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漫長的實技課終于結束了。我和零也終于明白了我們在同級生里到底有多么異常。周圍的一年級同學大都是十六歲十七歲的年紀，身體的基本成熟也穩固住了契徒的基本契紋狀態。這節契法術實技課是根據追逐戰表現里有契法術使用資質的學生參加，其余人則是參加契武士的實技課測試，因此這里天生短契紋的學生不太多。盡管如此我們也看到了眷屬以下的契徒們契紋神力的容積的上限大約只有我和零的五分之一甚至更低。短契紋造成的神力輸出壓縮也低，哪怕我和零將契紋光芒壓低在只有右邊手臂左右閃爍，不暴露全身的契紋閃光，也還要盡可能壓制元素躍動才能做到對我們而言小小的一個球，這什么土豪發言！自己都忍不住吐槽了。

　　“回來啦，我還以為你們又要整個大爆炸讓全校嚇一跳呢，這么低調了？”阿爾菲利亞姐姐戲謔的歡迎我們回家

　　“嗷”紫也是飛快的跑過來圍在零脖子上，這一天可給她急壞了，畢竟從相遇到現在第一次分開這么久。

　　“我們可沒走哪炸哪！”我反駁

　　“哦，舉個例子？”阿爾菲利亞姐姐笑意盈盈

　　“呃……”我尋思了半天“南港……”不對，炸過，跟零研究世界錄的時候沒少炸庭院，比爾，父親的大地亞龍有時候都跟著倒霉，正在睡著呢就被我倆實驗契法術炸醒。

　　“舉不出來……”欲哭無淚。

　　笑鬧過后吃過晚飯，我們真正的課程也開始了

　　“好了，接下來就是正式上課了！”阿爾菲利亞姐姐清清嗓子。“小艾爾，小零。今天的實技課你們也都發現了你們和其他人最大的不同了吧”

　　我倆點點頭

　　“作為神子的你們天生就具有最完美的契紋回路，而其余所有人包括我在內契紋都不是最完美的。”阿爾菲利亞姐姐認真道“我們作為契紋不完整者要做的就是在前進中慢慢摸索補充契紋回路，在這個地方又有了這么一個區別，天生短契紋之間的差別。我們將天生短契紋者分為兩種，肉體短契紋與契械短契紋。”

　　我們靜靜聽著

　　“肉體短契紋是指靈魂內的契紋烙印不多但靈魂對這部分契紋能夠完全承載并銘刻入肉體，也就是和超凡與眷屬一樣去慢慢成長，但這種類型的短契紋契者極少。契械短契紋則是最艱難的也是最多數的也是兩級分化最嚴重的。”阿爾菲利亞姐姐頓了頓

　　“契械短契紋者絕大部分是是因為天生靈魂強度不夠而導致靈魂對契紋的承載力不夠，導致天生的肉體得不到足夠的強化，曾經這些人備受歧視，直到一個人出現，克倫維爾，械神克倫維爾。”阿爾菲利亞姐姐輕聲說到，緊接著說“啊，沒有沒有，在教學生呢，啊沒事，回頭會去拜訪的。好的再見。”

　　“……”我倆一臉蒙圈，這是干啥？

　　“我們這個層次說彼此名字就是在通話了。”阿爾菲利亞姐姐聳肩，畢竟眼前這位懶散的大姐姐也是這世界的一柱了。

　　“也正是那位讓世界都知道了契武器究竟代表著什么。肉體得不到最初的強化那么就用替代品，這就是那位最初的想法，從一柄長劍到全身鎧甲再到一個武器世界，那位把不可能這三個字踩在腳下的男人用契武器做載體從靈魂銘刻延展契紋回路，以此得到肉體的神力強化，最終銘刻神座，據說那一天命運之神菲特前來觀禮，械族空間為其敞開大門。從那時開始，每個天生短契紋者都會在教會或者最近的械閣得到一次免費定制契武器的機會。這是那位的慷慨，一切費用都是由他創立的械閣承擔。”阿爾菲利亞姐姐語氣滿是敬仰。

　　“人族也因此收獲了無數高階契武士，每位契武士都是絕對的高手，靈魂向契械銘刻契紋可不是跟肉體一樣的，小卡特爾應該跟你們說過那曾經讓他幾乎發瘋的阻塞感，這是每一位契械短契紋契武士必須面對的歷練，也因此他們無比強大，從心性到靈魂。”

