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直撲下幾層而來的陰神中只有楊司命和楊判官,還有華東縣城隍是熟悉的面孔,其他的都是些生面孔,不過從華東縣城隍在這些陰神中所處的位置來看,大部分陰神地位要比華東縣城隍要高。
周湖沒猜錯,來的陰神是桐州城隍及其下屬的陰神,這次為了爭奪這個洞天,桐州城隍基本把統(tǒng)屬的陰神傾巢而出。
陰神一系,在大荒上,最高的統(tǒng)屬范圍就是州府一級,州城隍是一州陰神的戰(zhàn)力頂峰,但也不過是鬼卒境界,下來就是被凜山君隨意搞得魂飛魄散的鬼方境的日游神,夜游神,司命,判官,司槽。
在下面就是華東縣城隍之類的厲鬼境陰神,僅在最低級的野鬼日游,夜游,土地之上,生魂則不屬于陰神的范疇。
超過鬼卒境的陰神無法在大荒上長期的現(xiàn)身,只能短暫的出現(xiàn)在與勾連地底陰河節(jié)點上的各級城隍廟中。
只有在某些天然形成的地表鬼蜮上長期逗留。
這次桐州城隍之所以傾盡全力來奪取神魚觀這種洞天,目的就是想要配合鬼蜮的高級陰神將神魚觀勾連到地底陰河上,形成一個穩(wěn)固的鬼蜮洞天。
一旦神魚觀洞天改造成了鬼蜮洞天,那按照神魚觀這種洞天規(guī)模,不但可以可讓陰差境的陰神常駐,還能讓鬼將現(xiàn)身。
到時候在洞天鬼蜮里屯一路陰兵鬼卒,在鬼將的統(tǒng)領(lǐng)下,必然能加強(qiáng)陰司對魏安國的影響力。
當(dāng)然周湖是不知道這些的,他只知道這群陰神進(jìn)入了洞天里,他的搜刮大計就只能作罷了,先躲起來,尋找機(jī)會跑路才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被那畫中的雷霆一擊之后,體內(nèi)靈力暴漲,傷勢恢復(fù),還得了好些玉簡書冊和一把玉尺,一張承載雷霆的空白畫卷。
收獲已經(jīng)非常大了,要是在不知足的跳出去秀操作,極其容易翻車。
見好就收。
撐死了就呵呵了。
大荒水太深,周湖把握不住。
周湖就躲進(jìn)了放著包裹的院落,哪管外面洪水滔天。
外面倒是沒有洪水滔天,而是陰氣與靈氣共舞,陰神之力與尸氣對撞。
第一層,是一些和華東縣城隍境界的相當(dāng)?shù)年幧裨谧巫尾痪氲拈_盲盒,第二層來了幾個陰神,稍微一查看就發(fā)現(xiàn)第二層的盲盒全被開了,就迫不及待的朝著第三層去了。
也許是沒注意到周湖,或者懶得理會。
周湖要的就是這效果。
第三層這里就精彩多多了。
本來背巨劍的褚統(tǒng)領(lǐng)好好地在用巨劍揍摸上來的俿歡,一旁的一位穿青灰色道袍的中年人在若有所思的看著,還有十四五個同樣背著,披甲蒙面的練氣士在開盲盒,順便圍毆穿白色道袍的干尸的。
結(jié)果被桐州陰司的陰神們給打擾了。
披甲練氣士們,舍棄圍毆的干尸,褚統(tǒng)領(lǐng)放開被揍的再次的渾身充滿裂痕的俿歡,全部站到中年練氣士的后面,隱隱結(jié)成了一個戰(zhàn)陣。
“不知當(dāng)面的是哪位,本神桐州夜游神,此地陰邪肆虐,還請諸位快快離去,勿要阻礙陰司斬邪誅祟,有損陰德?!?p> 開口的是一個白發(fā)白袍面無須的小臉陰神,桐州夜游神。
“我看這里,除了諸位等能稱得上邪祟,也就是些僵尸吧了,不知夜游神大人是要誅自己還是斬僵尸,本真人也算有幾分手段,怕是能出些氣力,賺些你所說的陰德。對吧,諸位同門。”
回話的是青灰道袍的中年人,一臉對陰司諸鬼的厭惡,身后的那群甲士更是舉起了手中的巨劍,作為回答。
夜游神也不惱,手中的燈籠一揮,射出一道鬼火就朝著中年道士而去,隨著夜游神的陰神也紛紛拿出自己擅長的陰神術(shù)法或者陰器朝中年道士攻去。
中年道士并指如劍,身后的甲士同時舉劍,整個戰(zhàn)陣蒙上了一層劍氣。
隨著中年道士劍指一揮,一道明晃晃地劍氣凝成一柄無鍔無柄的劍對著陰司諸神發(fā)出的攻擊點去。
這一劍不但把陰司諸神的攻擊全部消解,甚至那溢出的鋒銳劍氣還洞穿了,幾個厲鬼境的陰神的陰軀。
“劍修?”
