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蔚藍的天空,第一次完全沒有用神力去戰斗的感覺與利用神力完全不同,肉體的反應,思考,對戰場的分割,把控。戰斗的每一個瞬間都比用神力的瞬間要更加緊湊與刺激。
“小哥這兩下子可是有點猛啊”那個被我一肘子接掃腿的城衛小哥揉著脖子過來,有些痛楚。
“這打法得學學,”領頭的城衛小哥也過來了,“咱們這一套可真沒放水,我自己對上咱們這一套沖擊都得先躲著然后找機會打,艾爾小哥是直接沖出來跟咱們打正面,還贏了。尤其是那一肘子,絕了。”揉著脖子的小哥更郁悶了。
“好了好了,哥幾個辛苦了,咱這酒開了封了不喝可就浪費了!”卡特爾叔叔拍著手吸引我們的注意力,然后變魔術似的掏出兩只兔子,“你們打架的時候零發現的,正肥的兩只大兔子!正好下酒!”
烤肉的香氣加上濃厚的酒香氣,“好辣!”“這酒好爽!”“咳咳,這啥!”“你別搶!還有!”“這玩意要是酒我昨天喝的那就是水!”興奮的吼叫聲不絕于耳。嗯,卡特爾叔叔釀二鍋頭估計有個60度的酒精度,這世界的五谷和前世區別挺大,能做出這東西我們也不知道什么原理但確實聞起來是二鍋頭那味,看這群人上頭的樣子也確實就是二鍋頭上頭的表現。為了讓這群小哥喝的更痛快,我和零偷偷在烤兔肉腌制的時候放了一大把頂辣的辣椒粉。看著這群人臉紅脖子粗,我和零嚼著糖漬果干滿意的笑了。
等這群喝高的了家伙慢慢醒酒已經是傍晚了,用他們的話來說,用神力和驅散法術醒酒是對酒的不尊重!也就索性今天不趕路了,就地扎營。
走了城衛小哥們的加入,前往卡爾領的路輕松了許多,和他們討論實際作戰的心得,風特鎮與卡爾領之間的流言蜚語,甚至還有卡爾領伯爵夫人的奇怪傳言,這群家伙真不怕被拖去出斬了嗎?知道的也太多了!然后我們知道了領頭小哥是卡爾領一名執政官的小舅子后,嗯,這群家伙至今沒被失蹤的原因找到了。然后小舅子發現說多了以后各種讓我們不要外傳,我們自然應下。
就這么鬧鬧騰騰的一路下來,在卡特爾叔叔透露我家是經商的,他們喝的酒也打算賣的時候,領頭的小哥拍著胸脯表示絕對會大賣!對二鍋頭我是絕對自信的,畢竟前世就沒哪個男人拒絕的了二鍋頭。然后零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呃。除了不喝酒的。最終我們在六天后順利抵達了卡爾領。
卡爾領,一個傳承了很久的貴族自治領,因為緊鄰著明晰之森,整個卡爾領本土充斥著冒險氣味,豐富的探險資源造就了這個自治領富庶而略顯混亂的景象,大量的冒險隊涌入和駐扎使整個自治領的實力分布變得復雜,由于領主對冒險隊的福利政策,對冒險隊的冒險所得不加限制,對他們經商交換物資提供稅收優惠和統一采購,但作為交換一旦有冒險隊打破卡爾領的平穩安定則會被其余所有冒險隊聯合進攻趕出卡爾領的統治范圍,并且要在一定程度內幫助維持卡爾領治安。因此原本逐漸坐大的地方大家族在大量冒險隊涌入并加入領主陣營后變得偃旗息鼓,隨后各大家族也發現了自家子嗣有了被綁架擄走失去音信的現像。于是各大家族互相猜忌,并且一度認為是領主帶頭干的。不過在現任卡爾伯爵通過進行命運契紋宣誓這一切與他和他的家族無關后,各大家族開始了明里暗里的各種互相針對,畢竟他們也確實有干過這種黑歷史,誰也洗不干凈。
