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吃力是什么意思?”
秦笙悅放下鏡子起身往窗前看去,果然看到一群人,還有人舉著橫幅。
“橫幅都搬來了,這么快的嗎?”
陸瑾修也伸著頭往下看:“你這么一說,是有點太快了哈!”
這么大的橫幅就算是提前定做也要時間,況且是新年開工沒兩天。
“辰星賬上沒錢,別人怎么會知道?”
“你怎么還不去?”
“出不去,前后門都堵了,我把工牌都藏起來了!”
“你都出不去?”
秦笙悅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先不說辰星的資金鏈會不會斷,就算會,也不至于消息這么快,肖玦也是才知道,這就有意思了。
如果沒猜錯,今天的股票也是難看至極!
在職場廝殺這么多年,太清楚經濟的重要性,成一個企業或許需要幾年,但是毀一個企業……哪怕你是百年根基,也是一瞬間。
就像一個百年不變的現象。
一個惡人突然做了件好事,有個詞叫浪子回頭!
一個善良的人突然做了件壞事,有個詞叫人面獸心!
多么諷刺?
陸瑾修突然想起什么來,顫抖著手指:“這個……這個……叫什么來著……”
秦笙悅疑惑的看著他:“誰叫什么?”
“就是那個……跟你們一直不對付的那個……”
“我們?不對付?程家?”
“對對對……”然后猛的捂著自己的嘴巴,一副發現了個不得了的秘密,但是我不說的樣子,使勁搖頭瞪眼睛!
秦笙悅抿了抿唇:“腦袋被撞的是我,為什么你看起來像個傻子?”
陸瑾修指了指她,然后自己跑去外面看看,小心的關上辦公室門,
“我跟你講,我真的是前一秒才想通,我那天住的酒店分房間隔壁住的是姜總!”一抬眼就見秦笙悅眉頭緊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我說真的,就是那個晉城項目的另一個投資商!”
“然后呢?他住你隔壁,你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聲音?”
陸瑾修一臉驚悚,張著嘴看她。
秦笙悅被他看的渾身發毛,拿鏡子的手一抖:“你這是什么眼神?你們男人出門都不喜歡這些情情愛愛的鬼東西,很難猜?還是猜錯了?”
“對了……”陸瑾修頓了一下,一把拽著她的袖子:“問題是……人不對啊!”
“什么人不對??!陸瑾修你皮癢是嗎,能不能好好說話?!?p> 本來額頭就疼,還要被精神折磨,到底是做錯了什么?要渡這樣的劫?
“我沒聽見聲音,但是我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那個房間的女人,不是什么特殊服務,我早上看到程志的老婆從他的房間出來!”
秦笙悅更困惑了:“你說誰?程志?”
“對,就是那個程志,我當時就覺得眼熟,沒仔細想,今天才想清楚!”
陸瑾修無比肯定的沖她點頭。
他當時剛好從房間出去,迎面碰上個女子,眼神全看她脖子了,后來才掃了眼她的臉,就覺得眼熟,也沒仔細想。
要不是今天這事,他都要忘記了。
“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程志是程磊的弟弟,他們是程家人,程志的老婆好像還是隔壁市的一個有頭有臉的企業家的女兒!”
“沒錯,我看過程家資料,當時我注意力全在她脖子上的草莓,乖乖,我一個青年才俊都覺得有點疼!”
秦笙悅閉了閉眼睛,咬牙切齒:“你沒事看人家草莓干什么?都說了,讓你們沒事少加班,多去外面看看,非不聽,弄成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那草莓,只在片上見過,現實中,真沒見過……我當時還想著,姜總可以啊,寶刀不老!”
“你怎么知道就是姜總!”
“我們一起辦的入住,我又不是瞎子!”
“沒看錯?”
“我能數清你臉上的汗毛,信嗎?”
“程志的老婆出軌姜榮?這是什么特殊愛好?”
程志老婆的照片她見過,屬于那種姿色平平的人,平常低調的很,不是呆在家里就是出去某個圖書館看看書,公園里遛遛狗。
姜榮也不過是個職業經理人,所在企業在南城也是要一百之后,有什么利益牽扯?
