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烈日下,沈遠靜立在傘下。傘不是給我打的。傘下還有一個女孩兒,怎么形容呢,很美艷,和我一點兒不像。我不知是喜是悲。
“她是誰?”我還是沒忍住質問的語氣。脫口而出的話,沒從大腦經過。
“我們分手了,你提的。”沈遠一針見血,我和他沒關系了。
你看,我都忘了。在這之前我還興高采烈地想告訴他,我今天面試通過了。
我都忘了沈遠是什么人了,他身邊從來不缺人。
沈遠是我初戀,談了四年。我和沈遠高中就認識,準確說,我高中就認識沈遠了。那個時候的自己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傻氣,大概是太無所畏了。
我追了沈遠三年,他在高中畢業典禮答應了我。我是個膚淺的人,我的喜歡就是從沈遠這張臉開始的。但也不全是臉,偶爾也憑感覺。
比如運動會的下午,我坐在操場臺階上勤勤懇懇地寫著加油稿,陽光照在沈遠舉的傘上。想吐槽他個男生比我還怕曬,抬頭卻發現,傘下罩著的人是我。就一把傘,我的小鹿撞得快要累死,我覺得他可能有點兒喜歡我。
于是我更加努力地追沈遠了。好吧,也算不上追。我和他一個班,用盡我的“關系”和他做了同桌,我覺得可以日久生情。最后結果證明,好像有用。
那個時候的自己無所畏得讓我羨慕。
畢業晚會那天,我們還是穿著校服,學校并沒有因為我們畢業了而允許我們放飛自我。沈遠穿著藍白色校服,站在臺上作為優秀畢業生發言。他就是妥妥的小說人設,高顏值,高智商,除了體育不太好,幾乎找不到缺點。所以,和他做同桌,還有一大目的就是為了擋沈遠的桃花。
“沈遠,畢業快樂。”我站在昏黃的路燈下,抬頭看著沈遠。他太高了,也不愿為我低頭,我只能抬頭。
“畢業快樂。”淡淡一句,沈遠對每個人都很紳士,客氣又疏離。
我默默醞釀著情緒和臺詞,沒錯,我要和沈遠告白。
“我喜歡你。”我低頭了,覺得這個時候再抬頭看著他,我不敢。
沉默了一會兒,“那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嗎?”沈遠搶了我的臺詞,我懵了。
沈遠低下頭看著我,嘴角微微上揚,笑到我心里去了。
“愿不愿意?”沈遠又問了一遍。
我捏了捏臉,有點兒疼,是真的誒。可是,我好像嗓子被堵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于是我就一個勁兒點頭。
沈遠抬手摸了摸我的頭,“你怎么這么可愛啊。”
我的臉刷的一下更紅了。
但我還是提了分手,因為沈遠太無所謂了,無所謂到,我感覺不到他的愛。
在一起后,他和我說過最多的話就是,“你怎么這么笨啊。”這里面不是質問的語氣,相反,好像有對我的縱容。
我看不懂導航,站在原地不知往哪走。猶猶豫豫,給沈遠發了定位,他來得很快。見面第一句,“你怎么這么笨啊。”沒有責備的語氣,只是拉起我的手就走。
后來很多時候,我都會聽到,“你好笨啊。”不過有點兒不耐煩了。
他還很紳士,出了事,不能找他,不然我就是道歉的一方。可我要的不是紳士風度,我想要的是護短。
周圍熟悉的人都知道,是我無所畏地追求沈遠,也是我提的分手。只有我自己知道,沈遠無所謂。在一起和分開都是。
回去一個人蒙在被子里,絮絮叨叨地和閨蜜說了好久。我這種人,有事不說出來,是會憋死的。
但是,我也不知道我交了個什么損友。在我哭得稀里嘩啦的時候,她說,“沈遠怕早就在等你這句分手了。”下意識的護短,反駁的話到了嘴邊沒說出來。好像也是,不然他怎么會隔天就又和別人在一起了?他那樣客氣疏離的人,主動提分手的概率為零。
我和他提分手的時候,喝得上吐下瀉,很不體面。然后我就趁著酒精上頭提了分手,他答應了。他在來給我這個醉鬼開門的時候答應了,干凈利落,體面。你看,我本來是想讓他哄哄我的,可人家連半句挽留的話都沒有。