　　我們回味著阿爾菲利亞姐姐的講解，也慢慢懂了這世界為什么沒有前世那種司空見慣的職業歧視，每一位前進者都不是運氣使然，只有磨礪才見一切，最是不可能的一群人都站上了世界之巔的舞臺，那么還有什么不可能的。

　　“好了說回你們，兩位小小的神子大人”阿爾菲利亞姐姐戲謔道

　　“……”我們滿頭黑線

　　“首先，什么是神子？神是這個世界愿望的反饋機，她們是世界意志的化身，何來子嗣？神子的意思是世界愿望的孩子，由世界意志這個愿望集合體自己的愿望映現誕生的孩子！”

　　“愿望的愿望？”我倆一頭霧水，聽起來好高大上的樣子，也好像能套娃的樣子。

　　“嗯，可以這么理解。愿望的愿望。”阿爾菲利亞姐姐很滿意我倆的迷茫。

　　“愿望是什么？是萬物感覺到危機的祈求，是萬物感覺的需要的想念，那么世界呢？作為我們愿望的實現者，當她遇到了危機，遇到了需要，世界就會將這個愿望變成現實，也就是神子。而教會對這個世界萬物們隱瞞了這個情報，由諸神見證契神盟約，直到新神子誕生時會有指導者告訴他們一切，這就是每個人都知道神子。卻都不會考慮神為什么有子嗣，神子究竟是什么的原因，這是世界的盟約。”阿爾菲利亞姐姐認真而從容。“好了，這就是你們的開學第一課！明天沒有公共課，你們就跟我來吧，以后你們的非公共課都是我教你們了。現在上去睡覺！明天你們的獎勵就到了。”

　　我倆在被意想不到的信息塞滿腦袋之后轟上了樓，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消化著這些信息。

　　“零”我心里輕聲

　　“我在”零回應

　　“信息量太大有些捋不順，神子的身份先一方，就算是我們承載著世界的愿望也不是我們兩個契徒的能力能解決的，我覺得我懂了我為啥一直被薇薇安和安琪怒挼了。”我語氣嚴肅

　　“我也想明白了。”零沉聲

　　“天生完美契紋的誘惑啊。每個契者都是依靠補完契紋來提升力量等級的，而沒有比一個現成的完美契紋對殘缺契紋更誘惑的了”我崩潰

　　“所以每個人想挼你就是為了本能的讓契紋之間更近些。”零聲音變冷“畢竟得不到的東西復制一點也是好的，難怪薇薇安當時突破的那么蹊蹺！合著她占了這么大便宜！”

　　“阿啑！”火系分院的薇薇安打了個噴嚏，“這個感覺絕對是零！啊，好像揉艾爾啊……明明這么近了可高年級不準私自串門啊！”薇薇安想到最后不小心說了出來，立馬引來舍友的圍攻“薇薇安想串門了！誰家的！”“哪個不開眼的搶我的女人！”“姐妹們咱家女帝要開竅了！”混著一些奇怪的發言，一時間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

　　我這邊感受著零莫名的怒火有些奇怪“零大小姐？您不是昨晚上還和她聊的開心嗎？”到了學校以后跟薇薇安的契械聊天都是零在聊，姐妹之間的聊天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還是離得遠點。

　　“呵呵”零冷笑沒有回應。

　　我無奈，這兩位就是所謂的越鬧騰關系越好的類型，哪天不鬧騰那一定是有一方出事了。

　　“艾爾”零緩了緩情緒開口

　　“我在”我回應

　　“神子的身份我們先不用深究，在阿爾菲利亞姐姐講完以后我能感受到我有一份信息被封存了，應該就是那份愿望的記錄了。而根據感受反饋而言我現在是知道有份信息，但我不知道在哪，長什么樣的這種感覺。想解封估計是無比遙遠了。”

　　“還有這條項鏈”我摸著脖子上掛著的圓球，“我們至今還不知道大地母親給了我們什么。”

　　“總會有結果的，睡吧艾爾”零打了個哈欠

　　“晚安”

　　“晚安”

