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白單槍匹馬去了阿什河,一路風平浪靜,入了地界已是夜深人靜,此刻人困馬乏饑腸轆轆,驛路上前不巴村后不挨店。把馬栓好后,剛想坐下來吃干糧,忽然平地一聲雷:“耶律白,我們在此恭候多時了。”
耶律白抬頭一看,面前剎那間站著十多個人,朦朧的夜色下,面容依稀可見。
“你們是何人?”耶律白隨手抓起了一把泥灰站起來。
“海東十三騎。”聽聲音是十三騎的老大邢本初:“束手就擒吧,可免受皮肉之苦。”
“你們怎么知道我會來?”耶律白道。
“這個你不必知道,跟我們走。”邢本初說罷提著刀走了過去。耶律白手一揮,“噌”地一下站起來,抽刀將韁繩砍斷躍身上馬。
邢本初眼睛進了泥灰,倒退數步,他那些兄弟不明就里慌作一團,等回過神來之時,耶律白已經揚鞭離去。
“趕快追,不要管我,不要讓他跑了。”邢本初聽到馬蹄聲起,邊揉眼睛道。
十二騎各施絕技,輕功好的幾個飛躍上去,攔下馬來不說一言就開打起來。耶律白敢單槍匹馬來阿什河自然是有些本領的,只見他游刃在三四個人中絲毫不顯略勢,武功不容小覷。
邢本初趕來,并不急于出手,剛開始是想著殺雞焉用牛刀。后來看著四打一都占不了上風,待耶律白露了破綻疏于防備,飛身上去就是兩掌。
耶律白后背受此兩掌撲倒在地,一口鮮血吐出來,回頭怒喝:“你好卑鄙,盡然偷襲――”。
邢本初哈哈大笑道:“偷襲,耶律白,江湖本來就是爾虞我詐,難道你不懂這個道理嗎?”
“徐吹哥哥,我怕”。路邊的草叢里,徐吹和十三歲的袁太嫻不意看到這一幕,藏著紋絲不動。
徐吹不敢說話,“噓”的一聲做了個手勢,不料邢本初聽力甚好,暗提內力于雙掌之上,一個輕功上去。徐吹見躲不過,迎上去接住邢本初的雙掌,
雙方均是致命一擊,對掌后邢本初內力不濟,被徐吹的掌力推回去,站立不穩險些摔倒。今日他也夠霉的,先是被耶律白撒泥灰迷住眼睛,現在又打不過一個來歷不明的人,而且又是在十二個兄弟面前。
徐吹反客為主,“嗖”的一下便站到了十三騎的面前,十二騎也不理會耶律白了,一齊心照不宣地向徐吹圍過去。
“徐吹哥哥等等我。”袁太嫻也跑出來了,站在徐吹身后。
“太香――”邢本初見到袁太嫻,還以為是完顏太香。
……
話說十三年前徐吹和袁太嫻被雕抓走,那雕一個展翅飛去數百里,中途幸得一自稱“玉山水煮雪”的女俠相救,女俠自稱陳薰風,來自琉求。說是女俠,卻已逾越百歲,不過身形似二十來歲的女子,武功亦是不弱。
陳薰風將徐袁二人救下,在阿什河尋了一山洞,照顧閑暇之余,教徐吹一些基本武功,待徐吹滿了十六歲,正式收為關門弟子。
袁太嫻漸漸長大,也喜好行武之色,聰慧不在徐吹之下。陳薰風卻不許其涉足武學,希望她在醫學方面有所建樹。
這日,袁太嫻獨自一人上山采藥不慎迷路,眼看天色漸晚還未還家,陳薰風叫徐吹前來尋找,才遇海東十三騎暗算耶律白一事。
十三年的荏苒光陰,海東十三騎依老暮色,此時徐吹見到他們,袁志遠滅門慘案歷歷在目。
“我不是――”袁太嫻剛想向十三騎解釋,看到十三騎做出了反應,徐吹連忙道:“什么不是,你這是怎么啦?”
說完把袁太嫻拉到一邊細語道:“看來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你且將錯就錯,我們才能全身而退。”
“對不起大家,請問――”袁太嫻如夢初醒,機智應對。
邢本初走到袁太嫻身前道:“我是你大師父啊,你不認識我了?”
袁太嫻搖搖頭,十三騎的第六騎道:“大哥,太香失蹤這么久,也不知經歷了什么,現在看來可能失憶不認識我們了,我們先帶她回去再說。”
邢本初惋嘆一聲道:“六弟說的極是。”
“我乃海東十三騎之六的完顏寒耕,請問少俠如何稱呼?”
“我叫徐吹。”
完顏寒耕道:“少俠英姿颯爽,武功不弱,請問家師是何方神圣?”
徐吹道:“家師乃無名小卒,比起馳騁阿什河的海東十三騎,更是微不足道,不提也罷。”
邢本初道:“少俠客氣客氣,請問你是怎么和太香認識的啊?”
徐吹道:“一言難盡,現在很晚了,是是否先――”
邢本初臉色一變,笑道:“噢,失禮了――太香,請徐少俠跟我們一起回去。”
袁太嫻看了徐吹一眼,拉著他的衣袖不說話,徐吹道:“早就耳聞海東十三騎名不虛傳,完顏阿骨打更是阿什河人的精神領袖,若能一睹尊榮,自是不虛此行。”
完顏寒耕道:“徐少俠言過其詞了,我們怎能和節度使相提并論?”
徐吹道:“晚輩有一事想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完顏寒耕道:“徐少俠請說。”
“剛才那人不知你們要如何處置?”
耶律白身受重傷,已被十三騎拿下。邢本初藐視其一眼道:“此人對完顏節度使威脅極大,我們必將碎尸萬段,以儆效尤。”
徐吹道:“我想請各位給個薄面放了他,不知幾位大俠意下如何?”
完顏寒耕道:“此事非同小可,請徐少俠不要插手。”
袁太嫻知徐吹用意,在一旁相助道:“六師父――”
完顏寒耕道:“太香,你也不要插手,這耶律白是遼國人,是我們的敵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