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山君的癲狂和青銅神殿的變化,嚇傻了原本只是在默契的等候著原本注定的結果。
先天神明,這一方大地上占據了統治地位的種族,起點最低都是第七境的存在,原本應該是鎮壓萬族的存在。
但是先天神明一族的統治地位卻常常被動搖,不是最頂端那些存在的先天神明的地位被動搖,而是作為最基礎存在的,神使,持詔,職司三個階層先天神明,有著致命的缺點。
他們的壽元和自身的實力相比而言,簡直就是屬于英年早逝的范疇。
區區千年的壽元,別說是以壽元漫長著稱的妖族,就連練氣士都比不上,練氣士只要突破到第五境元嬰境,壽元都是以千年計算。
不與山神的壽元就在這一段時間即將被耗盡,不得不隕落,作為一個處于末流的山神,不與山神的隕落,引來了平日里收斂起了利爪和獠牙其他的先天神明和一些希望從不與山神的隕落中分一杯羹的存在的覬覦。
凜山君作為不與山神坐下號稱第一神使的存在,原本是應該作為不與山神的第一位順位繼承人,在不與山神隕落后成為新的不與山神。
“凜山,主上這是怎么回事?”
一個原本位于凜山君身后十七位不與山神一系的先天神明,在目睹原本是不與山神作為最后的隕落之地的青銅神殿的變化之后,面色急劇轉變成了無盡的迷惑和慌張。
凜山君聽到這位的問話,癲狂的笑意忽然一止,冷冷的盯著那位出聲的先天神明,
“是不是很意外,你們是不是都以為母親大人馬上就要隕落,背地里都偷偷摸摸的勾搭上的別的靠山,這下傻眼了吧。”
凜山君口氣陰森的對那個先天神明說了這么一句,接著雙眼里透著無盡的譏諷看向幾個好似不為所動的先天神明。
“沒錯,你凜山雖然比我們要強,但是別忘了規矩。”
這次答話的是翡山君,原本一副人畜無害的胖臉上,一雙眼珠漠然的迎向凜山君咄咄逼人的眼睛。
“規矩,哈哈,那好,咱們就按規矩辦事吧,我第一個就宰了你們這些吃里扒外的東西。”
不與山神還沒隕落呢,自己經營的不與山神一系的先天神明們,還沒等遠處窺伺的存在到來,就先鬧起了內訌。
也就在這時,青銅神殿上原本只是突然出現的生機,居然在慢慢的壯大,一點點的將大殿上的衰敗之氣驅除了不少。
“凜山,你和柏母偷偷的讓人族供奉,攥取香火血食的事,你以為很隱蔽么,你們打算以香火神力強行續命的計劃,你們也以為不會招來懲罰嗎?”
最先開口的那位先天神明,謹慎的盯著凜山君,下意思的握緊了手里的武器,也道出了青銅大殿上出現的生機是怎么回事。
香火血食和香火神力這兩個詞一出口,本來沒有吭聲的,麻木的看待的先天神明一系經常發生的爭奪神職一事的其他先天神明,瞬間把驚駭的目光投向凜山君和青銅大殿。
香火血食和香火神力,這是先天神明一系最為在意的東西,他們統治這片大地的目的就是獲取香火血食和香火神力,然后敬獻給它們一族的最高存在地母。
凜山君和柏母居然偷摸的讓人族私下獨自供奉祭祀自己,獲取香火血食和香火神力,來為柏母續命,就不怕被那些高高在上域主出手,徹底的抹掉本來就勢弱的不與山脈一系么?
“續命?哈哈,母親和我可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只不是想給你們點驚喜罷了。”
凜山君對被人揭破一事絲毫不在意,眼神狂熱的看向正在將衰敗之氣壓制的節節敗退的生機。
只有本來躲在遠處窺伺的存在,現在一個個忍不住的跳了出,想要弄明白,不與神山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青銅大殿的上的變化也影響到了不與山脈范圍的變換,原本是隆冬時節的地方,忽然間就氣溫上升,積雪融化,萬物開始復蘇。
這樣的變化讓一些原本躲到洞穴里打算冬眠的動物直接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冬眠還是趕緊撒歡。
凜山君根本不理睬那些現出身形的窺伺著,而是轉身輕蔑的看了一眼平日里對自己還算恭敬有加的同僚們,調轉戰車,直接守護在青銅大殿前。
有幾個先天神明猶豫了一下,也各自驅趕著戰車,在凜山君旁邊守衛起了青銅大殿。
而在這青銅大殿里,一位和凜山君基本上一模一樣,只不過頭頂多了一對犄角的不與山神,正在和一股晦澀的氣息做著對抗。
作為成功繼承不與山神神職的先天神明,柏母太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了,雖然它和自己的嫡女一起秘密的圈養了一批人族,偷偷獲得了香火神力。
在天人五衰之前能夠掙扎著做些小動作,但是成功的幾率卻并不是它告訴自己的嫡女凜山君那么大。
它只是不甘心,棹天神這系的榮光,最后在自己的手里徹底的熄滅。
柏母和凜山君的計劃是,在柏母天人五衰,即將隕落之時,用偷偷積攢的香火血食,飼喂天人五衰之氣,再利用香火神力控制不與山脈山神的神職與柏母解除綁定。
最后將不與山脈山神一職轉移給凜山君,給棹天神這一系保留最后的神職,如果凜山君沒能獲得不與山脈山神神職,那么棹天一系從此再無崛起的可能。
先天神明雖然是同為地母的后裔,但是卻有著很多的分支,先天神明的數量遠遠超過先天神明這一系所占據的神職的數量。
失去神職的先天神明,會被驅趕到戰線的最前線,淪為炮灰,幾乎沒有再次獲得神職的可能。
“怎么,諸位到了現在這種關頭,還畏縮不前么,不過是個僥幸占據了山脈山神神職的喪家之犬罷了?”
