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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王姬傳

七十五 蒸騰

長河王姬傳 步南宮BNG 4649 2022-03-20 10:55:14

  早朝如常,可今日的張啓之卻體會到什么是水深火熱;范佳之事并未被人提及,謝珖也一如既往那般鎮定自若。

  張啓之看著他都不禁佩服,自己的兒子明明做出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還能裝得道貌岸然。兩相比較,忽然明白這一切其實就是個圈套,而引線就是謝舷。

  當初若不是他來賄賂阻礙了自己的秉公處事,他怎會設計冤案移宮換羽?!事后又以名冊為餌,害他一步步陷入困局。可脫罪后謝家仍不甘心,又讓謝舷帶著寶藏圖引誘,結果折損了得力的手下,更害得他為求自保不得不以身犯險,乃至于背負的罪責和人命愈來愈多,手上也沾滿了鮮血。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謝家啊——!

  原來如此!還當是他們投靠,實則是請君入甕!都是他們和張昱一起來聯手陷害他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們的密謀,想要設計一舉擊潰他!好讓宬王繼續器重謝家,以后穩坐朝堂。

  張啓之目光怨毒地盯向張昱,看著他那孱弱不堪,認定這就是的迫害,更完全是出于嫉妒!

  嫉妒他張啓之有個完好的身體,卓彩斐然的才情,無與倫比的容貌,超脫皇子的氣質,更記恨那些側目于他的朝廷大臣給予的美譽。于是他聯合謝珖這個權臣處處打壓他,遏制他,讓他宣親王的光芒被一粒塵埃玷污,失去一次又一次唾手可得的地位和權勢!

  張啓之后悔了,但不是后悔他害死了多少人,而是后悔現在才看清張昱和謝家的真面目。他覺得若不是因為他們,也不至于到后來污穢滿身,讓事態的發展越來越脫離掌控。

  若一開始他全權揭發謝家的罪行,那扳倒了丞相對他的仕途又有何阻礙?反而他會因此更加平步青云,甚至在皇帝心中超越張昱的地位,到時他又豈止是中廷太史令?

  ——后悔,當真是后悔!

  下朝后,張啓之一身疲憊地回府,卻不想謝舷早已在廳內等候。一看見他,張啓之就怒不可遏,又聽他說是來詢問范佳的事,立即認定了猜測——他謝家就是張昱的同謀,是來整垮他的奸佞。

  謝舷倒不知張啓之將他誤以為是宬王一黨,他現在只揪心一件事,那就是本已逃亡的范佳而今被抓,也后悔早不將人滅口。急道:“王爺,今早小人得知早已逃走的范佳出現在了城里,叫人去尋,卻發現他藏匿的地方像是發生過毆斗,不僅如此,還發現了這個。”

  他說完掏出一塊裹得嚴嚴實實的布,一層層打開,里面竟還是塊兒布,只多帶著血。張啓之嫌惡地問是什么,謝舷急道:“王爺,您之前不是說被人搶走了一塊沾著血的包袱嗎?這塊布,這塊布可也不是什么做衣衫的料子!您看看是不是被奪走的那塊啊!?”

  張啓之不耐煩道:“別疑神疑鬼的!這是什么東西本王怎么知道!”

  謝舷精神焦躁,顯得跟平日相差甚遠,他竟舉著帶血的布到張啓之跟前喊:“王爺,這是不是還請您告知啊!小人知道那名冊一直在王爺手里,從不敢問。可小人竟在自己院里莫名地出現了它,您知道這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人前的,也不可能是范佳的,只求您告訴下官,這布當初包裹著的名冊是不是已經被人搶走了!又是否還在您這啊!”

  張啓之這才明白他的意圖,什么包袱皮,不過是個借口,這謝舷準是聽從張昱的命令來打聽名冊的下落,等證據確鑿好來個人贓并獲,萬幸他早已將那燙手山芋借悼念當做紙錢燒毀了——還真是好心機啊!

  不過謝舷演這出戲,怕是張昱還沒確鑿的證據在手。所以他不能自亂陣腳,也絕不能承認,甩開他怒道:“你說的事本王從不知道,勸你也安分守己別妄想什么不該想的,這件事左右是你造的孽,跟我無關。管家,送客!”

  謝舷不依不饒,依舊想問個結果。

  今天天未亮,他的人就告訴他城內有人看見朝廷通緝的范佳,這讓他嚇得肝膽俱裂,沒想到此人還會出現,才要派人去滅口,可院門還沒出,在自家房門前發現了這塊兒特別的布,他頓時就聯想到當初被張啓之做戲帶走不見的名冊,也以為范佳這段時間都被張啓之的人看押著,后來出了岔子,那名冊落入了范佳之手,并用此物來威脅。這可讓他像被丟進了冰窟,要知這地下賭坊和黑錢莊的真相被捅出來,那他謝家可要被誅九族了,于是拿著包袱皮就來找他。

  可如今張啓之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明顯是想明哲保身了。為保命只得連尊嚴都不顧了,可哪想對方就是置之不理,任他撒潑哭嚎......

