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勸張繡獻嬸
宛城是個不大不小的城市,從營帳到張繡宅邸并不算太遠。
然而三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從上午走到了吃午飯的點兒終于到了,門前的吉祥物們依舊威武雄壯,彰顯著居住在此地的主人的地位,然而如今門可羅雀的樣子,也展現出了此刻張繡的落魄。
因為張繡投降,所以仍被曹操命令掌管著宛城的一切,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新來的人才是這座城市真正的主人,便少了許多往日的輝煌。
“爾等何人,膽敢擅闖太守宅邸!”張宅的門房見到雄赳赳氣昂昂騎著三匹高頭大馬,緩緩準備進入張宅的三人,厲聲喝道。
雖然這張宅已經失勢,然而張繡依然是曹操任命的宛城太守,還是有些許往日作威作福的風格,一般的兵丁并不太放在眼里,而且這三人孤孤零零,一看就不像大官。
“瞎了你的狗眼!此乃當朝司空之子,豈敢如此無禮!”打狗還得看主人,想欺負主人也得先過護主犬這一關,典韋身為曹操的貼身侍衛,自然是對于曹操這位愛子極其護佑。
“當朝司空是誰?聽都沒聽說過!”這門房雖然聽得真真切切典韋的言語,但是卻并不認得司空是誰。
“攻破你這城池的便是當朝司空,你可知曉?”這次倒是曹安民說了一個讓這門房明明白白的言語。
“公子請進,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公子海涵!”這門房終于明白這位人畜無害的公子是誰了,趕緊一改先前的態度,引導三人進入了張宅,并且先行去通報,一路走還一路嘀咕:“早這樣說不就好了嗎?還什么當朝司空,老子哪里曉得啥叫司空?”不過因為太遠,曹昂等人不曾聽到。
門房進屋去稟告張繡,張繡大吃一驚,來不及收拾便出來迎接,在他的眼里,如果他張繡是這宛城如今的土皇帝,這幾位便是這宛城的太上皇。
幾人進到府中,當然不敢直接說明來意,不說這張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是一個平頭百姓,這也是頗為忌諱之事,雖然是一個寡婦,但是終究是張繡的嬸嬸。
喝喝茶,東扯扯西拉拉,后院傳來陣陣香氣,顯然是張府飯已經做好,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此刻正逢飯點,曹昂等人當然是故作姿態想要離開。
“張太守想必要用午飯,我等還是先行回去吧!”曹昂作勢要走,起身招呼著曹安民和典韋。
這張繡哪能讓這幾位就這樣走掉,這來了一刻鐘,光東扯西拉,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想必這幾位還是有一些事情想要交談。
“公子還請留步,某已經吩咐廚下準備好飯菜,想必公子還有事情吩咐,邊吃邊聊。”
就這樣一個要走,一個要留,拖拖拉拉,一直到飯菜都上齊了,也沒見曹昂這三人挪動半步,完美的展現了蹭飯吃的精髓。
因為今日有貴客,張府之中其他人并沒有得到上桌的機會,只有張繡陪著曹昂三人吃吃喝喝,其實對于曹昂來說,吃吃喝喝并不重要,要知道這三國時期,一些在現代稀疏平常的東西,在那個時候都還沒引進來。
簡而言之就是食物種類不豐富,調料不豐富,烹飪方式不豐富,酒也只有那渾濁的黃酒,像這張繡身為一城太守,用來招待貴賓的食物也不會比后世一個小康之家日常的飯菜更加豐富,更不用提那豐富無比的“滿漢全席”。
不過曹昂這一行“炮灰三人組”來這里,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張繡之嬸也。”,便不做過多計較了,只是機械的吃著飯,回答這張繡有一搭沒一搭的問題,然后想著如何能引出鄒氏這個事情。
然而思來想去,都沒有想到一個萬全的方法,能讓不觸怒張繡的情況下,來達成目的,曹昂只好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試探。
“張太守這家中還有何人?”雖然是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試探,然而曹昂還是不敢直接上來就放大招,還是想循序漸進,步步為營,慢慢的探一探底兒,免得弄疼了張繡,咬上他一口就不好了。
曹昂問起來,這張繡只當是拉拉家常,并未敢有半分隱瞞,竹筒倒豆子,嘩啦啦的是干干凈凈。
然而曹昂卻從這一大串人名中并未找到自己所要找的關鍵人物,本著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精神,這次直接了當。
“聽說太守族叔父張濟家眷也與太守住與一處,可有此事?”
曹昂此言一出,雖然并未指名道姓鄒氏,然而自從嬸娘鄒氏寡居這半年以來,覬覦其美色者不計其數,甚至于張繡本人,若非倫理綱常所限,也想一親這位嬸娘芳澤。
很明顯,這三人來此地也正是為了這位千嬌百媚的嬸娘,然而張繡雖然這般想法,卻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族叔去歲仙逝,只留下一嬸娘鄒氏居于后院。”
“那鄒氏是否另外婚配?”曹昂這問的就有些無禮了,因為兩漢雖然開化,卻是開化程度不一。
西漢前期,并不提倡女子“從一而終”。封建正統思想家也只是論述“男尊女卑”的命題,并沒有對女子的“貞節”進行闡發。當時,雖然出現了“貞”的字眼,但涵義卻與其后的“貞”卻有所不同。它僅僅是要求女子在丈夫死后能依禮守喪,并非規定寡婦不得改嫁他人。
東漢時期,婦女恪守“貞節”進一步受到重視。封建皇帝頒布的褒揚貞婦詔令的次數較西漢多的多。被影響的地區范圍,也超過了西漢。在東漢畫像石、畫像磚和壁畫上,節婦與孝婦的題材占有頗為重要的地位。
因而,曹昂問的這個問題簡直是在赤裸裸的抽打的張繡的臉。
而張繡的臉,仿佛卻是被抽過一般,一陣陣難分青紅皂白。
張繡籠在袖子中的手都要掐破自己了,終于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咬著牙:“還請公子自重,嬸娘乃是貞潔之人,不可褻瀆。”
“張太守還請息怒。”曹昂早已預料到這句話會讓張繡產生異樣的情緒,然而還是完成自己那個便宜父親的任務更重要,“家父聽聞太守有位嬸娘美艷不可方物,因而想納做妾室,派我等三人前來,正是為了展現誠意。”
與曹昂顯得頗為平淡形成截然反差,張繡這次是直接暴怒了,伸手指著曹昂三人,氣的有些說不出來話,然而意思很明顯,是讓曹昂等三人滾蛋的意思。
對于張繡這種人來說,這與羞辱其本人并無二般,正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此時此刻,張繡表現的極其像個男人。
“張太守,何必如此?有話說出來便好,如果張太守說不出來,想必太守府上有位賈詡先生,或可問問他的意見。”曹昂此刻表現的頗為善解人意。
“老朽不才,竟然能被公子惦記,實在是三生有幸。”曹昂話音剛落,屏風后邊傳出來一個尖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