陸瑾修湊上去跟她探討:“我們大膽猜測一下,姜榮突然撤資,你說會不會是受到了程志老婆的枕頭風,這樣突然撤資趁其不備給辰星一個資金鏈短缺的重創,然后順利把辰星推到風口浪尖上,趁其不備?”
秦笙悅:“……你不去當演員可惜了!這想象力沒點功底都不敢這么構思!”
陸瑾修坐直身體看了她一眼:“好,那他們出軌是事實,我反正是看見了!”
“同為男人,你會把自己的老婆送到別人男人的床上,只是為了一個不知道是否會成功的計劃上?現在的男人都看的這么開的嗎?再說!是個人都有腦子!怎么可能就能任人擺布,你以為舊社會呢?!?p>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真出軌!”
秦笙悅坐在沙發上,端起咖啡,盯著上面冒的煙,波瀾不驚的說了一句。
“程家……可真亂啊!先是程瀟楠和私生子一段,現在又來個出軌的,程志的老婆怎么著也有45了吧!”
秦笙悅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不要小看這個年紀的女士!”
陸瑾修目瞪口呆了一分鐘,不服氣的指著外面的忙碌的一群人:“他們竟然說是我把你帶壞了,這到底是誰帶壞誰,我還是個男孩!”
日啊,請你們看看,你們日夜維護的女神,腦子里懂得很多!
擦亮你們的眼睛吧!
“這年頭誰自己還是個男孩的……很光榮?”
秦笙悅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笑吟吟的問道。
“男孩是比喻,比喻你懂嗎?”
陸瑾修不干了,男人的尊嚴之爭!
秦笙悅還想說什么,突然聽到敲門聲。
“進來”。
“樓下好像有人動手了。”
“打架?不是報警了嗎?”
“經偵的人好像也驚動了?!?p> “這樣啊,……我們下去看看吧!”
“很亂的……要不別去了!”
“肖總一時半會回不來?!鼻伢蠍傄娝鋈サ臅r候拿的是晉城項目的文件,怕是一時半會沒那么快,樓下的人怕是剛好算準了時間過來鬧的。
然后。
整個投資部泱泱一群人,跟著秦笙悅下樓了。
辰星的大廳里,里面擠滿了人,還有碎了一地的花瓶,踹倒的椅子。
秦笙悅挑眉,拎起一把椅子,找了個人少的位置坐下,眼睛緩緩劃過一群人。
半晌。
秦笙悅才搞明白,原來是晉城項目的一些購房者,不知道哪里聽來的消息說辰星要破產了,他們付了房子的首付,來討說法……正在激情發言的人,是他們推選出來的代表,正在跟公關部的經理理論。
警察在維護秩序,旁邊還有經偵的人在跟技術部溝通。
“我只她,她是這個公司老板的情人!”
“是的,是的,就是她,肖玦不出來,你出來說話?!?p> “對對對,你要給我們個說法,這都是我們的血汗錢,你這么屬于經濟詐騙!”
“我們那么相信辰星的品牌,攢了半輩子的錢用來買房子,現在工程做不下去,你說怎么辦?”
“對,今天必須給我們個說法!”
“給說法!必須要給!”
“要么給我們退錢,我們不買了!”
“………………”
一群人突然看到角落里的秦笙悅,原本就躁動的現場更加亂了。
秦笙悅眉頭緊皺,狐疑的看著旁邊的人:“他們說我是肖總的情人?!?p> 陸瑾修抱著胳膊,可惜的直搖頭:“什么眼神,明明是老板娘。”
“能認得清經濟詐騙,還把經偵的人帶來了,果然是有備而來!”
小李子皺眉:“要不上去吧,我掐指一算,你打不過這些人?!?p> 秦笙悅一臉刁蠻兇悍的瞪著他:“我是那么粗魯的人嗎?我一般只講道理的好嘛!”
小李子挑眉嘟囔:“你現在就很粗魯!”
秦笙悅撇了他一眼,從椅子上緩緩起身,往人群里走了兩步。
后面的陸瑾修緊張的一逼,壓著聲音:“干嘛去,回來?!?p> 秦笙悅微微一笑,拍了拍公關部總監的肩膀,接過他手里的話筒,哼了一聲。
話筒立馬傳出一聲刺耳的電流聲。
“能用啊,我還以為不能用呢,這聲音能聽到的吧!”
