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莊氏,左等右等也不見張姮回來,心急如焚,出門尋找也是無果。剛想去求皇上派人出營尋找,路過一個帳子時,竟聽到競陶和另外兩人在外交談,因事關張姮,莊氏便駐足偷聽。
競陶說:“今白日這事,誰也不知道,你們也一個都不許說,如果人找回來了,你們就說是她自己頂撞本公主,搶了新馬跑了?!?p> 杜焎擔憂的回稟:“可是殿下,那小村姑硬咬臣下,皇上降責下來怎么辦?她若是受了重傷,倒好辦些,萬一她安然無恙......”
競陶輕蔑的說:“那匹馬性子最烈,即便她能脫身,也絕不會輕傷了事,你們怕什么?出了事自有本宮和珣王替你們擔待?!逼渌四母也粡?,連連稱是。
而躲在帳后的莊氏,此刻恨不得沖上前去撕碎競陶那張臉,可又立即冷靜下來;此刻不是沖動的時候,最要緊的先將人找回來。轉身便往皇營奔去,但跑到半路,猛地撞到一個人,正是是金陵郡王李珌,只見身邊的副將呵斥:“你這奴才好大膽,沖撞了郡王殿下,還不跪下。”
“郡王殿下!殿下恕罪。”莊氏慌忙要跪,被李珌阻止,看她慌張反問:“你是哪位主子的女侍嗎?怎么慌成這樣?”
“王爺,我家殿下是長河翁主,我家殿下不見了!”
“不見了??”
“從正午就不見人了,奴婢把大營全找遍了,只聽有人說看見她被一匹驚馬劫走了,奴婢正要去向皇上稟明?!?p> “事關重大!廖祈,你跟本王立即出營去找翁主。”李珌神速,立馬帶著三隊人馬出營尋找。
另一邊張思戚鬧了一天,身心具乏,免了晚膳與妃嬪眾親貴同宴,緩了緩心情吩咐就寢。哪知萬順卻告知他,莊氏前來稟告長河翁主不見了。
張思戚聽罷一愣:“人好端端的怎么不見了?”
萬順:“奴才也不知,不如讓殿下的女侍覲見,詳細說一說。”
張思戚卻一臉疲憊,吩咐道:“算了,鬧騰這半天,朕都乏了,你讓鮑挄帶一隊人馬去找吧?!?p> “是......”萬順領旨,將張思戚的話傳給莊氏,見皇帝如此敷衍了事,莊氏當然氣憤不已。萬順卻寬慰她:“夫人莫急,許是殿下跑的遠,迷了路,陛下已恩準鮑統領親自去尋,相信絕不會出事?!痹拕傉f完,就見剛歸營的李珌風塵仆仆前來皇營,莊氏見到李珌,立即詢問張姮的下落,但李珌卻苦惱的說:“我帶著人已經四處找過了,始終沒有殿下的蹤跡?!?p> 莊氏聽罷簡直要暈過去,跪下懇求:“王爺,求您如論如何也要找到我們殿下啊?!?p> 李珌道::“你別急,本王回來就是向皇上請旨,多派人手去尋人?!?p> 萬順跟著說:“殿下,陛下剛才下旨,讓鮑統領帶人去尋找翁主殿下?!?p> 李珌道:“如此正好,我回來再找些幫手,相信一定能把人找回來?!?p> 莊氏忙拉住他道:“殿下,天色要暗了,您帶奴婢一起去吧,奴婢熟悉我們主子,奴婢肯定能看到的?!?p> 萬順也跟著勸說:“是啊,殿下不如帶個翁主的近人,兩隊人馬一起找,想必一定能找到?!?p> 李珌答應,讓隨從帶著莊氏同騎,還未來得及喝口水,大隊人馬又出營去了,而鮑挄接到圣旨也出營去了。
親王以上的人并不知曉,但東武侯等臣下很快就收到了消息,杜焎回了父親,也一并前往,杜焎之父杜炚只是光鹿院的文士,因姑母是先皇的妃妾,和皇族有些淵源,但事實上家道早就中落,自己明面上受皇上重視,但也無過多權勢。他見兒子如此長進,心里還高興。卻不知杜焎心里想的卻是先一步找到張姮,至少將功補過,施以好處讓張姮保守秘密。
且說張姮,孤身在大山之中,偌大的林子除了蟲鳴,也只有山風撩起樹葉的沙沙聲,更別提人影。何況山里不同外界,天色暗的非快,她人一路沿路摸索,一邊在記憶中尋找回去的路,早就身疲力竭。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手上被蟄的傷口愈發紅腫,也不知道后來碰到的蟲子是否有毒,全身開始間歇性麻軟。
張姮看著自己在墜馬的之后就用衣帶綁住的手腕,心灰意冷,最原始的辦法也效果甚微,為今之計就是盡快找到人煙才能獲救。
一陣寒風吹過,身上正午時分的單薄衣衫,到了日落根本不頂用,連著打了幾個噴嚏,環抱著自己哆哆嗦嗦地想找個地方歇腳,卻禍不單行,腳下踩到一塊苔蘚,整個人摔到矮陂下,渾身更是疼。
許是認命,也許是真的無力了。張姮就著摔倒的姿勢好久沒有動彈,看著微暗的夜空,心中哀傷,身處絕境下,一時間竟哭啼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張姮都要放棄,可由遠及近的馬蹄聲,給張姮帶來了活的曙光。
她掙扎起身,從矮坡中爬出來,張姮想呼救,嗓子卻沙啞得發不出聲音。但萬幸的是馬蹄聲越來越近,而且就在自己的方向停下。張姮感嘆天不絕人,她甚至聞到了馬匹和火把的氣味,也第一次覺得雜亂的聲音是那么美妙。
周圍變得黑了,可她還是一下就看到了鮑挄,而鮑挄明顯也看到她了,本以為得救的張姮,事情卻反轉的叫她不可置信;鮑挄只回頭吩咐了部下幾句,就率部眾催馬絕塵而去。
張姮心中錯愕、驚恐、憤怒不已!方才明明已和自己對視了,又何況她身著紅色的騎服,天色再暗,眼神再不濟也絕對看到她,而他竟然走了。張姮想呼救,可頭愈發的疼,甚至嘔吐起來,張姮雖然昏沉沉,但也知道不好。
聲音已經遠離,生的希望也就此斷絕。
張姮悲憤交加,眼前一黑,便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