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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應是天上仙

第二章 如仙臨塵

此人應是天上仙 鹵餃 1984 2021-08-27 01:59:57

  “哇!這里竟連門都如此神奇!如夢似幻,我竟也能出現在這般仙境!”蘇夢雪眼中星光閃爍,路上一蹦一跳,左顧右盼,細細打量著周圍。

  “咕咕~~”不合時宜的,蘇夢雪的肚子發出嚎叫,方才還在興奮中嘰嘰喳喳的少女,下一刻便安靜了下來,臉上頓時泛起一陣羞紅。

  “嗯,是我疏忽了!竟一時忘了你還是肉體凡胎,無法行那辟谷之事。此事乃我的過錯!你且先在那亭中稍坐片刻。”柳清仙指了指一旁竹林中的亭子后,未等蘇夢雪應答,便又快速離去了。

  僅余下蘇夢雪一人于寂靜竹林中,其實,她想告訴師尊:這點程度的饑餓她早已習慣了,其實不必為了她這般匆忙的。

  柳清仙一離去,她不知該作何事,只能默默環視著這陌生的環境,先前身邊本伴著師尊,心中的異樣情緒皆被壓下,但如今又化作孤身一人,那身處陌生環境中的所滋生的不安又緩緩涌現,心情逐漸低落了下去。

  “沙沙~~~”

  微風輕動,竹林在其包裹中簌簌作響,似天地奏樂,以風為指,以林作琴,妙音流淌世間,緩入窗籠,撫靜心中躁意。

  蘇夢雪走至亭中,倚著圓桌,竟在不知不覺中入睡了去。

  微風任意撩動著她的發絲,稚嫩的臉龐如同精雕細琢的碧玉,完美無瑕;粉唇輕薄如翼,微微上翹的弧度更為其添幾分俏皮靈動,細長的睫毛化蝶般,伴隨著此起彼伏的呼吸聲舞動著,無不在訴說著夢中歡喜之事。

  “爹,娘......師尊......”

  ......

  不知過了多久,她睫毛微動,雙目在迷糊中徐徐睜開,一個白衣飄動的背影浮現眼中,他靜靜地眺望著遠方,但所望何處,卻無從得知。

  “師...師尊!?”蘇夢雪大驚一聲,嚇得立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啊!我怎的就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師尊怕不是等我睡醒等許久了吧!!”她心中羞澀,隨即耳根于不聲不響中又染上了一抹淺紅,顯得頗為可愛。

  聽見身后傳來聲響,柳清仙轉身看去,看到蘇夢雪整個人如同受驚小鹿一般,一絲笑意浮上面容。

  她望著柳清仙嘴邊那絲笑意,心中不禁泛起漣漪。那笑容如春風拂面般溫暖,又如春花綻放般絢爛,讓人心生歡喜。

  蘇夢雪一時間竟看得有些呆愣了過去,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

  “為師記得你方才肚中饑餓,便為你去找了些飯食,回來時見你正處夢中,便未作打擾。現你已從夢中蘇醒,那就先吃些食物,將那饑餓之感消去才好。”言罷,他輕輕揮袖,適才還空空如也的桌上便出現滿席炊金饌玉的佳肴,每一道菜上面都升騰著熱氣,散發股股香味,便是看著都叫人胃口大開。

  被柳清仙的言語打斷,蘇夢雪這才意識到自己分明是在目不轉睛地盯著師尊看,心中一邊羞憤,為何自己會這般呆傻,一邊卻又暗暗回憶著那一抹笑意,想著想著,那笑便從回憶中移到了自己的臉上。

  “你身體羸弱,還藏著一些日積月累下來的暗傷,若想不留后患將其剔除,補體之事需循環漸進,不論是飯食,或是藥物方面,都不能急功近利,所謂百丈高樓千丈基,基深樓高立天地。日后你踏入修仙一途,亦是如此。”

  蘇夢雪望著面前滿桌飯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也漸漸濕潤,師尊待她如此,她日后又該如何償還,唯有不負期望。

  “好了,你快些吃吧,莫要讓它冷了去。”

  “嗯!”

  蘇夢雪正要拿起筷子進食,卻發現那筷子竟只有一雙,她抬起頭,詫異地問道:“師尊你不吃嗎?”

