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轉眼三月,西陵依然偶有飛雪,不過山川河流已顯真容。
秦天通過這段時間的訓練,弓射之術愈發穩定熟練,而且出門巡邏幾個月,對于周邊環境都有了大致了解。
這日,秦天閑著沒事,便在校場上看那些選拔隊員訓練,文順此時正在不遠處和另外幾名新兵舉著一根長木繞圈奔跑,一副咬牙切齒,卻沒有絲毫要放棄的樣子。秦天不知道他怎么堅持下來的,這是自己印象中的文順嗎,他怎么能吃這份苦了?
如今文順已經瘦了不少,幾乎只比秦天胖那么一點點,秦天看著這樣的他,突然覺得冉將軍其實對自己挺好,直接讓自己進入了神箭營,沒讓自己經歷這些基礎訓練。不過自己也不是真沒經歷過,在清水鎮的時候,在舅舅的監督下,自己和李平已經提前完成了這些!
“額,你們聽說沒有,我們西陵神箭營要來一個女兵了!”
“真的假的,軍府很少女兵的!”
“錯不了,我一個同鄉在冉將軍手底下當差,我聽他說那人已經跟冉將軍見過面了,這幾天就要到我們軍營。”
“那是我們陣箭營還是巨箭或者精箭營啊?”
“那還不知道!”
身后有人走過,正在議論有女兵到來的事情,秦天扭頭看了看他們,隨后又看向校場,心想:這來女兵了,有點意思,不知道她箭射得怎么樣,她一個姑娘家到時候該怎么住啊?
正在心里如此想了,曹揚突然來到了秦天身后,開口道:“秦天,你跟我過來,帶你去見個人!”
“見人,見什么人?”秦天拍了拍屁股,趕緊起身,曹揚表情古怪的看了看他,說道:“你的搜尋手到了,從其他軍府調過來的。”
“哦!”秦天不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他對搜尋手并無多大興趣,可接著覺得有些不對勁,問道:“該不會是個女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
“真是啊!”
秦天詫異,怎么也沒想到剛才那幾人提起過的女兵竟會是自己的搜尋手。他聽張境講過,搜尋手與神射手必須得有默契,這樣到了戰場上才會配合得好,默契這種東西得慢慢培養,自己與一個女兵怎么培養默契,男女授受不親啊!
盡管自己不怎么樂意,但軍令難違,秦天被曹揚帶到了那位云箭校尉的書房,二人還沒進門,秦天就看到了一個高挑筆挺的背影,看發髻,是個姑娘。
“人來了!”
他聽到了云校尉的聲音,不過聽著像是對那個背影說的,背影扭頭,秦天看到了一張靚麗但很冰冷的臉,那人好像原本挺期待,但看到自己和曹揚后,那份期待消失了,無影無蹤,更氣憤的是她還低頭嘆了一口氣。
“孟姑娘,這位是秦天,是你的搭檔!”
“秦天,這是你的搭檔,從一號軍府調來的,孟雨靜。”
“孟姑娘好!”
聽到云校尉的介紹后,秦天趕緊對那姑娘抱拳行禮,結果那位孟姑娘低頭想了一會兒,然后猛得抬頭,說道:“我不同意,這明顯就是一個新兵蛋子,乳臭未干!”
秦天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心想:這么明顯嗎,自己一看就是剛來沒多久的?不過這個女娃娃看著不比自己大多少啊,也就······不到二十吧,她憑什么說我乳臭未干,她自己不也······因為某個字眼,秦天忍不住看向了姑娘凸起之處,緊接著很想給自己一嘴巴,什么人啊,不學好,哎,女搭檔果然不方便!
“呵呵,孟姑娘,秦天是年輕,但身手不錯,你不信可以問這位曹百夫長,他們兩個交過手的!”
云箭極力推薦秦天,而曹揚瞬間尷尬,是交過手,自己被人輕松擊敗,人姑娘瞧不起秦天一個新兵,自己要是說起那事,豈不是更被瞧不起!然而人姑娘的眼神已經沖自己來了,曹揚只得干咳一聲,說道:“嗯,刀法不錯!”
“刀法不錯,那送去黑鷹啊!”
姑娘不以為然,秦天不知黑鷹衛,聽到她提到黑鷹,就以為她是在取笑自己射殺冉將軍所養寵物之事,不禁心想:聽那幾個人講,這姑娘好像是冉將軍調來的,他是故意整自己吧,別人的搜尋手都是男的,唯獨自己的是個姑娘,其他人肯定會笑話自己啊,更何況這姑娘還瞧不上自己,一看就不好相處。
“孟姑娘,第九軍府神箭營老射手都有搭檔,只有秦天還缺搜尋手,所以現在你只得與他搭檔,你不可能說讓其他搭檔拆了啊,而且現在正在進行選拔訓練的新兵基本上都不如秦天有實力,秦天雖然年輕,但功力不淺,可以與你匹配!”
云箭校尉正色了不少,孟雨靜看了看秦天,欲言又止,顯然還是瞧不上秦天。秦天將她打量了一番,心想你能提出抗議,那我也可以,反正我一樣不樂意!
“啟稟云校尉,我也不太同意,女搜尋手不是很好搭檔,另外現在新兵選拔不是快結束了嘛,我可以等,我在里面有個熟人,我倆搭檔應該會很默契!”
孟雨靜猛的扭頭,眼里那個恨啊,好像要把秦天活剝了一般,秦天不禁有些發怵,但心想你能說,我不能說啊,我說的還是實話了。
云箭也瞪了秦天一眼,隨后耐著性子說道:“你是說文順吧,他的基礎基本為零,五年訓練下來,他都未必能夠達到執行精箭任務的要求,不可能成為你的搭檔。孟雨靜曾得高人指點,從小以打獵為生,實力不在你之下,你倆搭檔我看穩妥,而且組建男女搭檔是零號軍府的命令,兩個男人一起進入敵境可能會引起懷疑,男女倆人十有八九會被人誤以為是夫妻······”
“那我更不答應了!”
“我也不可能!”
不等云箭校尉說完,孟雨靜和秦天都不干了,其實孟雨靜快點,秦天多少有些跟風和斗氣!
“只是假裝,不是真的,更何況我還沒說完了,可能是夫妻,也可能是兄妹姐弟,總之一對男女更容易讓敵人放松戒備,不那么引人注意!”
云箭校尉臉色越來越難看,秦天不敢再多說,他瞄了孟雨靜一眼,這姑娘還是置氣,但可能已經看出拗不過云校尉,便懶得爭辯。
“好了,這件事就這么決定了,但我得提醒你倆,這并不是我決定的,我沒本事從其他軍府調人,這是林將軍和李將軍的意思,你倆要發脾氣沖他們去。發完脾氣,你們可能不會再搭檔,但也有可能不再是神箭營士兵,甚至不再是大唐軍府的士兵,大唐軍府,命令必須服從!”
聽言,秦天和這位孟雨靜更不敢多說,這要是被退回去多丟人啊,而且因為這件事被退回去,實在不值!
“好了,神箭手與搜尋手得有一定的默契,你們兩個必須盡快熟悉彼此,孟雨靜剛來,她一個女兵可能需要的東西多些,秦天,你今天沒有訓練任務,陪她去買東西,她的住宿,曹揚去安排!”
“遵命!”
三人連忙應聲,秦天看向孟雨靜,一臉無語,到神箭營之后接到的任務竟是陪這姑娘逛街,還不如待在三山烽火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