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惻染受到驚嚇尿意全無了,低頭一看,只見一男子的頭埋在泥土中,肩膀到腳被泥土樹葉掩埋著,她慌忙從男子的背上下來,用手指試了試男子的鼻息,居然還有點氣息,只是斷斷續續的。
李惻染慌忙叫丫鬟一起把男子從泥土中拉出來,翻過身來,大雨將男子臉上的淤泥洗凈,一張俊朗的面容呈現在李惻染面前,青衣凡布,十指纖纖白嫩,一看就是個書生。
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書生拉到路旁,侍衛見了過去幫忙,一起將書生抬到剛搭好的營帳內。
李惻染喚來隨行大夫,忙了一個多時辰才把書生救醒過來。書生自稱獨孤漱語,家境貧寒乃一介書生,此次是上京趕考,昨日遭遇山賊,將他寥寥無幾的盤纏洗劫一空后,把他打暈后扔到了密林中。
……
話說安德帝姬力護父皇,逃過越州行宮一劫,于第二日返回汴京,離開前她私下去了一趟五顏絕姬,請求袁太嫻等人照顧好方其炫。
路上風平浪靜,讓趙佶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金國經常派人來尋刺之事非同小可,再則安德帝姬殺了班離蘇、象乙甲師徒只在當時怒不可遏欲魚死網破,事后居然息事寧人毫無問責之意。
“父皇,”安德帝姬見趙佶整日愁眉苦臉的,于是道:“自打父皇離開越州回京,一路愁眉緊鎖,卻是為何?”
趙佶一聲嘆息道:“父皇在民間樹敵太多,金國也欲把我除掉而夠快,這耶律白師徒接近我更想圖謀不軌,你又殺了班離蘇喇嘛,我們上路十多天了居然風平浪靜的,父皇擔心吶!”
“父皇不必擔心,我們人多勢眾,不僅各地官員兵將護送我們離境,不會有事的。”
趙佶道:“但愿如此吧。”
話到此處,提拉圖來了,和顏悅色道:“公主殿下,耶律白找你有事相商。”
安德帝姬不屑一顧道:“有事可以叫他來這里找我,本公主不想去他那里。”
提拉圖道:“這個……反正我已經知會公主了,去不去由你,他在郊外的五里亭等你。”
提拉圖說罷轉身離去,安德帝姬道:“父皇,耶律白一向有恃無恐,有話直言不諱,今天一反常態,事有蹊蹺。”
趙佶道:“耶律白費盡心機想當駙馬,目前看來不會自毀前程的,沒事,你去會會他,看他耍什么陰謀詭計。”
……
一個文弱書生悲慘的遭遇激起了西夏公主的憐愛,李惻染思前想后,隱瞞上京赴婚之目的,邀獨孤漱語一同前往。這個決定遭到了內侍都統的強烈反對。
因為獨孤漱語不是皇室亦不是官家的人,這樣宋朝來接親的人知道了,惹人非議不說,以后傳到宋徽宗耳里、不免又惹起宋朝和西夏的政治糾紛。
獨孤漱語則耳清目明,如此龐大的隊伍護送一個桃李年華的女子上京,商賈宦官之家的女子自不待言,若非皇親國戚而無此排場。
看到獨孤漱語拒絕后,李惻染不便加以盛情相約,吩咐丫鬟給他一些銀兩后二人分道揚鑣。
又行了兩三日,到了一鎮上,狂風吹來,集市上的樹葉隨風卷起,兩旁的商店關門閉縫,冷清之極。街道上無一人往來,甚是奇怪。
李惻染喚來內侍統領,讓他去找人一探究竟,統領來到一家布匹生意的店面,又是拍門又是喊叫。許是統領的聲音過于兇悍,掌柜半晌才悠悠地說:“誰呀?本店暫停營業,這幾天都不做生意。”
……
安德帝姬應邀而至,到五里亭時未看到耶律白,以為是他因事延誤,又約莫等了一刻還不見耶律白現身,安德帝姬氣憤而返,剛走上十幾步,只聽有人道:“安德帝姬,你就這么走了?”
安德帝姬轉身定神一看,提拉圖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安德帝姬恍然大悟道:“哦,若提拉圖,本公主猜得不錯的話,這就是你精心設計的圈套,是你故意引我出來。”
提拉圖環視了一下四周:“不錯,我今天就要為我師兄討個公道。”
“公道!”安德帝姬冷笑道:“班離蘇斷了人家一條手臂,人家的公道又向誰討,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他死有余辜。”
提拉圖道:“少廢話,”他從懷中摸出一瓶毒藥來:“你想自我了斷還是我幫你。”
安德帝姬冷笑道:“提拉圖,你也太小看我了。”雙手三拍過去,從兩旁草叢中竄出一群地方官兵來,瞬間將提拉圖圍得密不透風。
提拉圖前后左右看了一眼,對安德帝姬道:“就這么一群烏合之眾也想對付我,真是螳臂擋車可笑不自量,哈哈哈哈……”
安德帝姬向后退了幾步,官兵立馬擋在她面前來將她與提拉圖隔離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