什么?”
董樂怡冷笑一聲,眉微微挑著,“你不會真以為我會在乎那什么破校花的名號吧。”
“說起來,陸行謹還真挺可笑的,花了那么多心思,到現(xiàn)在你都還一無所知。”
董樂怡頓了頓,一字一句道,“陸行謹是我看中的人,但他現(xiàn)在喜歡你。”
“這才是我討厭你的理由。”
林澈回家的路上還一直都沒想明白,董樂怡說陸行謹喜歡她,她怎么就沒看出來對方哪里表現(xiàn)出過一絲絲的喜歡?
林澈從來不是一個會懷有少女心思的人,想了一會兒沒什么頭緒就把這事忘到腦后去了。
她沒有立刻回家,而是繞了一段路先去看了孫源,他傷得還蠻重的,但好在都是一些皮外傷,除了動作大了一點之后,會“嘶嘶”兩聲之外,精神頭倒還挺好的。
孫源一見到林澈就先罵起周明來,絮絮叨叨地,林澈聽著就頭疼。
雖然林澈對這事不置可否,但讓孫源無辜挨了頓打,她還是表示有些歉疚,畢竟當初他也沒真做什么出格的事。
“這筆賬,我遲早會替你討回來的。”
臨走前,林澈拍了拍孫源的肩膀,半開玩笑地說。
孫源自然是不敢真讓林澈出手的,雖然只是小時候認識,他對林澈的手段并不了解,但自小在京城軍區(qū)大院長大的女生,哪是那么容易惹的。
孫源想想就有些害怕,當初這位大小姐動起怒來,不是要翻過天來,就是要出人命的。
他現(xiàn)在甚至已經(jīng)在心底默默祈禱,讓董樂怡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