我一個人蒙在被子里,想著,我怎么也要把沈遠忘了,發毒誓的內種。結果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我才想起來,這房子是我和沈遠合租的。于是我更加堅定了不能出去的想法,憋死都不出去。
我于是在房間里待了一晚上。可人有三急,我實在忍不了了。想著沈遠應該早睡了,我躡手躡腳地從房間里出來。
剛出來,就看見沈遠躺在沙發上。我壓住往回走的沖動,若無其事地走到廁所去。
從廁所出來,躺著的沈遠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我準備啥也不說,直接打道回府,被叫住了。
“愿愿,你過來。”我一動不動,我不該過去。
然后我就看見沈遠搖搖晃晃地起身,然后搖搖晃晃地向我走過來。他還是好高,我還是要抬頭才能看見他。
然后他抱住了我,那么高一個人,彎了腰靠在我身上。
“愿愿,我錯了。”溫熱的氣息灑在脖頸上,突如其來的服軟,我差點兒就原諒了。
可是他吐了,吐了我一身。我只好扶著他去了他的房間,他太沉了,壓得我喘不過氣,累死了。我把他放在床上,準備出去拿水。他那么愛干凈的人,要是我知道自己喝醉了,還吐了一身,不得炸毛。
我又被拉住了。我這個心胸狹隘的人。我就像他那天扯開我的手一樣,我把他的手從我的袖口上扯了下來。
不過我還是幫他清理好了,然后我就去睡覺了。其實沒睡著,腦子里亂亂的,沈遠,他,算是在挽留我吧。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因為第一天入職。從小到大,我總是在第一次之前緊張的要命。
我站在鏡子前,鏡子里的我,黑眼圈真重。收拾好出來,準備拿包出門。第一天,要在外面吃早飯。好吧,就是我昨天晚上忘記準備了。
看到餐桌上放著的早飯,我也沒多吃驚,畢竟家里還住著個人。
“早飯是給你買的。我搬出去住,房租你也別轉我了。”
字條上的內容我看的一愣一愣的。他昨天晚上是人格分裂了嗎?剛道完歉,然后搬出去,為了撇清關系?我一腦子問號。打開手機把錢轉了過去。房子是合租的,我付一半錢,占所有空間,過意不去。
我站在事務所門口,成功成為了一個朝九晚五的社畜了,雖然還只是個小助理。
我坐在工位上,和帶我的前輩打招呼。“師傅好。”沒理我,我就閉嘴了。大概是和沈遠待久了,我也不那么無所畏了。
“去把這份文件打印下,等會兒要用。”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是在和我說話。
“好嘞,師傅。”然后就屁顛屁顛去打印了。
第一天的社畜生活,單調,忙。我的第一天就在,接電話,接待客戶,打印資料,準備資料,端茶倒水中結束了。
第一天上班,談不上累,只是忙起來了,我就停止胡思亂想了。
下班后,我慢悠悠地走了回去,就突然想壓馬路。
我一個人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上,漫無目的。我想起來有一次,我拉著沈遠壓馬路,他一邊說我麻煩,一邊默默牽起我的手。“你好麻煩。”對呀,我真麻煩。
從電梯出來,邊走邊從包里拿鑰匙。老遠就看見家門口站了個人,有一瞬間,我竟然希望是沈遠。如果他再和我好好說一下,我這個沒出息的就原諒他了。
“姐,你回來了。”徐晨樂,我異父異母的弟弟,他怎么在這兒?
“你不應該在學校上課嗎?怎么在這兒?”我邊拿鑰匙開門,邊問道。
“爸讓我過來的,再說了,我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徐晨樂好像長高了不少,我看他都要抬頭了。
“走吧,進來。”還好沈遠搬走了,不然我可沒辦法收留他。
“也不是來找你的,我女朋友在這兒上學。”徐晨樂的聲音又突然響了起來。
我有點兒不信。“你談戀愛了?”
