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秦聲,醒一醒。”
“怎么了啊?都已經是深夜了。即使是機器人,也該睡覺,上一上潤滑油了,防止金屬疲勞了。”
羅蘭仍然在電腦前。
“我剛剛進入了公安的后臺,看到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出警。簡單的案件情況在三分鐘前剛剛上傳到數據庫中,我想你應該感興趣的。”
“感不感興趣,都到明天再說吧。”秦聲翻了個身,仍然用被子蒙著頭。
“一個嫖客被妓女殺了,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羅蘭沒心沒肺地說道。
秦聲掀開被子,直起了身。
“你是指什么?我倒是知道,在犯罪史中,妓女往往是最弱勢的一方。嫖客殺妓女,是很常見的案件。比如開膛手杰克。受害者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倫敦東區賣淫的妓女。”
“沒錯,從這個案子的客觀意義來上來說就已經很少見。但是你要知道,現在的妓女,至少有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義體化程度極高的,相關的性犯罪在相關立法出來以后就變得很少了。”
羅蘭似乎正在查詢受害的男人的資料。
“那這起案子的動機是什么?她需要錢嗎?或者說是男人侮辱了她。”
“你等一會兒,由于這個行業的特殊性,房間里是不安裝攝像頭的。但是受害者,這個男人,他的義眼中應該是保存了整個案發過程的錄像的。”
“那我什么時候能夠看到?”秦聲已經有了十分的興趣。
“有了。”羅蘭打了個響指。“已經被警察提取出來并且上傳到公安的后臺數據庫中了。”
秦聲點了點頭,下床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副眼鏡。由于是由義眼錄下的,所以用眼鏡來觀看不會出現那么大的畸變。
“真是麻煩,連一個義眼都不愿意裝。”羅蘭吐槽道。
秦聲笑了笑,將眼鏡帶上。
羅蘭將錄像傳到了秦聲的服務器上。
十分鐘以后,秦聲汗津津地摘下了眼鏡。
“怎么樣?”羅蘭也粗略的看過了這段錄像,不懷好意的笑著問。
“真是又黃色又暴力!”
秦聲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這人也是個十足的登徒子,想裝紳士裝不成,就變了個色鬼樣了。”
“這不是重點。”羅蘭似乎前戲部分沒什么興趣。
“整個殺人過程其實挺簡單的,不存在什么殺人手法上的特殊性,很粗暴,也很直接。死法就是將心臟給活生生的掏了出來,大失血而死。我真是不敢想象那時候這人的感覺。話說他為什么不直接拉開門跑呢?”
“這家店主打的就是江戶風格和極強的隱私性。但是發生了幾件非常詭異的事情。”羅蘭笑嘻嘻的看著秦聲。“看起來你很想知道啊。”
“別賣關子了,快說。”
“首先,在服務進行的這40分鐘內,拉門從外部是幾乎不能打開的。除非能擁有媽媽桑的權限。這個男人,你也看到了,他在第四分鐘的時候,曾經嘗試打開過這扇門,但是失敗了。假如光從這一點來說,媽媽桑是有嫌疑的,因為只有他能困住這個男人。”
“這個只要查閱風俗店的后臺記錄就可以知道了,并不難。”
“沒錯,并且我也不覺得這個媽媽桑有很大的嫌疑。至少動機上看不出。這個男人叫井野,是個年輕白領,有女友,父母也健在,都很健康。他的身體上的義體改造也很少,所以也才能夠被輕易的殺死。而這個媽媽桑已經在不夜城經營了快30年的風俗店。他自己本來就是最早的一批義體化的妓女之一。這個男人是風俗店的常客。在過去的兩個月內,曾經來消費過四次。這四次的對象也都是這個殺死他的女孩。他從不賒賬,甚至有的時候還會給一點小費。殺了他,對媽媽桑沒有任何的好處。查社會關系網,他們也沒有別的金錢來往的關系,或是親屬關系。”
“這才是第一件。”秦聲用贊賞的眼光看著羅蘭。“其他的呢?”
“其他的是公安后臺又新輸入進去的一條情報。”
“是什么?”
“這個殺人的妓女,她的生物腦早在晚上8點45分之前,就由于電子腦的短路被燒壞了。”
“燒壞了,怎么可能?我還是第一次聽到相關的事件。電子腦的穩定性問題不是在幾十年前就已經被解決了嗎?所有的電子腦都會有成熟的保險裝置。他的額定電壓幾乎不可能對生物腦有任何的損傷。”
“我們能得出一個結論,或者說是猜測。”羅蘭說道。
“她的電子腦被改裝了。而能做到這一點的,一般來說只有房間里的你和我。我的能力能讓他的電子腦瞬間短路。而你又能在硬件上改裝他的電子腦。”
“但很明顯,兇手不是我們。”
“現在我們能將目標的范圍縮小了。也就是在井野去之前,提供過服務的客人。”
“這需要我們查詢風俗店的接客記錄。但是由于隱私政策,這些記錄不會被聯網上傳。”
“公安也不行?”
“沒錯!我現在嘗試強行突破……”
羅蘭的手指指尖開裂,分散成十六個觸點,開始進行飛快的輸入。
“他媽的!他們直接關閉了風俗店的服務器與外界的連接。混蛋!看來馬上會有別人來接管這個案子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明白這個案子的性質以及有可能接管的人是誰。
秦聲立即換上了衣服與羅蘭一起走出了房間,下了樓。幸好深夜還能叫到出租車。況且,在晚上去不夜城也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情,沒有人會懷疑。
“這件案子于下午發生的事情很像,絕對不可能用Bug來解釋就能完事。”秦聲說到。
“我好害怕。”羅蘭突然說到。
“怎么了?”
“我原來以為,擁有控制別人的電子腦的能力的人少之極少。不僅僅是因為這是嚴重的犯罪,也是因為這是一個極其難以完成的任務。很多超一流的黑客都難以攻破獨立電子腦的防火墻。但是相關的事情不斷發生,我不僅會懷疑自己,甚至開始害怕我自己的電子腦會出現問題,我不想讓我的軀體被別人控制。我希望我的一切,我想做的,想說的,都能夠被別人所看到,所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