夜游神,驚訝地呼出一聲,連忙示意陰神們組成一個陣法。
回答夜游神的是中年道士再次揮指,這次劍氣凝結(jié)成的大劍則是以發(fā)出轟鳴的雷音,直刺陰神所組成的陣法。
夜游神為主的陰神陣法中,濃郁的陰氣中,探出一只握著哭喪棒的白骨爪,掃向直奔而來的劍氣,無邊無際的鬼泣聲竟然壓制住了劍氣發(fā)出的雷音。
劍氣與陰神的哭喪棒相交的瞬間,爆發(fā)出了黑白兩色的沖擊波,劍氣和陰氣相互碰撞泯滅,所到之處,白色道袍的僵尸紛紛瓦解。
至于在一旁沒及時離開的俿歡則是,掏出一塊石片捏碎了,隨著石片碎裂,一道虛幻的不與山神的虛影憑空出現(xiàn),怒目圓睜,將那余波擋了,然后騎著的火蛇就朝著第二層階梯逃去。
隨著不與山神虛影的出現(xiàn),中年道士和夜游神雙方都默契的停止了動作,朝著虛影仔細(xì)打量。
“不過是一道,不知哪里偷來的沾染了些神力的祭祀牌。”
說完中年道士抬手彈出一道劍氣,只取俿歡。
俿歡根本沒有察覺到這劍氣,硬挺挺的挨了一下,瞬間軀殼碎去,漏出一個精瘦的老頭,哪里是什么青目獠牙的野神,不過是個渾身布滿深及見骨傷痕的可憐老頭罷了。
“桀桀,沒想到你們練氣士居然還有這種喜歡裝神弄鬼的癖好啊。”
被陰氣包裹的陰神陣法中,一盞白紙燈籠,伴著夜游神的聲音,朝著劍修道士的戰(zhàn)陣砸去。
中年道士沒有回答,而是面無表情的劍指一豎,戰(zhàn)陣飛出十幾柄大劍,將白色的燈籠攪碎,攪碎的燈籠爆發(fā)出數(shù)股慘綠的鬼火,頓時將中年道士和甲士組成的戰(zhàn)陣吞沒。
這種場景和周湖沒啥關(guān)系。
他現(xiàn)在正在考慮要不要,出去將那個渾身布滿傷痕的老頭給弄死。
他正躲在院落里偷窺外面,結(jié)果就看見俿歡騎著那火蛇,狼狽得從第三層階梯那里逃了下來,東張西望的尋找自己。
本來要是俿歡要是不騎著那火蛇,周湖可能就認(rèn)不出來,但誰讓俿歡喜歡騎蛇呢,自然讓周湖認(rèn)出來了。
只見那俿歡見沒人,就從腰間的一個布袋里掏出了一個一人高的俿歡神像,開始對著神像念念有詞的施法,神像隨著俿歡的施法慢慢的膨脹起來。
周湖瞬間就調(diào)動渾身的靈力,朝著俿歡撒去三枚包裹靈石的離火符,接著飛躍而起,榨干所有的靈力灌注到鬼頭里,催發(fā)出三丈長短的刀氣,劃破空氣,發(fā)出尖銳的轟鳴,以泰山壓頂之勢劈向俿歡。
三枚包裹靈石的離火符激起的尖嘯聲引起了俿歡的主意,一時中斷了施法,回頭朝著周湖襲來的方向看去,印入他眼簾的是三朵綻放的藍(lán)色火花。
離火符的藍(lán)色火焰包裹了俿歡那受傷的身軀,燒出吱吱的焦糊味之外,還燒出了不少的黑煙,順便將那俿歡神像融成了一地琉璃。
周湖哪里管俿歡到底如何,三丈刀氣和鬼頭刀砍到了俿歡的身上,破開了俿歡匆忙布下的防御,一道隱隱有神力波動的木盾牌,接著將俿歡和他坐下的火蛇一起劈成了兩半。
然后刀尖一挑將俿歡腰間綁的那個布袋挑出來,看都不看俿歡到底有沒有徹底死去,又縱身逃回了自己的躲藏的院落里。