而在我們干掉那個追蹤小隊并且在領主府發現大量證據后,各大家族發現大家打錯人了,大家都是打錯了但沒完全打錯。畢竟他們也都不干凈不過被當成槍使而且還沒撈到好處令這些家族勃然大怒,各家族的私兵們在團結起來后發揮出來了極其恐怖的戰斗力!在領主下令允許各家族自行追查兇手,但是必須向城主府報備,且不得誤傷平民之后,整個卡爾領陷入了一片歡騰的海洋,真的是雞飛狗跳,鮮血淋漓。平民們看著一隊隊的私兵沖進某處商店、賭場或者花樓后私兵和各種不明身份但是絲毫不弱于他們的強手噼里啪啦打的無比熱鬧。然后偶爾會看到一些衣衫襤褸的人被帶出來并和私兵相認,然后這場大搜查更加熱鬧了。在局勢慢慢變得失控,大家打著打著發現幾家大家族的醒靈大佬都打起來的時候冒險協會出面進行了制止,各大家族基本把涉案的兇手抓的差不多,現在更像是各大家族內斗了,于是大家見好就收,鳴金收兵。在協會,大家族,領主府三方的共同會審時發現,挖出來的這群人販子有些是帝都的下線,這條大魚還當真是滿滿當當的撞在了他們懷里。于是卡爾伯爵高高興興去帝都述職了,帝都可是更恨這群人販子,帝都的高官貴族家里往往是單傳,太多的子嗣會導致家族各種內斗和內耗,這個世界里家族內要是擰不成一根繩很快就會被從內部拆開吃光,因為他們就是這么做的,并且坐到了現在的位置。
而作為扇起這場大風暴的小蝴蝶,我們在路上也聽明白了卡爾領的歷史與現狀,并且深恨自己沒有打開空間物品的能力,再多塞幾張就好了。畢竟當今帝都的皇帝還是自己家親戚,算算輩分應該是個表叔伯還是表叔公,總之還是自己人,能多整幾個帝都貴族總是能給皇室排解排解壓力的。由于卡爾伯爵帝都之行未歸,我們也就找了個旅店住下,等伯爵回歸再行拜訪,也告別了幾位城衛小哥。他們是特地被派到風特鎮接我們的,回到卡爾領就要去述職歸隊了。
在旅店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我們去了卡爾領的大地教會。
與南港相同,整個教會還是一個大型建筑群,通過空間陣我們到達了大地教會的謁見廳。見到了一位好久不見的老熟人!斯培爾主教!
“亞倫告訴我你們要來明晰之森我就一直在這里等你們了,艾爾,零,好久不見!卡特爾也是,好久不見了!”斯培爾主教聲音洪亮,歡迎我們的到來。
“斯培爾叔叔!”我和零驚喜的喊著
“久疏問候了,斯培爾主教!”卡特爾叔叔也很是驚喜的回應了斯培爾主教的問候
揮了揮手示意卡特爾不用客氣后便開口詢問我“艾爾,零,這趟旅行有什么收獲嗎?”
我倆對視了一下,收獲不是沒有,是太大了不好說。總不能砸個大土槍下來。瞬發契法術的話倒是行,不過容易讓人想成靜默詠唱太過熟練。于是,我倆溝通一會,決定試驗一下,搞不好真是個大新聞。
“不太好演示,斯培爾叔叔,我們需要一名傷員,和一片森林。”我開口。
這個無比奇葩的條件讓除了我和零外所有人都愣住了。傷員有,而且不少,這里是冒險隊的聚居地,無時無刻都有傷員被送回卡爾領尋求救治,光明教會容納不了那么多傷員,作為同樣具有治療能力的大地教會與流水教會也就分擔了治療責任。森林更是不缺,附近就是明晰之森!
斯培爾主教皺了皺眉頭,倒是還真有這么個條件,“剛剛咱們教會的騎士團發出來求援信號,在明晰之森收到了植物契獸的襲擊,目前已經去救援了,那么跟我來,我也想看看這兩個小家伙能給我什么驚喜!”然后帶著我們離開謁見廳,乘上了大地教會的專用馬車,前往明晰之森救援!