　　翌日，我們跟著阿爾菲利亞姐姐到了一處教室。

　　“好了。以后這就是咱們的教室了。”阿爾菲利亞姐姐滿意的看著這里。

　　我們看著這片空白的空間，對，這個空間一切都是白的，只有一扇門是棕色的。手上的“學生證”也顯示此位置不存在。

　　“哦，忘了”阿爾菲利亞姐姐打個響指，我們兩個的“學生證”也顯示了這里的名字“獨立空間00268”

　　“昨天不是說了給你們獎勵嗎，這就是。還有這個”阿爾菲利亞姐姐掏出一本大厚書，略顯破舊的感覺而且有些熟悉。

　　“《世界錄》？”我看著這本書，上面三個大字。

　　“嗯，世界錄，不過是下卷，《世界術錄》。”

　　阿爾菲利亞姐姐點頭。

　　“下卷？《世界術錄》？”我倆一臉懵逼。

　　“你們小隊的獎勵呢就是這個空間的使用權以及這本《世界術錄》的閱讀權，另外你們的那個小隊友也有一份，根據成績評價給了他相應的獎勵，放心吧。”

　　我們放下了心，紫則是好奇的跑出去想看看這片空間有多大。

　　“這片空間簡單點說呢就是個訓練空間，就是有點不太一樣”阿爾菲利亞姐姐又一聲響指，白色的地面像液體一樣涌動，鼓起了一個液體人形。

　　“這片空間其實是個意外產物，本質是個空間契械”阿爾菲利亞姐姐解釋道“這個契械可以根據激發的神力來形成不等的訓練對手，然后溢散的力量會補充進空間讓它變得更大。所以你們這學期除了公共基礎課外就是在這里練習我給你們的這本《世界術錄》，它還有另一個名字《禁術錄》”

　　就這樣，我們進入了水深火熱的一年級生活。對，水深是這些模擬對手會變成液體破碎，火熱是指這本世界術錄上的基礎契法術都會讓契紋內的神力高速運轉并且出現高熱！

　　《世界術錄》或者說《禁書錄》，并不是指這些契法術會牽扯到什么禁忌事物，而是指這些契法術在契紋循環不完整時神力會不受控制的在體內亂竄，如果肉體強度不夠就會嚴重破壞身體甚至變成一枚徹底的神力炸彈再現一次密斯湖慘案！而契紋循環完整至少也是靈王了！也就我和零作為神子有著完美契紋才能大膽學這本書。然而這本書都是古文字和古語法記錄的，寫法發音和現代通用語不能說不一樣，只能說這是前世簡體中文和阿拉伯語的區別。這都是啥跟啥？

　　于是我們就在公共基礎課，古語法課，訓練空間，宿舍四點一線的生活中度過了一個多月。

　　“艾爾，零，明天有你們兩個的新秀戰，做好準備。”阿爾菲利亞姐姐晚飯時好像想起來了什么說道

　　“……”為什么不早說，我倆嚼著飯默默聽著。

　　“我給你們報的是雙人組隊戰，在意識層里作戰，明天記得早點起習慣一下。里面死不了人，沒關系不用留手。”阿爾菲利亞姐姐笑道

　　翌日，我和零并肩坐在大廳沙發上，根據阿爾菲利亞姐姐的提示將神力溝通“學生證”，看著投影出來的界面，頗有種前世玩手機的感受。選擇好了新秀戰后，一股無法抵擋的困意襲來，我們互相依靠著睡著了。

　　“這兩個小家伙也不怕失枕”阿爾菲利亞看著這兩個小家伙親昵的樣子搖了搖頭。把他們放到了鋪好的軟墊上，恰著瓜子看著最近的娛樂八卦等這兩只醒來。

　　零的臥室房間里，紫也和艾爾跟零一樣甜甜睡著。

　　“新生，歡迎首次來到競技場，請選擇身份信息，公示或是隱藏，選擇不會影響積分的綁定與獲得。”

　　看著眼前浮現的字幕，我們終于明白了這奇怪的既視感。這不就是傳說中的VR游戲么？

　　“嗷？”紫有點困惑，自己睡著睡著到這里了？

　　“昨天說的雙人戰場地。”我解釋了一下。

　　“嗷！”紫點頭表示理解。

　　“隱藏吧，看能不能自定義人物。”我和零商量。

　　“嗯，聽你的。”零點頭。

　　“穿越黨的剛需定番到了！”心理喃喃道，有了這種打不死人的競技定番和前段時間的打樁訓練，前世網游味太沖了，按劇情套路搞不好打完就發現自己家沒了，這種我們臺上打的熱鬧，家里泉水被一切戰術轉換家的大神指揮換沒了，不過想換阿爾菲利亞。嗯，建議接著睡會。