原本還在暗中窺伺,現在卻跳了出來的存在,同樣是個先天神明,只不過樣子和不與山神一系有著巨大的區別。
如果周湖現在在這里,并且看到這個先天神明,一定會驚訝的叫出來。
這是一位長著豬尾巴和豬耳朵的先天神明,從外觀上來看和周湖在神戰空間看到的那位疑似悲風神教的信徒應該是同一系。
“哎呦,瞧你說的,我們只不過前來觀禮罷了,比不了你這種占據了一域的羅家高門弟子。”
也不知道是哪位先天神明,陰陽怪氣的回了一句。
這一句還引起了應和,
“對啊,咱們這種小門小戶的就算有心,也爭不過你,還是你先去吧,省的到時候被家里的長輩罵,說我們怎么沒有眼力勁的跟羅家搶些殘羹冷炙,失了禮數。”
羅家這位先天神明被這樣擠兌,也絲毫不在意,他可很清楚,自己雖然是羅家的先天神明,也不過是那種獲得最低的神使神職的邊緣人物,就他那神使一職所轄的范圍也不過是一座低矮的小山丘,這次前來也只不過想趁機靠著羅家的名頭占些便宜。
先天神明是允許相互爭奪神職的,每次有先天神明壽元耗盡之時,就會有自己一系以外的先天神明來爭奪神職。
棹家曾經也是占據一域的強大家族,只不是曾經的家主棹,棹家唯一的神袛,意外的隕落,之后在其他家族的打壓下接連失去了掌印,職司兩級神職。
無數的棹家先天神明在失去神職之后,去往了戰線前線,失去了聯系。
羅家這位先天神明也深諳槍打出頭的道理,自己既然無法用語言挑撥其他的先天神明去試探這個曾經強大的棹家最后的持詔山神,就厚著臉皮若無其事的繼續觀看這不與神山的變故。
柏母和凜山君是棹家最后的血脈,柏母當年也是靠著不與山脈處于偏僻之地和棹家的余威才順利的繼承了不與山脈的神職。
到了凜山君這一代,雖然那些大的家族不屑于費力氣來爭搶神職,但是一些小的家族和大家族的明明實力強勁卻只能屈居低位的先天神明卻把不與山脈的神職視為香餑餑。
在不與山脈某個地脈節點上,一座遠比何家洞穴更為宏大的地穴里,密密麻麻的居住著無數狂熱的人族。
這些人族和何家的陰族不同,他們沒有陰族那樣的弊病,地穴里常年溫暖舒適,但是這些人族卻不從事生產,這些人族也不穿衣服和建造房屋,他們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就是狂熱的對著地穴里唯一的建筑。
一座不與山神的神像進行膜拜,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無數的食物從神像上突兀出現,引起那人膜拜的人族的爭搶。
但是食物的數量是少于這些人族能夠吃飽的分量的,絕大部分人只能混個半飽,少部分人卻一點也搶不到。
搶不到的人也不氣餒,反而更加狂熱的膜拜祭祀不與山神的神像。
隨著這些人族的膜拜和祭祀,一道道香火神力匯聚到了不與山神的神像,接著這些香火神力又被不與神山給吸收了。
在青銅大殿里的不與山神柏母,已經成功的將衰敗之氣壓制到了極點,柏母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接著她突然朝自己的胸口挖去。
柏母的手指艱難的抓破自己的皮膚,紫色的血液從傷口留了出來,流淌到青銅地面上,青銅地面飛快的將柏母的血液吸收,發出咕嚕咕嚕的吞咽聲。
這是凜山君和同她一起守衛這青銅大殿的先天神明們,看到大殿被染成紫色,掩蓋住了原來的五色神光。
不與山脈上原本被烏云籠罩的天空,突然放晴,萬里無云,熾烈的太陽重新照在大地上,驅散了原本深沉到了極致的死寂之意。
凜山君驚喜的看著這一切,然后意味深長的看向留在之前位置的那幾個不與山神一系的先天神明,嘴里只說了一句,
“記住了,我是棹家的血脈,只有我才配繼承這神職。”
然后又把目光看向那些在遠處觀望的先天神明,
“其他的什么阿貓阿狗,總有一天會被我丟進地眼里獻祭給…”
還沒等凜山君說完,無邊無際的陰風憑空的從四面八方吹起,最終匯聚到不與神山那被染成紫色的青銅大殿。
“終于來了,天人五衰。”之前懟了羅家先天神明的那位先天神明,喃喃的低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