“就你能談?我成年了好吧。你們都認識。”徐晨樂一臉驕傲。
看他這反應,我一猜也知道是誰。這小子可以呀,把自己喜歡的姑娘追到手了。
“我姐夫呢?”徐晨樂進門第一句就這么問道。
我反應也夠快。“你目的單純嗎?一進門就問他。”
“不單純,我就是替爸媽來考察敵情的。”徐晨樂招的也夠快。我早就告訴爸媽我有男朋友,只是沒說是誰。而沈遠也從沒問過。
果然不確定的事不能說,不然就是給自己挖坑。
“分了。”我平靜的語氣連自己都有些意外。
“不是吧?我還沒見過呢。”
“別八卦了,洗手準備吃飯,我點了外賣。”我實在懶得自己做飯。
說曹操曹操到,正說著門鈴就響了。
“快點兒,快點兒。我都餓了。”徐晨樂已經坐在餐桌旁準備好了。吃飯倒是積極。
開門,不是外賣。
“我過來拿點兒東西,早上沒拿完。”沈遠站在門外。
我讓開讓他進去了。他進去掃了一眼餐桌旁的人就直奔臥室,拿完東西就直接走了,簡直一個干凈利落。
“我去,這就是傳說中的姐夫嗎?還挺帥。”徐晨樂真是閑不住。
“那當然,你姐我的眼光會……”話沒說完,我想起來,我們沒關系了。
“外賣來了你就先吃,我去洗個澡。”說完我就直奔臥室了,我害怕我個沒出息的會哭出來。
我沒辦法無所謂到不在乎。一個人靠在門上,我又不那么想哭了,哭多難看呀,我不要。
然后我就躺在床上睡著了,知道徐晨樂一個勁兒的敲門我才醒過來。
“你干嘛呀?”我有點兒煩悶。
“你不是要洗澡嗎?我看你一直待在房間里,也不出聲,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徐晨樂摸了摸腦袋。
“困死了,直接睡覺。”我準備推門繼續睡。
“我睡哪兒?要不我睡姐夫內屋?”徐晨樂這一問給我整清醒了。
“你睡我屋,我睡沙發就行。我給你換床被子。”我幾乎沒怎么思考就安排了。
“好。”徐晨樂也沒多問。
我給他換了床單,拿著床單被子去了沈遠原來的屋。
屋里什么都搬走了,只剩下那個孤零零的小夜燈。今年他生日我送的禮物,親手組裝的。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實在睡不著。沈遠他怎么永遠都不會低頭呢?
我抱著被子睡在了沙發上,那個房間待不下去。
“我出門了,今天要去找我女朋友。”剛睡醒,打開手機就是徐晨樂的消息。
小兔崽子,都有女朋友了。感慨完一看,八點半了,我要遲到了。第二天吶,我起來急急忙忙收拾一下就沖去了公司,飯都沒吃。
我氣喘吁吁地坐在工位上,還好沒遲到。“小許,沒吃飯吧,給,買多的。”面前是從隔壁工位扔過來的包子。“謝謝師傅。”果然師傅人美心善。
一天又晃晃悠悠過去了,我這兒轉轉那兒轉轉,回去天也黑透了。
“徐晨樂還沒回來?”我站在樓下不禁覺得,現在孩子精力真旺盛。
開門后,沙發上又坐著個人。“徐晨樂,你在家怎么不開燈?裝神弄鬼的。”我一邊吐槽一邊打開燈。
開燈后走到沙發前我閉嘴了,沙發上坐著的是沈遠。我剛打算開口問他怎么進來的,才想起來,他鑰匙沒給我。
“你這么快就讓他住進來了?”沈遠的語氣怎么和那天我質問他的語氣那么像呢?我被問蒙了。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沈遠拽著坐在了沙發上。秉持著保持距離的原則,我往邊上挪了點兒。又被拽回去了。我不知道他要干嘛,湊近一點兒就是撲面而來的酒氣。