  張姮在東宮聽阜安呈報的訊息,確認謝舷去了宣王府,冷哼一聲道:“各懷鬼胎的人,怎么可能有信任而言。一個不見蹤跡的人犯,一塊帶血的布,就能讓他們無所遁形。接下來,只要讓謝舷暴露,那從年初至今困擾刑部的各種案子就能真相大白了。”

  阜安努嘴道:“就是可惜了殿下讓我哥買的小院兒了,也不知韶音人放置的蠱蟲能不能起效,這萬一不是他們的人吹奏的曲子不起效果可怎么辦?而且奴才還擔心,范佳這個人的行蹤到底是捏造出來的,萬一久尋不到,那豈不是會讓他們狗急跳墻。”

  張姮道:“我就是要他們急,畢竟現在我們掌握到的人證物證都被他們毀了。只有讓他們親口招認才能將真相逼出來。而且越到緊關節要的時候,我的心里就越不安,畢竟困獸猶斗也會讓他們有掙脫的機會。”

  “奴才一定會謹慎辦的。”

  “你讓小哲子他們加緊籌備吧,另外槿心那有什么消息了嗎?”

  “她傳信來,宣王安插的眼線已盡數查清,只要殿下一聲令下,包括槿綿在內絕對可以一網打盡。另外趙侍衛那邊也加緊尋找草藥的去向。不過宋大夫昨個傳話來,說蘇大公子已經清醒了。”

  張姮道:“好,既然蘇大公子康復了,那刑部也自然可以問詢了,這可是案犯當事人,可不能再丟,也不能再讓人害了。”

  阜安道:“那奴才也去知會趙侍衛,讓他加派人手保護固國公府,斷不能再讓人得逞。”

  張姮點頭:“萬一真有人來襲,若是拼死,那就不必顧慮活口,反正敢做這種事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亡命徒。只若有人逃脫了,切記窮寇莫追。”

  張姮不想調動太大,因為這宮里尚有不少耳目,事情也不能過于急躁。可她萬沒想到當天晚上還是出了事,就在宮門已閉,元樅和賀蘭夫人卻進宮求見,一同跪求張思戚宮廷藥庫中的血參。

  張姮收到消息時已是晚上的子時,聽御前的值守侍監說,元樅夫妻之所以進宮求藥,還是因為此前長陽藥鋪的部分藥材被人購空,而要續命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嚴琦。

  她這幾日總是感覺不適,雖然照例喝著大夫開的安胎藥,可仍不見好轉。就在今日下午,剛剛喝完粥的她忽然腹痛不止,下身更是流出濃血,全家人驚恐忙去尋大夫,可嚴琦還沒等到人就昏厥過去。有大夫診斷說她是驚風受侵失血過多,那個快滿五個月的胎兒已不幸流掉!且這還不是糟的,糟的是嚴琦氣若游絲,看著大人也要不保。

  張姮揪著侍監急道:“怎么會?!不一直好好的怎么會流產的?!”

  侍監忙道:“這奴才也不知道,不過元老將軍帶著夫人和嚴大人還在成望宮請旨。”

  張姮因突如其來的噩耗猛咳不止,卻顧不得喝藥,披上衣服就直奔了成望宮;她都受不得這般刺激,那元嚴兩家又如何經受得住。

  成望宮此刻燈火通明,足見事情尚未有結果,他不顧萬順地阻撓直往里沖,張思戚見了不悅道:“東宮這班奴才是怎么伺候的,這么晚還讓殿下出來受風!”

  張姮忙跪下道:“皇祖父恕罪!只因長河跟二少夫人交好,聽說她出了事,也就顧不得禮數了。”

  張思戚道:“此事太過血腥,并不適合你聽,萬事有皇祖父呢。萬順,你速讓藥庫管事取血參來給元家,再派太醫院所有當值御醫立即去給二少夫人會診,務必將人救回來。”

  元樅等人感激涕零,特別是嚴圳,人一下仿佛蒼老了十歲,而還守著女兒的黃夫人更不必說。

  張姮見罷早不忍直視,可氣氛緊張之余,她卻從張思戚若有所思的表情,察覺到了一絲不妙。

  難道,張思戚想利用這件事來趁機搶奪元氏的兵權嗎?

  乘人之危這是很卑劣的事,但,張思戚做得出來......

  果不其然,就在這短暫的時間里,他開口道:“元氏一門忠烈,怎會如此遭受厄運。還有嚴卿,你們嚴氏也一直盡忠職守,如此實在是讓人于心不忍。不過那血參有百年歷史,相信一定能救回少夫人的命。”

  三人自是感恩戴德,不過張思戚又道:“如今家事連連,你們又上了年紀,朕也是老人,能感到你們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到了這時尚不能含飴弄孫,那多叫人可惜,倒不如......”

