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烤好了?!濒嗲Q從烤龍身上扯下一塊,遞給小龍娘。
可是龍娘卻沒有接,她后退了半步,仿佛不敢看千鳴:“這就是你的力量?我身體里也有這樣的力量?”雖然羿千鳴刻意封住了飛龍的嘶吼,但是活生生的龍在太陽真火中一秒變成烤龍的過程實在是太過震撼。小龍娘有點害怕了。
“是的,不過沒這么痛苦,那支箭成型是一瞬間的事?!濒嗲Q實話實說,小龍娘更害怕了。
看到微微顫抖的小龍娘,羿千鳴嘆了口氣,決定轉移一下話題:“還記得剛才我的問題嗎?”
龍娘點頭:“你還說答案很重要。”
“是很重要。”羿千鳴說,“如果這頭飛龍未成年,或者育有雛龍,或者僅僅是為了捕食。我都不會直接殺了它?!?p> “那?”
“我會給它下咒,如同你體內的咒術,只不過,我不會答應給它解除。它一生將會在我的咒術中戰戰兢兢得活著?!?p>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你說的這一切?!?p> “如果它未成年,我愿意給它一個機會,因為年少會犯錯;如果它育有雛龍,我愿意給它的后代一個機會,因為沒有父母的孩子很難生存;如果它僅僅是為了捕食,我還是能給它一個機會,我會教會它選擇正確的食譜。”
“只可惜,它一條都不沾邊,所以它就只能進龍兒你的肚子?!濒嗲Q把龍肉放在龍娘手中,龍娘聽得入神,沒有抗拒。
“力量帶不來無限的自由,無限的自由只會自取滅亡?!濒嗲Q想說的還有很多,但是龍娘已經被龍肉吸引,開始大嚼起來。
“吃吧,多吃點,建議從翅膀開始吃,那肉最有勁。”羿千鳴給龍娘支招。
“你呢,怎么不吃。”
“我還有點事,你吃吧,不用給我留?!濒嗲Q看著大快朵頤的龍娘,笑了笑,走了。
……
“咳,咳,咳……”伴隨著劇烈的咳嗽,李霍夫曼神父醒來了。街市依然在燃燒,身邊的人們昏迷不醒。雖然不知道為何龍沒有繼續攻擊,但是周圍濃煙滾滾,他們還沒有脫離危險,所有人都有可能被煙氣熏斃。
看著斷壁殘垣,老神父淚流滿面,他沒有力量重新支撐起光明領域保護幸存者,他只能念誦太陽神普照世人經,祈禱太陽神施恩。
突然,起風了,主教心中大喊不妙,風助火勢,難道神明放棄了祂的子民?
奇怪的是,風勢越來越大,但是火焰卻沒有加大。風帶走了煙塵,但是卻沒有任何一處火頭上漲。老神父誦經之聲大漲,他為自己剛才褻瀆的想法懺悔,神明從不會背棄祂的子民。
風力在銀枝河中聚集,逐漸形成了一道龍卷風,如同吸塵器一般,將燃燒的城鎮中的濃煙吸盡,同時卷起了河水。龍卷越來越高,被抽起的水柱也越來越高。然后,“轟”。滿目瘡痍的城鎮迎來一場短促的豪雨,蔓延的大火,熄滅了。
神跡嗎?當然不是。這是羿千鳴全力射出的射法四十七——長風巽箭。
羿千鳴簡直對老祖宗崇拜地五體投地,這長風巽箭能控制空氣流動這不稀奇,關鍵是,這招能將空氣分成分控制。
羿千鳴能控制空氣中的氮氣流動,比氮氣重的氣體不動,只需要少掐三下提升精神力的手印。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羿千鳴信了。
于是,一箭火熄煙除,救大王鎮民于水火。
所有人都被大雨澆了個通透,老神父也一樣,他喚醒昏厥的鎮民,讓孩子們進屋躲避——鎮子里房屋岌岌可危,唯有神廟依舊堅固。然后叫上幸存的壯年勞力,外出救援。
人的生命力是頑強的,在如此滅頂之災下,還有不少人存活,只是比較以往,十不存一,可謂慘痛。
可是沒有時間哭泣埋怨,還有不知多少幸存者被埋在坍塌的房屋下,老神父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在努力且盲目地挖掘磚石,希望能刨出幸存者。
這個世界的凡人們身體健壯,搬石頭難不倒他們,但是信心在流逝,特別是看到那埋在瓦礫下的焦黑的軀體,更是讓人淚垂。
老神父在努力誦經,希望能給人們帶來一絲寬慰,但是人群還是沉寂下去。
“光明會驅散一切苦厄,光明會驅散一切傷病,光明會驅散一切陰霾!”老神父大聲疾呼,收效甚微。
“不要失望,不要放棄,太陽永遠會準時升起!”一個清朗的聲音傳進所有人的耳中。聲音如金鐵合鳴,在所有人心中撞響醒鐘。
一個白衣人影走來,老神父定睛一看,月白色僧袍,兩片瓦頭型。“原來是本教僧人?!鄙窀干锨跋嘤?。
“神父辛苦了,不過您好像誦錯了章節,這時候,誦日升篇顯然更加合適?!濒嗲Q上前,施撥云見日禮?!按蠹衣牶?,我已經用日光標記出幸存者的位置,大家按照標記挖,就能救出幸存者。日光微弱的請優先施救?!?p> 眾人一看,倒塌的房屋中,果然有道道光柱升起,齊聲領諾,散開施救去了。
老神父上前還禮,一瞧羿千鳴愣住了,如此年輕,神術、心智、反應卻都是上佳,卻不知道是哪里來的游方僧人。
看出神父的疑惑,羿千鳴上前自我介紹:“王湯姆,自老李萊因哈特村到此,本是去王都考試,卻逢貴鎮遭此大難,故施以援手。”
神父聽完贊嘆道:“小師傅如此年級就有這般本事,此次進京趕考,必定前途似錦。只是……”李神父奇怪,眼前的年輕人放的這手神術他從來沒見過。
羿千鳴知道神父想問什么,急忙打斷:“神父,眼下不是寒暄的時候,信徒遭難,需要我們援手治療。”剛才他看出救援隊的難處,用炫陽法眼掃視全鎮,用追魂箭標標記出了幸存者。根本不是什么神術,他還沒想好怎么搪塞呢。
不過神父知道輕重緩急,于是二人道別,分頭救治鎮民去了。
有明確目標,救援速度大大加快,日落時分,所有的幸存者都被救了出來。數清人數,只剩下六百多人,多是孩童,好在有神術施救,這些人傷勢不會加重,只是回想原本五千多人的鎮子如今只剩下這些人,連鎮長一家都命喪火海,只有長女尚存。老神父老淚縱橫,羿千鳴也沉默不語。
這時,一支隊伍來到鎮外。大王鎮的守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