  “我早已為辟谷之軀,無需進食。”柳清仙回道。

  “那......那這一桌的菜肴我一人卻也無法食盡,師尊若不吃,只怕到時候浪費了去,那多可惜呀!”蘇夢雪目光黯淡。

  “此事我早有考量,你無需擔心,若吃不完,便將其收起,待你明日餓了再拿出一熱即可,且這些菜肴中每一道菜品皆蘊含大量靈氣,不會輕易壞掉。”

  “哦......好吧。”蘇夢雪心情低落。

  見其如此模樣,柳清仙無奈道:“那我便吃這一塊琉璃腐好了。”

  “真噠!?”她心中歡喜,似是尋到了昔日家中其樂融融之感。

  柳清仙正欲拿起一塊琉璃腐,卻不曾想蘇夢雪的那雙筷子快過于他,早已替他夾起。

  “師尊,你吃!”蘇夢雪笑著說道,手中的琉璃腐此時正滯于半空中。

  柳清仙微怔,卻還是彎下腰,一手在琉璃腐下方托著,一手帶著袖子遮住面容,薄唇輕啟,將那琉璃腐吃了進去。

  “嗯,好了,你怕是已經餓了許久了,還是快些吃吧,為師還有些事需做處理,待你吃完,我也應回來了。”

  “嗯!好!那雪兒便在此待師尊回來!”

  柳清仙抬起一手放至蘇夢雪頭上,撫了撫,便又離去了。

  望著柳清仙離去的方向,蘇夢雪緩緩回過神來,看著滿桌佳肴,卻是無從下手,目光不自覺移向那盤琉璃腐,而后卻是突然想起什么般,臉龐上泛起一陣羞澀,稍許,便向著那盤中之物夾去了。

  良久,亭中那桌上所擺放著的一堆玉盤,一眼望去,如今竟全都空無一物,若非能看到那上方所留的少許油漬,怕是連其先前所裝何物都不明了了。

  而造成這般景象的'罪魁禍首‘此時卻在一旁悠哉游哉,她那本因饑餓而略顯蒼白的小臉這時也是面露紅潤,加上那不時發出的一聲飽嗝,儼然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樣。

  “仙人嗎,嘿嘿!我馬上也是仙人了!話是這般說,但是感覺仙人和我們凡人也相差無多啊,都是人的模樣,區別之處便是仙人神通廣大,能上天入地了。”

  蘇夢雪心中思索著,將至今為止所遇到的仙人和凡人做個對比,想要找出那更多的仙凡之別。

  “似乎也沒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啊?若真要說起來,還得是師尊了,第一次遇見時,心中便覺得那就是天上派神仙來救我了!”心中僅僅是想到那般從天而降的場景,她便不自覺笑起來,只是那笑又慢慢化作無盡悲意。

  呆呆望著桌上白亮玉盤,眼中卻露著少許空洞,心緒不受控制般回到那腥臭幽黑的魔窟之中……

  ......

  “呵呵,踏入仙道幾百載,亦浪費了幾百載,于我這般天賦不足的人而言,早該這般去做了,不過是些凡人,何須在意,上天虧欠于我數百年,如今才賜了我這一血丹煉制之法,我又怎能浪費……”

  “你們皆說我朽木不可雕,不堪造就,最后甚至只因區區一件小事便將我逐出宗門,可如今呢!你們可曾想到,我已然踏入筑基之境了!待我功成之后,便要你們明白,何為大業晚成,你們,誰也跑不了!哈哈哈......”

  一位身著破舊黑衫的中年人此時正坐于一座丹爐前,上一刻還在喃喃自語,忽而又仰天大笑,露出他那令人驚怖面貌,疤痕如蜈蚣啃噬眼眶,亂發黏連血痂,隨狂笑震顫如枯草。

  而在其周邊,無數血紅色破布及塊狀物雜亂無章地堆在地上,那血紅色隨著時間一同流動,緩緩滲入地里,逐漸將那一域同化。

  不遠處,竟還能發現一名少女正瑟瑟發抖地蜷縮著,她手腳皆在粗繩的捆綁下無法動彈,生命亦達油盡燈枯之境,惟剩下那黯淡無光的雙目依舊在不自覺地流著淚水。

  先前,她的父母還在一旁,而此刻那處卻早已空無一人。

  丹爐下的火在燃燒著,緩慢,卻持續不斷。

  “若是此次成功,我定能一舉踏入結丹之境!從此天高任我飛!便是有人尋來,憑借煉制血丹所殺凡人之數,入那魔宗亦是綽綽有余,屆時又有何懼!”那丑陋之人面目猙獰,露出瘆人笑容。

  “就差最后一個藥引了……”

  他將目光緩緩移向角落少女,怪笑著走去,腳步不急不緩地踏在地上,發著“啪嗒啪嗒”聲音,好似所踩并非泥地,而為水面。

  手在空中正欲伸出抓向少女,卻在下一剎!

