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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是燃燒的水

第三十六過渡章:信

彩虹是燃燒的水 金甌無缺 1960 2021-08-25 19:13:59

  今天,是1月23日,奈特夫婦帶自己的女兒回家的日子。

  即使學院表示,可以為他們準備住宿,他們還是拒絕了這份好意。在確認米婭的手術基本成功,生命體征穩定的前提下,奈特夫婦還是希望能帶著女兒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他們準備用家中的存款搬到醫療技術相對較好的林迪卡城去,那里有不少熟人,治療起來也更方便。

  霍格芬教授等人親自來車站送他們,博爾佐自愿成為隨行成員,護送奈特一家到林迪卡。看著火車逐漸啟動,帶著蒸汽消失在遠處,阿克西恩感覺那輛車也帶走了自己的一部分靈魂。

  報社和學校又恢復了平靜,很少有人再在公開場合討論這件事情。阿克西恩走在商業街里,都不會再被陌生人側目而視。

  這是好事嗎?阿克西恩捫心自問。

  他來到寄信點,敲了敲郵箱表面,一只狼崽從郵箱里蹦出來,它問:“寄信還是收件?我很困,快點快點——哦,是你~”

  “怎么了?”

  “雖然這么說不太厚道,我克扣過你的稿費。四年前,結果你之后就沒有稿費了,弄得我這幾年都開不了葷。”

  “大冬天希望你準備幾個冷笑話,那樣才有殺傷力——我要寄信。”

  “信息都填好了?特快嗎?你的名字……”

  “就用這個,相信你們的效率。”阿克西恩整理好圍巾,將信件和費用一次性投入郵箱中,往學校外走去。

  雖然在生病期間沒有調查信息,但是那個幽靈確實找到了一些端倪。而且幕后之人貌似自投羅網了。

  于此同時,在白蛇之塔的艾爾·蒙格也準備出門。他現在還是只穿新買的深色衣服和自己原先的幾件樸素的衣服,還要搭配一頂帽子,盡可能讓自己的臉不被其他人認出來。

  他今天終于鼓起勇氣出門,去自己的住處拿一些對他來說還算重要的東西,比如他的筆記本,他的法杖,以及他需要焚燒掉的關于蒙格家族的一切。

  最寒冷的冬天還沒有完全過去,但是他如此嚴實的打扮還是引人注目,過路人略帶好奇地瞟他一眼,就會引得艾爾·蒙格心中緊張。一段并不長的距離,他走走停停,又折回去繞遠路,花了快四十分鐘才來到自己原本的住處。

  重新踏著白色的階梯走上去,艾爾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不再健步如飛,而是猶猶豫豫,時刻警惕周圍的動靜。他害怕忽然有人從上面走下來看到自己。

  來到門前,艾爾終于摘下來帽子,他側目觀望確認沒有人活動的跡象,才將圍巾扯下來整齊地搭在胳膊上,打開門,一個閃身就鉆了進去。

  房間還是和離開時一樣亂,那些菜盤已經不忍直視,整個屋子都有一股發霉的味道。好在保險柜中的東西都保存得很好,艾爾的書也沒有損傷,他將自己的存貨都裝在袋子里,卻發現東西太多,可能需要來回好幾趟——這讓他很為難,他不想多跑幾次。

  艾爾坐在書桌前,翻看著自己的筆記,回憶著過往的歡快記憶,選擇性地將它們保存,或者撕下來、順手燒掉。而他還保留的,關于蒙格家族的一切痕跡,也都在腳邊燃燒著,逐漸化為黑色的灰燼。

  在這里留戀了一個多小時,終于將帶走的東西濃縮到一個包能裝下的地步了。艾爾正準備永遠告別這里,他這時候才發現,在門邊躺著一個帶著鞋印的信封,上面的標簽他再熟悉不過,那是火系魔法學院教授的專用章。撿起來近看,上面帶有白鷺的標簽,他才進一步確定是塔西教授的來信。

  塔西教授……艾爾慢慢拆開信封,心跳得飛快。

  信封中有一封信,還有一張身份卡,上面寫著“研究助理艾爾·蒙格”。

  【親愛的艾爾·蒙格先生:

  您好!

  我聽說了您最近的遭遇,我也猶豫了很久,是否要再給你寫這一封回信。畢竟上一份信沒有任何回復,我懷疑你可能處于一種緊張的狀態中,根本沒有時間給我回復。說實話,我并不期待能得到你的回復,但我還是寫出了這第二封信。需要說明的是,無論你回復與否,我都已經聘請了你成為我的研究助理,它的職稱分量與副教授的相應的,這個位置我永遠給你保留。

  我需要把結果寫在最前面,我怕你會讀不下去直接燒掉,請原諒我這么直白地寫信。

  非親歷者,無言于他人之罪。我無法感同身受你被污蔑時的痛苦,也無法明白被執法者當作犯人是一種什么感覺,那些痛苦我無法感受。這也是我們在前進道路上必須經歷的階段。我失去了自己的女兒,而我的丈夫正在與我鬧離婚,那時候沒有人能明白我究竟處于一種什么樣的絕望中。想到這里,我猶豫要如何與你交流,因為此時的我們,需要的可能是放過自己。我知道,這相當困難。你是一名優秀的法師,但不代表你就是無堅不摧的人,如果你需要一個暫時的歸宿,不要忘記自己是火系學院的一名學生。我們熱情誠懇,我們從不退縮,這是火系學院的信條。如果你有耐心看到這里,希望我這點微薄之力能幫助你暫時緩解焦慮。

  好了!如果你能看到這里還沒有燒掉這封信,說明我還不算太失敗!開學前,帶上你的身份卡來學院報道吧,我們知道你受到的冤屈,我不會放棄你!

  塔西·梅】

  看完了這封信,艾爾有些不知所措地回到書桌前。他看著地上的灰燼,將這封信小心地放進了衣服內部的口袋里。

  “塔西教授……”艾爾·蒙格從鼓鼓的袋子取出另一部分,讓自己的負重不那么多。他還要再來幾次,爭取不留下遺憾,和這里永遠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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