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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王姬傳

四十 歲暮白皚

長河王姬傳 步南宮BNG 4097 2022-05-22 10:24:25

  不管莊褚是去官官相護,還是被黨同伐異,張姮一行都不能耽誤腳程,按方塙記憶中的路徑,取道摸索,只是心境大不如從前。至少那時有方向可尋,可眼下卻是受困雪山。

  可無論如何,路始終都要找到的。

  張姮帶人只往北方而去,這是無奈的辦法,不管落石捷徑在何處,方向總歸是沒錯的。

  初三這夜,即便有雪反襯光亮,可相較以往卻更為漆黑,進程不得不暫時停頓,加上不能燃火,一行人便緊挨一起取暖,遠處看去,倒和山石無疑,成了很好的掩護。不過臨近半夜,一些由遠及近,手持火光的巡兵忽然來了。

  “你確定那些人是往這里去的?!”粗聲粗氣的聲音劃破寂靜,叫張姮等人一驚,不過好在沒叫他們察覺。有熟悉的聲,踏著雪回道:“是,我親眼見那些村民朝著這兒來的,大人您看,這幾日無雪無風,痕跡是明擺的?!?p>  此人正是莊褚,他離開張姮等人便朝著長陽而去,也就和駐扎在五贏山腳的長陽叛軍相遇,他有兵籍,又是騎尉,他信誓旦旦自然對于急于功勛的人極具誘惑。

  隱秘的村人不安且憤慨道:“姓莊的果然賊心不死,他帶人來抓我們了?!?p>  方塙不言,可張姮卻奇怪,他們與莊褚分道揚鑣時,路徑不明,即便對方知道張姮一行是要去落石捷徑,可沒有指引是很容易在山中迷失方向的,他怎么能肯定他們就一定能找到。

  溫沨此時道:“如此陣仗,若是緝拿,只怕也打草驚蛇了,他們不會如此糊涂?!?p>  張姮忙道:“......將東西帶好,悄悄跟在他們后面。”

  ——或許,這是一招投石問路。

  前方人從火把看,約有五十人,裝備著弓箭,并無其他精良,想來他們只當張姮一行是逃難的山民,莊褚并未將此行的目的告知。可對方畢竟也人多勢眾,硬拼他們是敵不過的,唯有智取。

  他們一路昂首闊步,可見此行勢在必得,身后的人腳步緊隨,竟也毫不知覺。等攀爬過兩段濕滑的山路,一同抵達至一處雜亂奇特的地段——看來此地便是通往郢關的小路,莊褚將人引到此地,也不知有何打算。

  張姮等人不敢近前,依舊以外披為遮掩監視。此刻前方似乎發生了爭執,火把變換著,最后分散各處,顯然是準備守株待兔。

  阜平為難道:“現在怎么辦?他們守在這里,想通過都難,何況是劈石開路?!?p>  溫沨道:“這里是唯一的路段了,引開他們也不現實。”

  張姮道:“既是唯一的出路,那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將這五十個人,全部滅口?!?p>  眾人明白,可他們只有十四個人,如何勝過三倍數量的敵人?張姮細心觀察,發現這些人雖然分散,可火把卻未熄滅,不知是有意誘敵還是疏忽大意,對身邊人表示去看看情況,說罷就要挪動,可方塙卻攔下道:“殿下目標太大,我去就好?!?p>  方塙身板較小,若蓋上斗篷蹲在地上,遠看與石頭無二,若說機敏,他也是合適的,張姮無奈,低聲說了聲小心,就放任他去了。方塙知道張姮不在氣惱他,心中一松,便在雪中一滾,沾了雪污,慢慢靠近那些火把駐留的人。

  他一去足有半個時辰,等回來時忙道:“那些人狡猾,我靠近看,發現有的火把只是扎在路上或石頭縫里,不過他們也未閑著,像是在鏟什么?!?p>  難不成這些人在幫忙清理路障?莊褚到底和他們說了什么?是布置陷阱還是被騙的做無用功?

  張姮問道:“你見到莊褚沒有?”