我這個人總是在一些場景下出神。和沈遠在一起這么久,他唯一一次護短是在喝醉的時候。高三剛畢業,大家一個暑假里都是這兒玩那兒玩的。一次同學聚會,大家多多少少都喝了酒,畢竟好不容易解放了。喝了酒的人容易口出狂言,于是我就被攻擊了。那群沈遠的“迷妹們”說的話什么都有,全都是我配不上沈遠,我勾引他。你看看,才高中畢業的人,說話都這么難聽。沈遠唯一一次護短就出現了,他把我拉過去,一臉嚴肅地對她們說,她是我女朋友,輪不到你們來指指點點。可能是唯一一次,都過去四年多了,我還記得清清楚楚。除此之外的沈遠,永遠紳士,永遠替別人著想。
肩上的重量讓我回過神來,沈遠把頭又靠在了我肩膀上。我推了推他,沒推動,或者說,我沒太用力。
“愿愿,你別老推開我行嗎?”沈遠瞇著眼好像很累的樣子。
我看不懂他,為什么這么矛盾。喝醉了和清醒的時候這么矛盾。
他天天買醉,見我的頻率比在一起的時候還高,我差點兒以為他多深情。
我還是推開他了,畢竟他身邊不缺人。松開他,我就去睡覺了。我不覺得我和他能有什么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后早就沒了沈遠的影兒。徐晨樂站在廚房不知道在干嘛。
“他人呢?”我看向徐晨樂。
“什么人?”徐晨樂真是不會撒謊,耳朵都泛紅了。
我沒繼續問,挺沒勁兒的。
我每天公司家里兩點一線,也沒什么閑心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姐,我明天就回去了,今天想請你吃個飯。和我女朋友一起。”徐晨樂摸了摸耳朵,還知道害羞了。
“行,我去見見我弟媳。”也沒什么事就答應了,畢竟這小子明天就回去了。
我到的時候徐晨樂和他女朋友都還沒到。請人吃飯還有遲到的道理,我只好再等等。
沒等來徐晨樂,等來了沈遠。我沒在意,只當他也在這兒吃飯。
冤家路窄,沈遠來了,后面就是徐晨樂。
徐晨樂這孩子打小就不聰明。老遠就朝我打招呼。“這兒,我在這兒。”我看得見你在那兒,不用這么大聲。我只好起身去和徐晨樂他們打招呼,第一次見未來弟媳,得留個好印象。
剛起身就被人拉住了,回頭一看,又是沈遠。他這幾天這么喜歡拉人的嗎?
眼看他就要把我拉走,我只好和徐晨樂他們說一下,“不好意思哈,你們先點菜。”說完我就被拉走了。
我被沈遠一路拉著,轉身進了一個包廂。好家伙,一個人來吃飯還訂包廂,真奢侈。
“許愿。你是不是沒有心?這么快就有新男朋友了。”見面第一句就是質問我。他從來沒了解過我,也不知道徐晨樂是我弟弟。在一起四年,還有之前的三年,他竟然一點兒不知道。
“我……”我還沒來得及反駁嘴就被堵住了,沈遠俯身吻了我,很輕的一下。
“許愿,是你追的我。”我點了點頭,是我追的他。
“你憑什么提分手?憑什么?”沈遠的語氣越來越不好。
我被問急了。“憑什么我不能提分手?就因為我追的你?”說著說著我哭了,忍不住。我這樣的人,吵架都吵不贏。
沈遠估計也沒想到我會哭,急急忙忙伸手給我擦了下。“愿愿,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
我沒看出來。我又抽抽搭搭的開口了,“那你要干嘛?”