“這兩個小家伙給人的往往不一定是驚喜,驚嚇倒是一堆。”卡特爾叔叔在上車前回應了一下斯培爾主教,并攤了攤手。
隨著馬車的快速前進,這輛馬車是正經的軍用馬車,高速高強度,前面的馬匹也是光屬性的靈獸,速度更是飛快!首次進去明晰之森的我倆還沒顧上看景色就被快速回退的樹影迷花了眼。不一會,在一處空地角落,我們找到了救援的接應小隊。小隊的驅散師正在奮力搶救幾位中毒昏迷的騎士團隊員,植物契獸的毒性太過復雜,驅散法術要一點點的清算與毒物混合的肉體組織。傷勢最重的是一名隊長打扮的團員,從正面被兩根樹根穿刺,一根在左側大腿,另一根則正中胸口中央,他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近乎奇跡了,強大的神力與肉體強度暫緩他死去的腳步,但這一刻也即將到來。兩名女性契者在拼命和他訴說著什么,并且制作出一個個治療光團試圖延續他的生命,盡管這只會帶來更巨大的痛楚,但她們舍不得讓他死去。我和零點點頭,看向斯培爾主教“斯培爾叔叔,你相信我們嗎?”
聽到這句話,斯培爾主教愣了愣,意識到了什么“我相信你們,艾爾,零,不論發生什么,不論出現什么,我都會相信你們并站在你們身后!”
我倆點點頭“那么,斯培爾叔叔,卡特爾叔叔,你們待會動作要快,我們沒有辦法在中途提醒你們,務必要及時把那兩根樹根完整的拿出來!必要的話可以切下來一定的身體組織,一定不要猶豫!”
看到他們回應后,我拿出核心。我的神力可能會不夠,核心儲存的神力是最后的保險。
握住零的手,感應這森林里開始躍動的土元素,它們也感知到了神子的到來,被它們接納的存在正在呼喚它們!吟唱開始!“蓋亞之子艾爾,零,向大地母親蓋亞祈求,繁花的榮光,萬物的律動,以萬物之愿鏈接的意志請傾聽我們的呼喊,萬物已生,初種已萌新芽,舊根已長萬里陰涼,大地之花啊,伴隨厚土而綻放,大地之念已入我等之思,榮光之身已奏我等凱歌!”大地的氣息正在蔓延,巨量的土元素向我身邊凝聚,神力流水般消逝,逐漸凝成一個虛影,“以泥土為基構筑生命,以祈愿為基構筑意念,這是祝福也是期盼,子女祈禱已久,萬物選擇等待,此時愿您醒來!目睹您之子嗣,目睹繁花之路!”虛影構成人形,蓋亞意志在吟唱中降臨!然而我們詠唱還沒結束!核心神力抽出!還有最后一段!“萬物既生,繁華枯榮,以循為基,以環為底,萬物已長。以母親之目為證,以元素之動為據!萬物啊,愿以殘者神之恩慧為易,以力換生!見證吧,此時乃萬物復蘇之時!”核心神力被抽干我們也唱下了最后一枚祝詞,然后我勉強在神力干涸的劇痛中保持著意識,慢慢恢復神力。零也皺著眉頭和我分擔著這份劇痛,然后看著這片光景,滿是自豪!