  方塙搖頭:“沒有,前面還有人,我沒敢靠太近。”

  張姮看著火的方向,又看了看天:“我們先不動聲色,等黎明時分再看。”

  黎明是天最昏暗的時候,萬一事態有變,也方便行事。于是各自將斗篷遮好,遠遠看著火苗。他們行至如今,少有睡眠,這一靜止,竟止不住困意。張姮也不能逼迫他們太緊,于是低聲讓他們掩護好,一切有她盯著。只除了阜平,溫沨,小哲子和方塙還陪她堅守著。

  此期間,那些火把也移動著,張姮緊盯,發現似乎很有章法,絕不是替他們在清石開路。丑時四更,張姮肯定這些人正在布置一套陣法,可見是有人洞悉了此處,想要暗施玄機,以抵擋來人進犯。她忙將此事告訴溫沨四人,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些人再繼續下去。

  東宮里,太子留下的書,兵書占據一半,張姮閑暇時便會閱讀,其中有專門描寫軌道謀功,此類不倚靠武力,而是見機布陣左右謀劃,使敵不攻自破。但若陳恬的叛軍中有這樣的人,只怕會是威脅,她必須弄清那人是誰。

  張姮對溫沨四人道:“雖然五人對五十人很懸殊,但是這道關,一定要過。且要在天明之前,你們有什么對策?”

  四人面面相覷,這確實是道難題,可迫在眉睫,也不得不兵行險著。看向那落石,溫沨忽然道:“長陽曾有過地動之災,那里的落石若因此造成,也就表示上方的山石山土最為松動。”

  張姮悄悄起身,讓他們原地隱蔽,便往上面攀爬去。溫沨想阻止,可方塙卻勸道:“若真是松動之地,你有辦法固定陣腳?有力氣阻止?稍安勿躁,殿下一定有對策的?!?p>  溫沨無奈,除去擔憂也別無他法。

  張姮從背后山坡往上攀爬,觸手可及的皆是冰寒無比,可不敢停下腳步,等到了高差極大的高坡,寒風呼嘯,除卻冷也察覺到腳底不似來時的松軟,此處的積雪也明顯厚實。張姮隱蔽在石后,因為擔心塌陷,已事先將繩索綁在來時的樹上,然后拿出調整好的弩,以山石為擋,然后對準火把的位置射出數箭。

  弩箭前后精準瞄準了兩處火把,穿透力也成功波及了一名正在搬運的士兵,另外還有一箭射偏卻恰好引起了為首將官的注意。他發現有敵襲,立即喝止行動,但并未搜山只讓人搭箭向上方攻擊。箭雨鋪天蓋地,張姮躲在石后,此時感覺背部傾斜,知道是對方的長箭已造成了后果,急忙躺在斜坡上,借著繩索爬至一旁。

  轟隆之下,幾處本就傾斜的山石,在松土受波及后失了阻礙的作用接連滾下,而本填塞著的積雪,也如雪滾球般傾斜落下。

  山下人自是聽到,連忙避開,可有幾人被波及,受傷程度必須要送出五贏救治。可這還是其次,因為新石的阻礙,積雪山土的輔助造成的滑坡,讓原本就要排好的陣法被破壞,且用人工是根本抬不動的。

  將官發怒,立即讓剩余人去捉拿兇匪。莊褚見勢不妙,也不知襲擊者是否是山民,本想著利用將官為其開拔,可那營有個營副將卻分析出,山民此行是為了給大安關守軍開辟小路反攻長陽,特地讓將官來此遺漏的捷徑擺成陣法,以此令大軍入山后,迷失山中,分散兵力。

  莊褚熟讀兵書,對排兵布陣有所了解,可從未遇到那副將一般的人,夸夸其談竟能慫恿一營將官在這雪夜進山,還布置陣法。但好在這將官好大喜功,他諂媚幾句就獲準跟來。

  “小心!”此時不到五十人的隊伍又被石擊雪埋,又遭遇一番山中塌陷。張姮解下繩索,借著火把熄滅大半,沖著一行人隱蔽靠近。前方雖然亂著,可莊褚的聲音明晰,只聽他道:“大人,此處有人埋伏,且敵暗我明,不如先派人回去請求支援,另外有人傷勢也需要救治?!?p>  哪知將官已是怒發沖冠,推開莊褚喝道:“區區山民就讓你們丟盔棄甲的嗎?!都給我起來別裝死!現在開始搜山!若放跑一個,我軍法處置了你們!”