“我以為你就是鬧小脾氣。”原來他是這么想的。也是,我和他在一起,就沒吵過架,這次冷戰即分手。
“沈遠,我不是離了你就活不下去了。”我實在想不出什么罵人的話了。
沒等他回答我就又開口了,既然撞上了就說清楚。“沈遠,你太無所謂了,太冷靜了。出了事找你,你會讓我道歉,因為你站在別人的角度考慮。你不喜歡嬌縱的女孩,在一起這么久我就從來沒有過多的要求。細水長流好像也不錯。可我要的不是你的紳士風度,我希望你能站在我這邊。你一定很好奇,都這么久了,我怎么又突然和你說分手。我去面試的前一天我和你提的分手,那天白天你說你沒空陪我去買衣服,可我在商場看見了你和另一個女孩,你臉上的笑容我好像很久都沒見過了。你是個合格的男朋友,起碼沒和我戴綠帽子。可是如果這段感情讓你累了,你就說呀,我也不是會死纏爛打的人。其實我這個人挺沒出息的。我當時在想,如果你來找我了,好好和我說了,我就原諒你了。可你沒有,你永遠高高在上,你永遠無所謂。那你為什么要喝醉了三番五次往我那兒跑,還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可第二天你就又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你太矛盾了。沈遠,我可能和你待久了,我也變的無所謂了。我死心了。”
我一口氣說完,終于輕松了些。
我看不懂沈遠在想什么,他沒說話,安靜地看著我。
“要沒什么。我就先走了。”我拉開門就打算出去。
“愿愿,我……我……”沈遠抱住了我,我就任由他抱著。他半天也沒在說出一個字。
我拽開他的手,拉不開。“許愿,我錯了,我都改。”沈遠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我松手了,又哭了,想笑又想哭。
“你原諒我,好不好?”沈遠好像第一次這么和我說話,我腦子宕機了。
見我半天沒開口,他又說。“許愿,你不是說我可以向你許一個愿望嗎?我許愿讓你回來,行嗎?”腰上的手松了點兒。
我被轉了過去,和沈遠面對面,我沒看到他猩紅的雙眼,我根本就看不見他的眼睛。
他又俯身吻住了我,這次好像很生氣。我有些喘不過氣了,他才松開我。
“你答不答應?”沈遠低頭看著我,他的黑眼圈真重,他可能也和我一樣沒睡好。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他又堵住了我的嘴,他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我都呼吸不過來了,我又推開了他。“那內天那個女生是怎么回事?你沒時間陪我,有時間陪她是吧?”我一說話就又想哭了。“那是個男的,和我一個寢室的。那天是為了學校活動去訂服裝的,和他笑是因為提到了你。”他說話的語氣特別急,好像生怕我跑了一樣。“他們幾個還說下次要見你呢?怎么辦,女朋友給不給見?”他又抱住我,跟個大型玩偶似的。我偏過頭去不理他。“不給見。”
“愿愿,我們好好的。”沈遠把下巴抵在我頭上,小聲地說道。也許他是在自言自語。
“我好像也有點兒無所畏了。”沈遠笑了笑,笑聲很爽朗。
沈遠擦了擦我的眼淚,又把我帶了出去,和徐晨樂坐在了一塊兒。
“姐夫,你看吧。我就說我姐肯定會原諒你的。”徐晨樂笑瞇瞇地看著我們倆。原來是有人叛變了,不然怎么會遇到沈遠。
“我姐在家里哭的稀里嘩啦的,還以為沒人知道。”徐晨樂一邊給女朋友夾菜一邊說道。
于是我們四個人就在一起吃了頓氣氛微妙的晚餐。
后來才知道,那天晚上,徐晨樂和沈遠打了一架。我不知道。
沈遠好像真的變了。
他又搬了回來,每天除了上班,我倆幾乎都待在一起。以前他總是有很多事要忙,好像永遠都停不下來。
他會護著我,和很久很久之前的那次一樣。
我們也去見了他那群朋友。那個被我誤會的男生知道了以后讓其他人嘲笑了個遍。我才發現,沈遠有時候也是三句不離我。
只要他來,我可能就原諒他了。因為他是沈遠,是那個在我心里住了好久的人。我是沒什么出息了,對于他,我做不到,我就是戀愛腦,你管我。
我和他的分手,兩個禮拜又回到了原點。
“我好像也變得無所畏了。”沈遠笑著說,和很久以前一樣明媚的笑容。
“那正好,我現在有些無所謂了,因為我已經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