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歹徒成功被抓下,替班的女孩沒有受傷,許霧專門打電話問了。
事情就這么告一段落。
高三學習緊張,許霧倒是沒有任何感覺。
剛開學那會,江醉送了許霧一個杯子,每天都讓許霧喝夠兩杯以上。
許霧起初還有點不開心,江醉便趴在她的肩膀上,哼哼唧唧的說:“喝唄,好不好?!?p> 那是江醉第一次這么撒嬌,明明撒嬌的是江醉,但臉紅的是許霧。
“知道了?!痹S霧應了他,江醉便又在她頸窩蹭了蹭。
……
一次補課,江醉:“你想考哪所大學?”
“都行?!?p> 江醉后面才知道許霧被保送了,拿到了很多大學的通知書。
許霧想著,選了最好的一所學校,就在宣潭。
江醉看著自己的分數和許霧的大學錄取分數線,還差一百多分。
他眸色暗了暗,許霧揉了揉他的頭:“有許老師在?!?p> 江醉笑:“那必須相信我們許,老,師。”
許霧只是笑。
那年秋天,江醉更加認真學習,許霧也投入了更多精力在大學學業上。
“你怎么不學也那么高分?”
江醉問出了自己心里很久的疑惑。
“高一之前就把高中的都學完了?!?p> 江醉:……
十二月初,許霧已經在一家奶茶店打工,下班時,碰到了許攸煙。
與其說碰到,不如說許攸煙在等她。
許霧極其煩躁,裝作沒看見的走了,許攸煙追上去:“許霧?!?p> 許霧皺眉,但還是停下了,許攸煙竟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原諒媽媽好不好?!?p> 許攸煙聲音哽咽。
許霧頓了頓:“您別這樣?!?p> 許攸煙搖頭握著許霧的手,許霧條件反射的甩開。
許攸煙沒有再上前一步:“許霧,是媽媽之前不對,媽媽補償你好不好,只要你愿意原諒媽媽?!?p> 許霧:“您何必呢,您已經有了幸福的家庭,而我,不過是……一個沒有監護人的未成年。”
許攸煙搖頭:“不,媽媽不能沒有你。”
“不能沒有我……”許霧笑了,極其諷刺。
“那年你走的多決絕,不用我說吧?!痹S霧一字一句是說給許攸煙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許攸煙無法反駁,只能接受許霧的指責。
一個小女孩跑過來抱住許攸煙:“媽,你別哭了?!?p> 又瞪著許霧:“許霧姐,你至于這樣嗎?”
許霧神情恍惚,扯了扯嘴角,正要說什么,一道男生過來。
“你個小屁孩知道什么?你媽媽當初對許霧做的你都知道么?”
何以時懟的徐文靜無話可說。
許霧拉著何以時走了,不再理會那對母女。
“你沒事吧?”何以時偏頭問。
許霧搖頭:“謝謝。”隨即給何以時留下了一個孤傲的背影。
江醉見到許霧的時候,許霧正發呆,他總能捕捉到她的小情緒。
“今天數學小測滿分?!?p> 許霧:“真棒。”
“怎么了?”江醉坐到許霧旁邊。
許霧搖頭:“沒事。”
她是不對江醉提許攸煙半個字的,因為她不想讓江醉知道她的背景。
但在江醉那里,許霧總是不愿意與他說那么多,甚至很多時候他只能逗她開心,卻不知道她不開心的來源。
江醉當晚并沒有說太多,只是抱了抱許霧。
矛盾爆發那一天,是何以時找許霧借資料那天傍晚,正好撞到江醉等許霧吃飯。
江醉站在約好的地方等許霧出小區,卻看見了不遠處的何以時正和許霧說些什么,江醉聽見了句“別想那天的事了,一切都會好的?!?p> 火氣莫名升起。
等何以時走了,許霧走到江醉身邊,江醉也不說話,也沒有牽許霧。
許霧問:“怎么了?”
江醉語氣意外的冷:“剛剛那個人是誰?他說的那天的事是什么事?”
“一個普通朋友?!?p> “所以一個普通朋友都能知道的比我多是嗎?許霧,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許霧語塞。
她沒見過江醉這樣,但她知道江醉很生氣。
兩人在原地僵了很久,后來是江醉長嘆了口氣,聲音低啞的說:“走吧,吃飯?!?p> 江醉這次沒有牽許霧,一場飯吃下來兩人也沒有說任何話。
江醉還是給許霧倒了水,洗了碗筷,放好了紙巾,許霧看著他的動作不說話。
回去的路上,剛出飯店,許霧主動牽上了江醉,江醉只是手一頓,又好好牽著許霧。
湖邊,許霧拉著江醉坐在長椅上。
微風吹起,江醉給許霧手里塞了個暖寶寶。
半晌,許霧開口。
“江醉,我十三歲的時候被我媽丟了,她給我留了那棟房子和一張卡,在那之前,她也沒有好好對待過我,看都不愿意多看我,我是被她請的保姆帶大的。
她走的那天我買了土豆,我對土豆過敏,救你的時候都掉了。
我其實一直都糾結許攸煙愛不愛我,怎么才能讓她愛我,可是不管我多懂事,她都不會多看我一眼,我不愿意承認自己是一個沒人要沒人養的孤兒,所以從她走之后我就覺得我要賺錢,把欠她的都還給她,這樣,我才覺得我是一個獨立的人,完整的人,沒有那些孤兒的標簽了。
我不過生日,是因為她走的那天是我的生日,一開始我喜歡你的,可是我實在不懂什么是喜歡,即使后來明白了自己的心,但我不想讓自己以那樣的身份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努力賺更多錢,終于還清了。
我跟你在一起了。上次,我在下班的時候,她來找我了,讓我原諒她,之前在醫院也是,可我沒有辦法原諒她,因為她和別的男人生的女兒十三歲了……上次她的女兒也來說我,是那個男生幫我說了話,他叫何以時,一個保姆的兒子,和我玩的真的一般。
我還跟他說了,你是我男朋友。
我不會哄人,你別生氣了。我只是不想讓你知道我那么不堪。”
許霧慢悠悠的說完,她說的那么輕描淡寫,讓人以為她在敘述中午吃了什么。
但她這十七年,她的難過是她真真實實扛過來的。
江醉很久沒有講話,只是緊緊握著許霧的手。
后來兩人離開了長椅,江醉牽著她回家。
“江醉……”許霧喊他。
馬上,身邊的人扣住她的頭,嘴唇上一道溫熱。
……
許霧腦子炸開了花,她沒拒絕,被動承受著江醉的侵略。
知道喘不過氣,許霧才掙扎一下,江醉松開她:“早就沒有生氣了,我不嫌棄你,你可以永遠相信我?!?p> 許霧笑,莫名的帶出了眼淚。
“謝謝你,江醉?!?p> 江醉拇指撫去她的眼淚,聲音低沉的說:“別謝我,親我?!?p> 許霧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她都不用踮腳,因為江醉始終彎著腰。
許霧輕輕碰上去,想學江醉的方式,可她撬不開江醉的嘴,只能舌尖略過江醉的薄唇。
江醉低笑,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