  他忽的臉色大變,冰冷寒意自腳底涌過全身,直沖天靈蓋,一股無以言喻的滔天靈壓向其席卷而來。

  一道精光一閃而過。

  “轟!!!”

  洞內頓時搖搖欲墜,地面開始分崩離析,頃刻間,一座宏偉山岳就那般被一分為二,其內洞府也隨之暴露世間。

  懸掛于蒼穹的金陽毫不留情的向著洞中散發著金絲,原本昏暗的洞中此刻也隨著金光的照耀一展全貌。

  那些原本看不清的塊狀物此時也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真貌,那分明是無數血肉及碎骨零零散散的躺在無數大大小小血坑之中!

  丑陋男子眉頭緊皺,雙目微瞇順著光線向天穹望去……

  好似世間清冷,艷陽也被凍結,所散光輝也不再灼目,只余空中那似幻似仙的白衣飄然,此人一手執劍,一手快速向著洞府探來。

  他大驚失色,那人僅僅是手上所流露的絲絲氣息便讓其周邊空間不斷扭曲,此般驚駭!

  即便如此,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急忙掐訣欲同那只大手抗衡,卻不曾想,那手卻是與他擦肩而過,輕柔地將洞中那名令人心憐的少女收入了袖中。

  隨即那人眼眸微動,向他俯視而去,身直若無上仙臨,目冷若萬年寒霜,于時光點點流逝中愈加使人心神發瑟。

  他心中驚憤交加,這分明是一個驚天大能將他給尋到了!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明明只差那最后的臨門一腳了!為何偏偏在這般時候來做打攪!!”他咬牙切齒,仇恨之色似要從眼中溢出一般。

  雖心中頗為不甘,但卻也無可奈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急速從腰間掏出一張破舊符紙,那便是他全身上下最大依仗。

  遇此大能,他也只能打碎牙齒肚中咽,自認倒霉了,而今唯有手段盡出,拼死一搏,如此方能拼出那一線生機!

  “破空符!最后一張了!”

  一次機緣中偶得幾張,自那之后不知多少次都是破空符破開虛空,瞬間挽其遁入逃脫千萬里,于萬分危急中活命,如今,這大抵是最后一次了。

  望著手中的破空符,他雖安心不少,卻依舊驚懼,時刻注意著上空的一舉一動,伴隨著心中一陣肉疼,他果決將其撕開。

  霎那間,一股龐大吸力破符而出,席卷世間,天地靈氣似洪流一般,狂亂涌入符中!

  隨此過程推進,他的身軀也逐漸由實化虛,馬上便要于這片空間消失。

  見此情形,他心中終于安定,事成一半,如今破空符已攜他一同遁入虛空之中,于外人而言,只可視,而觸之不及。

  他懷著怨恨之色對上那道視線,憤怒充斥內心,面帶冷笑咬牙切齒道:“此仇!我今生,定不會忘!”

  “哼!”

  一聲冷哼自空中傳來,只見那白衣男子僅是手指隨意的凌空一點。

  “咔......“

  似是感知到什么一般,那中年人冷笑戛然而止,猛地轉頭向著懸一旁破空符看去,瞬間面色慘白,心中無盡恐懼溢于言表。

  破空符上方快速不斷地出現著裂紋!

  “不好!!”

  下一剎那,破空符轟然炸開!

  空間破裂,虛空亂流奔涌而出,肆意踐踏著這方天地,那丑陋男子亦隨之瞬間化作血霧消散虛空。

  于始之時,白衣男子便可將那人瞬間抹去,但望著洞中凌亂的血紅之物,便能知曉此人視人命若草芥,不知荼毒了多少生靈。

  心中不愿就這般便宜了他,便是要他重獲希望,再予他于之前而言更大的絕望。

  此地方圓數十里嗜血妖獸橫行,無人敢居于此地,如此一來,他施展手段亦可無需擔憂太多。

  他將方才收入袖中的少女放出,一手將其抱在懷中,一手又從袖中拿出小杯玉露喂其喝下。

  那玉露晶瑩剔透,滴滴蘊含濃厚生命之息,顯非凡品。

  果不其然,不過彈指之間,那少女便睫毛微動,緩緩醒來。

  那......是蘇夢雪。

  而那似幻似仙的白衣男子,則為柳清仙......

  “魔修猖狂世間如此,再等等,清算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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