嘰嘰喳喳的一群人被這刺耳的一聲弄的安靜了兩秒,就見她垂著眼睛鼓搗著手里的話筒,似乎要說話。
“我是秦笙悅,是辰星的風險投資部總監!各位剛才的爭論我都聽見了,無非是兩點,辰星會不會倒和辰星會不會賴賬!”
“對,我們買了辰星開發的房子,你們總要給我個說法?!?p> “嗯,這位女士說的很有道理,但是這個說法我給不了,我不知道你們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官方還是我們肖總親自給你說的?”
秦笙悅彎著嘴角,笑的恰到好處,眼神似無意的掃了一圈,不疾不徐的耐心等著她說話。
“我……們就是聽說,作為消費者不能來確認一下嗎?”
“沒錯,可以,但是作為消費者,你們有合同,怕什么?交房日期到了,還是辰星宣布破產了?!?p> “辰星的資金鏈斷了,可有此事?”
那個被人推薦出來成為代表的男人突然站出來說話!
秦笙悅換了個手拿話筒,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他,就見他里面漏出的白襯衫一絲褶皺都沒有,襯衫的價格顯然高于外套甚至他手上的表!
秦笙悅微微一笑:“這位先生,你是辰星的員工嗎?”
男人突然一愣,僵硬了一秒:“不是!”
“那你在銀行工作?還是局長級別的?”
男人搞不清楚她到底什么意思,“不是”。
“既然都不是,那你拿什么來質問?辰星從基層到高層員工2800個,每個月的工資支出都超過了晉城一個小小項目,你憑什么說我們資金斷了?”秦笙悅回頭看了眼身后的辰星員工:“你們發工資了嗎?”
“發了。”
“獎金收到了嗎?”
“收到了!”
一挑眉,瞇著眼睛看他:“聽到了嗎,我們還有錢發獎金呢!”
“你們自己人,說是就是啊!”
“嘿!這位男士啊,你不是作為代表來核實事實真相的嗎?怎么,我給你真相你不信,你非要說我們沒錢,你確定不是來搞事情的嗎?”
“我這是幫大家問出心聲?!?p> 秦笙悅沉思了兩秒,點點頭,四處看了兩眼,指著最遠處架著攝像機的記者,手一指:“嘿,那位記者朋友,你那個角度不行,來前面一點!”
被點名的記者一臉懵逼,四處看了兩眼指著鼻子:“我?”
“對,就是你,麻煩給他讓條路,前面點?!?p> 被點名的記者更懵了,舉著攝像機走到她指定的位置,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秦笙悅微微一笑:“記得開美顏。”
“噗……”
身后那一群自己人差點沒笑死,這種氣氛硬是讓她掰成了個人秀。
秦笙悅看了下烏泱泱的一群人和無數個手機和攝像機,緩緩開口:“作為一個擁有幾千名員工的老板,他除了要對辰星人負責,還要對辰星的每個消費者負責,這么多年來辰星從一個八百人的公司做到成千,做到企業標桿,靠的不是運氣,也不是投機取巧,他是被所有人寄予厚望和信賴的人,困難也好,波折也罷,他愿意承受,也必須承受,他只希望有朝一日,南城辰星是可以成為南城人的驕傲,造福每一個南城人!這樣一個人你可以質疑他年輕,也可以質疑他沉默寡言,但是不可質疑他用心良苦,更不可質疑他的職業素養!就算有一天辰星真的斷了資金鏈,那又如何,他身后的2800個員工都不慌,你們更不必慌。”
整個大廳突然安靜下來。
身后的公關部經理也沉默未曾插話。
秦笙悅一挑眉,微微揚起下巴,看著人群中間的那個代表一字一句:“我們從來不怕搞事情的人,但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居心叵測的人!”
隨機一轉頭,盯著最近的那個攝像機:“以上言論,純屬肺腑之言!”
說完講話筒遞還給旁邊的公關經理:“如果還有人質疑,給他們安排座位,茶水點心備上一份?!?p> 蘇陽盯著大廳里大氣的女子忍不住伸手,好想鼓掌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