在蓋亞虛影顯現意志降臨的一瞬,卡特爾叔叔就拿出了平原獵蜥的投擲小刀,用土元素加強鋒刃,站到傷員正面,準備手術,斯培爾主教則慢了一拍后也反應過來,站在卡特爾叔叔一旁準備接應。騎士團員們感受到蓋亞意志時全部愣住了,但在看到卡特爾叔叔掏出小刀時明顯緊張了一下然后看到斯培爾主教的時候又放下了心,之后,我們最后一段詠唱開始,在蓋亞意志額注視下,土元素溝通了半徑至少1000米內的所有植物,用傷者和我的神力交換它們不需要的額外生機。傷者的實力是接近醒靈,喚靈里最巔峰的一群,盡管肉體重傷,但是靈魂內的契紋回路儲存的神力還在!植物們催生出了新的種子,然后種子變成粉塵,干涸飄散,接納了一絲神力后它們開始感受這份神力感受名為愿望的東西,它們或許有機會獲得智慧!這是公平交易。以我和那名巔峰喚靈的神力為限!蓋亞意志確認這是公平交易,隨后散去形體神力溢散變為交易的內容。在第一抹土元素帶來交易的生機時,卡特爾叔叔簡單土元素進去傷員身體時的一瞬,總小刀將胸口的樹根連同一部分肌肉全部切斷,斯培爾主教這是緊接著把它拔出!鮮血噴出!這一刀也切開了心臟!生機迅速流逝,但是更多的生機在涌入!心臟的肌肉被強行生長!愈合!卡特爾叔叔手沒停,緊接著把大腿出的樹根同樣切好,斯培爾主教拔出!心臟被切開的劇痛瞬間就讓這名喚靈進入了昏迷,但涌入的生機讓大腦沒有判斷肉體已經死亡,所以他只是昏迷,不然新生肌肉、神經、血管和骨骼的奇異劇痛和酥癢會讓他瘋掉!新生的身體組織要遠弱于別的組織,契紋為了守護契者開始將契紋內的神力榨干,契紋熄滅。失去了重荷的肉體開始向脆弱肉體輸送更多的養分,榨出的神力開始交易新的生機。土元素的圍攏漸漸消散。原先支離破碎的人體再次恢復完整,原本曬得黝黑的身體出現了兩處雪白的新肉。但他的氣息也從喚靈變成了契徒接近契師。挽回生命的代價除了我一個契徒的神力作為引子外,喚靈巔峰接近醒靈的實力掉到接近契師的契徒,這才是最大的代價。很公平,得到了未來的生命就要和過去的生命告別。盡管我們沒有溝通命運之神,但我們清楚他一直關注著這里。他允許這樣做,我們不知道這是因為他命運沒有斷絕,還是我們為他開辟了新的命運。但至少,我們成功了。青年正在醒來。
在不可置信,茫然,懵懂,驚慌的時刻結束,在斯培爾主教安撫,解釋以及再來一次和亞瑟他們同款的立誓后,他們終于接受了神子、蓋亞意志以及最重要的,那位用生命掩護大家活下來的隊長幸存下來的事實。在斯培爾主教也幫忙參與剩下的幾位中毒人員的驅散結束后,他終于有了時間和我們聊一聊了。
“我理解了這兩個小家伙會給人驚嚇而不是驚喜的感受了,這已經是心臟不好的人根本沒辦法站在兩個小怪物身邊。”斯培爾主教有些心有余悸。“蓋亞意志出現的剎那我以為我是在覺醒廳或者祈禱廳做大型的禱告,而用這半徑千米的植物做交易可是真的嚇到我了,我還以為你們兩個在下一瞬間就會變成泛意識永遠留在這里!”
我和零笑的很開心。靈魂干涸的劇痛也緩解了一些,最近的突破讓我的神力恢復速度快了很多。“這就是我們的收獲,元素們可以聽到我們的聲音,也可以和我們溝通”我們兩個解釋。然后斯培爾主教呆住了。
“哈哈哈,斯培爾主教,是不是現在睡覺都不敢說夢話了?”卡特爾叔叔笑著拍了拍斯培爾主教的后背,為找到另一個睡覺不敢說夢話的人而欣喜。
斯培爾主教苦笑著點了點頭。
“潤特也接受了他的實力掉回到契徒的事實,能活下來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只是要重新積累了。何況他的隊友也會守護他,他用生命換來的不僅是新的生命這么簡單。”斯培爾主教看著那群喜極而泣抱在一起的團員們,欣慰的笑了。“大地的意志之一就是守護。如同我們守護你,你守護我們,艾爾,零。”
我和零笑著,彼此十指交叉緊握。“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