可憐的俿歡,本就負(fù)傷累累,被從金丹境打落筑基境,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野神遺跡,靠著哄騙村民成功的修煉香火神道,止住了傷勢,卻又在盜取不與山神一系的祭祀物來偽裝的時候被發(fā)現(xiàn),差點打死,被周湖嚇得逃離了野神遺跡。
本想著進(jìn)入了這洞天之內(nèi)能找到些仙丹妙藥來修補(bǔ)傷勢,甚至不排除氣運爆棚找到修復(fù)本源傷害的靈藥,哪想到,第二層碰到個一個惹不起的高手,本想到第三層碰運氣,更是被打的用來偽裝防御一體的外殼被打碎,還被一劍氣攪碎了丹田氣海。
勉強(qiáng)逃回第二層就連對手是誰都沒看清就被人一波帶走。
憋屈啊。
當(dāng)然俿歡要是知道自己是暴露了納物囊這種廣大練氣士必備的低級法器才引來周湖的黑手,那么俿歡一定會雙手把納物囊奉上,只求周湖不要下黑手。
窮是**計。
但是正在研究納物囊的周湖,對這等評價嗤之以鼻,什么叫窮**計,是有德者居之,好不好。
看著眼前的納物囊,周湖先是準(zhǔn)備灌注靈力,看看能不能打開,如果不能,那就滴血認(rèn)主,如果還要什么認(rèn)主祭煉的話。
那就抓瞎了,這技術(shù)周湖不會。
沒學(xué)過,只聽各位穿越諸天宇宙的大佬在回憶錄里大吹特吹過。
還好,這納物囊隨著周湖注入靈力,口上系扣的繩索自動解開,布袋打開了一道口子,就是這口子被一道靈光籠罩,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也不知道該怎么把那些東西拿出來,于是周湖決定了,只有嘗試終極大招。
把納物囊翻過來,抖一抖。
注意不是解小便之后的那種抖一抖。
瞬間,無數(shù)的雜七雜八的東西落了下來。
也不是那么高級嘛,居然還會受重力影響,周湖咂咂嘴,掩不住心里樂開了花。
感謝讀者大大,感謝不靠譜的作者,終于不用學(xué)蝸牛,大包小包的扛包裹了。
孑然一身,一刀闖天涯才有那味不是嗎,大包小包的,逃荒啊。
現(xiàn)在需要的是如何把東西裝進(jìn)去。
一個一個來吧,順便檢查一下俿歡到底搜刮了些什么好東西。
才拿起第一件,最顯眼的俿歡神像,周湖就感覺到第三層那里傳來了隱隱的爆炸聲,于是趕緊把東西胡亂的塞了進(jìn)去,接著朝第二層臺階旁的紫竹林躲去。
不提周湖夾著尾巴躲進(jìn)紫竹林。
就只見,第三層那里,中年道士,頭頂一枚金丹,并指如劍,御使著一把長不過尺許的,薄如蟬翼的飛劍,將夜游神和陰司諸神組成的陣法,割成了一團(tuán)四散的陰氣,團(tuán)滅了夜游神。
隨著陰氣散去,地上留下了一地的,燈籠,幡,棒,筆,鞭,鎖鏈,之類的陰兵碎片,更有無數(shù)的陰魂泯滅留下的灰燼。
這動靜自然驚動一直御使棺材在洞天頂端琢磨破解陣法的羊頭陰神和在其他層開盲盒的陰神們,一時間,所有的陰神朝著第三層聚攏。
華東縣城隍則是目瞪口呆的看眼前頭頂一枚金丹的中年道士,一句,
“都勻縣令,你是金丹境?”的驚呼忍不住呼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