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開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也沒人再管曹俱滅如何，都是緊張地看向錢執事那邊。
只見他手上拿著一張名單，瞇著眼睛看了一會，然后高聲說道：“從甲子支開始，第一個，張山。”
從甲子到癸亥三十六支，順序早就已經定好，那張山顯然也早有預料，一臉鄭重地走了出來。
“飛劍是吧？”錢執事盡量讓自己顯得和藹一些，“莫要緊張，盡力施為即可，是好是壞我自有評判。”
測試的規矩不是秘密，眾人早就爛熟于胸，也不必解釋，張山走到劃定的線后站好，如跳遠一般盡量讓腳尖抵在線上。
他與曹俱滅相反，習慣用右手掐劍指，緩緩御起了飛劍。
“好，不錯?！卞X執事鼓勵道，“集中精神，以靶心為目標，去吧。”
張山下意識地點頭，雙指微微發顫，那飛劍也同樣搖搖晃晃地射向了十米外的標靶。
嚓。
雖然距離靶心差了十萬八千里，但好歹是上靶了。
“可以了。”錢執事在名單上勾了幾筆，沒有讓其他人看到，上面被畫了一個“丙下”。
只要上靶就可以畢業，但根據成績不同，也會有不一樣的評價，成為正式弟子后，每年還會有一次測試，據此來調整評價等級，越高者可以獲得越多的每月資材支持，最高自然是甲上。
“下一個，甲丑支，李思。”
只有突破了第二境，煉制了本命劍的初學弟子才能參加畢業測試，甲子支只有張山一人，于是下一個自然就來到了甲丑支。
這是一名女弟子，在眾人的目光中，略有些害羞地走上前來，她修習的是佩劍，與飛劍不同，本命物為佩劍的弟子只需要對負責測試的執事出一劍，或挑或刺或劈或砍，執事自然能從其架勢中判斷出該弟子的修為深淺。
不過，與飛劍想必，佩劍的不及格率就低得多了，準確地說，只要別太離譜，基本都能畢業，畢竟它沒有脫靶的風險。
李思先是沖著錢執事鞠了一躬，后者微微欠身還禮后，她才拔出了佩劍。
“師叔，得罪了?！?p> 一劍刺出，她的氣勢陡然變化，整個人都英氣了不少。
錢執事嘴角微微上勾，顯然有些滿意，伸手一探，用雙指夾住了長劍。
“不錯?！彼麤_女弟子微微一笑，在其名字旁勾了一個乙下。
曹俱滅打了個呵欠，他感覺有些無聊，不論是飛劍還是佩劍，他這一身王炸隨便打哪個出去，都不是眼前這群小朋友的過家家能比的。
先前幾個對他評頭論足的弟子把這舉動看在眼里，均是露出一幅嫌惡神色，只道他整日不務正業，連心態都懶散了。
畢竟此地除他以外，其余人都是聚精會神地觀看測試，或者自己一臉嚴肅地抱佛腳，哪有如他這樣滿臉不在乎的。
在錢執事的主持下，試煉有序進行下去。
……
“下一個，甲未支，呃……曹俱滅？”
錢執事有點頭大，心想這個殺胚還來參加什么畢業測試，不如直接暗箱操作給他算過了了事。
這只能賴蕭恨水，他的性格和臉型一樣方正，就像當初不愿破例給曹俱滅報名幻境試煉一樣，只要是成文的規矩，他就不愿意打破，所以逼著曹俱滅來參加這測試。
曹俱滅終于提起了精神，他已經等困了，走到錢執事身前，心想：“錢師叔知道我的底細，還是別把無相針拿出來了吧，要不然強化計時會暫停，隨便揮一劍走走過場好了?！?p> 于是，他把手按向了腰間的斬龍。
“錢師叔，得罪了?！?p> 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老錢的臉色忽然一變，連忙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你，你干嘛？！”
沒來由的，他竟然本能地不太愿意接這一劍，盡管肯定能接得住。
“咳，我意思是，按照規矩，畢業測試只能用本命劍?！?p> 曹俱滅這才哦了一聲，不情不愿地從藏鋒戒里取出了無相針，由于體積太小，也沒人看清它是從哪里出來的。
不過當那根針出現在他手上時，身后倒是傳來幾聲輕笑，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見到無相針，想到傳聞中那個不務正業的曹俱滅，心里都有些輕蔑。
錢執事向后瞪了一眼止住嗡嗡的議論聲，然后沖標靶努了努嘴。
“賭不賭，他上不了靶？”
老錢剛一轉過頭，后面又開始交頭接耳。
“讓我選不能，就賭。”
“嘁，那還說個屁，這家伙半年來一節課都沒上過，說不定連怎么修行都忘了，我看他要成那唯一一個畢不了業的。”
魯?？床贿^眼，小聲說道：“快閉嘴吧，你們何必非要挖苦曹師兄，他煉劍失敗已經夠慘的了。”
那幾人悻悻地閉上了嘴，心里罵著“白蓮花”。
曹俱滅已經有三境修為，聽力過人，把幾人的交談聽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
其中膽子小的看到這凌厲的眼神，忙不迭地扭過頭，膽子大的則直接一臉不服地對視過去。
曹俱滅心里哼了一聲，都懶得轉過身，索性背對著靶子張開右手，連劍指也不捏，無相針嗖的一聲射了出去。
啪。
正中把心。
“……”
那不服的弟子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表情就僵在了臉上，魯牛瞪圓了眼，他猜到曹俱滅可能不像表面上那樣吊兒郎當，但沒想到竟然能如此嫻熟地御劍。
錢執事無奈地搖了搖頭，就要在名字上寫一個甲上，想了想，最終沒有動筆。
執事們都已經內定要把曹俱滅當核心培養，還評什么級……
那幫本來對他不太看得上眼的弟子眼睛都直了，一切發生得如此突然，他們甚至不知道該找什么借口。
終于，有個反應快的喊了一聲：“師叔，這不公平！他的本命物又短又細，比我們都容易操控?！?p> 錢執事癟著嘴，像看傻逼一樣看著那人。
曹俱滅卻火了，跳起來喊道：“放屁！雖然我又短又細！但是我快?。。 ?p> ……
測試完畢，曹俱滅不需要等結果，他知道自己必過，于是快速跑到山門下，此地正在同步進行新弟子的招收。
無劍觀每半年組織一次畢業測試，但要一整年才會補充一次新的初學弟子。
這時候的山門人聲鼎沸，多數凡人并不知曉無劍觀的種種內幕，只覺得這是附近最大的宗門，要是自家孩子能有幸上山修行，那就是一樁大機緣。
除了報名參加資質選拔的，還有一部分人正圍著大劍仙的陰陽劍看個不停，其上森然的劍意讓他們無法靠近，卻都覺得這長劍不凡，同時暗自慶幸自己選擇無劍觀選對了。
曹俱滅倒不是完全來看熱鬧的，他撐著脖子在人群中搜索，終于，發現了那個想要找到的身影。
瑟縮在人群邊緣的富貴，那個坐溪鎮客棧的小二。
（大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