  張姮大為火光,忙跪下沉痛道:“皇祖父所言句句叫人傷感,可聽您這么說長河真的很是愧疚,此生也別無他求,只愿皇祖父安康萬壽。但是長河有件事又不得不說,還請您恩準。”

  張思戚見她飽含淚水,暫時不追究她的莽撞,便讓她照實回稟,張姮無奈,只能先將連日來的古怪言明:“皇祖父明鑒,長河那幾天出于好奇想配置些香丸,因御醫說過藥理,便想加些補藥增加益處。可不曾想長陽各藥鋪竟同一時間售罄了不少救命藥材,長河覺得古怪,又覺得皇祖父萬壽將至,這半年來古怪的事也多,所以不得不上心。今日見元老將軍和嚴大人進宮求藥,就知這其中的嚴峻,若非藥鋪能夠買到藥材,他們何苦來叨擾皇祖父呢?所以長河斗膽請您命人徹查,長河真是怕再出事。”

  張思戚或許貪婪,也不擇手段,但禍事連連他第一在意的始終還是自己,所以對張姮的話不得不提高警覺,也成功被話題轉移。可如此一來,張姮就不得不從新部署對梁國人的策略。

  ——畢竟嚴琦性命堪憂,顧不得了。

  等萬順取了血參,元嚴兩家火速回去救人,張姮也暫時回了東宮,可再無睡意,吩咐阜安:“御前侍監說少夫人不過是喝了幾口粥就血崩了,可之前她的胎像穩固,足見這突然不適和元家內闈有關,你去通知宋鈺,讓他停了眼下的活趕緊去元家,務必將嚴琦治好,不能真的一尸兩命!”

  阜安道:“奴才這就去。”

  張姮又道:“這件事突然,難保不會是一個新的陰謀,你讓阜平去找趙彬多仔細盯著城里的動向,特別是固國公府。我怕有人,又想趁機轉移皇上對于周大人命案的注意。”

  阜安道:“難道又是?可這也太惡毒了,僅僅為了自己的私欲,就對一個孕婦下手。”

  張姮不語,只攥緊自己手里的手串;她又想起了林婉青,心止不住地痛......

  元家橫遭不幸,一夜之間傳遍了朝野,原本和諧邸瞬間壓抑成了底谷,可無人敢去打擾。張姮在次日天明又收到消息,經過血參的救治,嚴琦算是止了血回了氣,可仍處在昏迷,于生死間徘徊著。

  后來宋鈺去了,原本就不著調的性子,將沒心沒肺爆發到了極致,要不是他身上揣著東宮的令牌,只怕元浺就將他一劍劈了。

  不過他雖然性子差勁,可醫術是真的高明,不但讓嚴琦醒來,更分辨出元家這幾天熬的保胎藥成分,最后在一個被砸毀的宮廷御賜香爐里找到了元兇。斷定嚴琦連日的不適,是因那熏香里被人摻了足以造成慘劇的益母草和紅花提純物,不過配量特殊,每次只有點點,根本叫人無法察覺......

  張姮之后問道:“保胎藥沒有問題,卻是熏香制造的惡果,宋鈺確定嗎?”

  阜安道:“宋大夫當著元嚴兩家人的面,將碎的香爐片找出來,又讓御醫檢驗,確實不假。元老將軍和嚴大人自是惱火,少夫人身邊的丫鬟也在逐一審問。不過宋大夫托奴才遞話進來,關于那特別的熏香來歷,可能是從元家后院竄出來的。”

  宋鈺的話激起張姮的憂慮,她本身不覺得蕭晴會是做這種事的人,可后院的丫鬟又為什么陷害嚴琦?若是元裳,她又有什么理由?難道就因為嚴琦和她交好?還是,真的是有人想以此讓元翦停下調查的腳步報復元樅嗎?

  還有那香爐,好巧不巧的,正是嚴琦出嫁時東宮賞賜的嫁禮之一,萬一此事被人串聯,那豈不是......這或許才是兇手的真正目的!嚴琦只是遭受了無妄之災,而東宮里的她才是目標。忙問元家現在怎么樣?

  阜安搖頭,面色無奈:“少夫人只醒過一次,自是不好,聽說她夫君、黃夫人、賀蘭夫人和嫂子都在屋里守著她,元老將軍和元大公子等審問調查著可疑人。之后桵公子和翦公子回來了,想是忽然收到家里的變故也顧不得忙了,可這婦人事他們也幫不上忙,只陪著父母安慰。”

  張姮忽然問道:“五小姐在做什么?”

  阜安一頓,他還真沒從外面的傳話聽到關于元裳的行蹤。

  張姮更是狐疑,全家處于悲憤之中,唯獨缺了元裳,這其中必定有鬼。

  于是立刻請旨出宮往元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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