　　“確認隱藏，請確認形象”我們看著彼此的身體從原本的樣子變成了一個發光的人型，身體外面罩了層光罩。

　　“行吧，硬核光之戰士。”我看著零。

　　“嗯，既然不用留手，那就好好鬧一鬧吧。”零也難得有點亢奮，一直打樁子她也膩的夠嗆。

　　“確認報名情況，當前匹配對手，確認，對方姓名，隱藏，對手已接受準備，是否對戰？”字幕顯示出來。

　　“沒有時間安排？”我有點疑問，合著是進來就能打？

　　“當一方入場后在一小時內對手沒有入場，學生證會提醒對手，確實無法參與的，會商議時間后進行比賽，一日內無法商議結果的，或商議后不參與者，先入場等待者及約定參與者自動晉級。”字幕回應。

　　“所以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人工？”我問了最關心的問題。

　　“是啊，學院任務，我們是你們4年級的學長學姐”字幕回答。

　　“懂了”我松口氣，還以為真的把人工智能歪出來了，不對有械族在這人工智能沒啥意義。我甩甩頭，甩掉這些歪樓的想法“接受對戰。”

　　“好的，正在傳送至擂臺，雙人戰，1895擂”字幕出現，然后，空間扭曲。

　　對面也是一樣的兩個光人，然后我們變成泛藍的光人，對方就變成泛紅的，環境變得略暗。

　　“場地就緒，戰斗開始”字幕出現后消失。

　　略顯壯碩的人影沖上來，小些的則是安靜站立，靜默詠唱！和我們配置一樣啊！

　　我前沖，溝通土元素，結晶劍！對面人影是一柄雙手大劍！

　　“鐺！”交擊聲響起，然后，地刺奔涌！零的地刺，而對方明顯吃了一驚，速度太快了！

　　略小身影飛退，依舊靜默。

　　““大地母親啊，您之子嗣向您尋求力量！””零開始靜默詠唱，我繼續追擊飛退的兩人，保持壓制。“連貫輸出，化為塵槍”，土元素在零身上躍動，而此時對方的略小人影開始用風元素匯聚。撕裂，加速還是穿透？我觀察著元素躍動狀態，神力都是有性質的，元素會呼應這股性質。

　　“塑型！錐矢！”5條尖錐出現在零身邊，稍高人影抵擋住我的沖擊，在看到尖錐以后放棄逃離，給身后略小身影創造最后的機會，銳意傳來，穿透！風刃類契法術！

　　“殲滅！”最后詠唱結束，尖錐破空飛向兩個人影。

　　此時略小人影的法術終于靜默吟唱完畢，一道灰青色風刃向我襲來，風元素壓縮的很凝實！

　　“可惜了”我低聲“碎”

　　雙劍相交處土元素結晶劍爆碎，略大身影循著慣性失衡，他是仰仗身高的下劈，因此更好躲，也承受更多。順利避開，并且拍地，土墻！風刃來襲，四元素最快的力量！土墻只是一阻，然后略大身影也被土元素結晶打成了骰子。而這一阻夠我躲一下了，側后翻，讓出第一發尖錐的位置，激突。風刃能量迅速消耗，第二錐已到，風刃應聲爆碎！還有三根以及這被阻的兩根可沒消失。

　　略小身影有點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景象，然后放棄了掙扎，那道風刃已經是她全部的神力了。

　　“藍隊勝利”字幕出現

　　空間扭曲，我們回到剛剛登錄的地點。紫打了個哈欠，這層次戰斗對她太無聊了些。

　　“好啦回去交差。”我招呼零和紫。退出空間。

　　“挺快啊”阿爾菲利亞姐姐正一手恰著瓜子，一只手拿著地位等于前世電視機的大型投影契械操控器，找她喜歡的八卦信息。

　　“我記得我倆在沙發上來著。”我從軟墊上起身。

　　“還說呢，你倆也不怕失枕”阿爾菲利亞姐姐滿是戲謔。

　　我滿頭黑線。

　　“得了，結束了就繼續去訓練吧。”阿爾菲利亞姐姐揮揮手，接著找節目去了。

　　我們點點頭出門，天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