  他言語逼迫,豪不顧及他人的處境,那幾名被滑坡波及的小兵,軍備本就不及他,手腳被凍僵不說,有些甚至被石頭砸出血,連站起來都不穩。可將官卻認為他們是存心怠慢,竟上鞭子將他們狠抽在地,口中也怒罵著。

  莊褚見勢忙勸道:“大人息怒,他們本是農戶,入伍也不過四五個月,眼下天寒地凍,又受了傷,一時耽擱也是情有可緣?!?p>  將官又惡狠狠地指著莊褚:“你敢蠱惑軍心!好大膽!既入了老子的營,不聽命令就是違抗軍令!”他說罷竟抽刀將其中一名傷了腿的人砍殺,快得連莊褚都來不及阻止,揮舞著血刀威脅:“你們再敢耽擱,這就是下場!都滾起來搜山!”

  眾人敢怒不敢言,張姮聽著,只覺得陳恬的手下若都這般恃強凌弱,倒也死不足惜??刹乓槌鲥蠹?,卻見遠處又趕來不少人,火光沖天的,急忙躲到暗處見機行事。

  莊褚認出來人,忙對將官道:“大人,是汪副將帶人來了?!?p>  此人便是洞悉張姮一行目的,并慫恿營將來此布陣的副將汪平,他深知上司急功冒進,不放心便趕來支援,不過兵力也只有五十。他見到將官立即道:“屬下唯恐意外,特來支援大人?!?p>  可將官卻好歹不識,小人之心對這他就是一鞭,并怒斥:“汪平!你好大膽子敢私做主張!你來豈不是營內空虛,你想給那些逆賊可乘之機是不是???什么意外?!你是巴不得本將遇害好頂替了是不是?!”

  汪平忙解釋:“屬下并無此意!”

  莊褚此時也不知是維護還是情急,竟替汪平不平:“大人!布陣本是副將提議,也是他準備前來,是大人您非要親自來捉拿的。如今他來支援是一番好意,相信營內他已做了萬全的準備?!?p>  張姮躲在暗處,又對這個愣頭青是一陣無語,只怕這番頂撞的下場,好不過那赤身在雪地中吸引猛獸了。

  “你!”果然將官被他“奚落”是更氣得不輕,汪平忙著勸道:“大人息怒,是屬下考慮不周,深怕歹人趁黑夜對您不利,一時情急這才魯莽了,請大人恕罪?!?p>  汪平說罷跪在地上,那將官許是有了臺階,也就暫時饒了他,可莊褚當眾給他難堪,無論無和也不會放過的,他對汪平道:“此人居心叵測!將他給我斬了!”

  兩人同時一驚,將官又嚴令讓人將莊褚綁縛起來,汪平忙求情,可這將官同樣是個小肚雞腸的人,最后無奈道:“大人,此時正需要人手,您可將他劃歸在三等兵中,先將此處布置完畢再行處置不遲?!?p>  將官竟威脅:“你還敢提這東西!你還嫌本大人被你戲耍的不夠?!好啊,你們果然是一丘之貉的逆賊!我也知道你一直不忿!自從來到營內就宣揚歪門邪說禍亂軍心!上次那八十軍棍還沒讓你長記性!來人把他也給我綁了!”

  汪平大呼冤枉,可卻被制伏動彈不得,將官見他還敢嚷嚷,是左右開弓的掌嘴,最后踩著他怒斥道:“你個山野村夫,認識幾個字就敢戲耍我!”他抬頭又對圍觀的士兵道:“還有你們,都給我記?。「覍ξ也痪?!就是這下場!”

  莊褚急道:“士可殺不可辱!你欺人太甚了!”

  將官怒不可遏,拔刀就沖他砍去,可忽然脖頸一緊,張姮被冰雪織染過的繩套,立即讓將官本人朝后倒去,地上冰雪覆蓋,加上將官身上的盔甲,竟一時不能起身。圍攏一眾想上前幫忙,可張姮此時卻手持弩箭,出現在將官后面。

  將官當然不會受制一條繩索,他掙扎起身時也命人立即抓捕,可那明晃晃的弩箭對準他的眼睛,就再不敢威嚇,張姮都不禁感嘆;魏國有這樣愚蠢的當家人,實在是可悲。

  莊褚一眼便認出她,其余人則是迫于張姮手上的人質不敢近前,但那抓著繩索的士兵卻遲遲未放開手。還是汪平掙脫束縛為他求情:“你是什么人?!膽敢偷襲一營之長,朝廷命官!”

  “我是你們要抓的人?!睆垔p聲拂過,汪平聽她語氣如此蔑視,怒道:“你既是逆賊!那還不束手就擒!”

  張姮笑道:“我是逆賊,可你們也不見得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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