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孫老師為你擔保,你過幾日來報道時候帶上學籍證明。歡迎你加入我們!”說完一刀剪站起來,迎向丫蛋,伸手和她握手。
丫蛋傻眼了,這是神轉折嗎?她開始覺得一定能過,但是沒帶學籍證明一定泡湯,沒想到最終還是過了。感天謝地不如謝這個孫謹言。
她站起來,伸出右手向一剪刀握去。并走到右邊向張胡瓜握手。最后才把手伸向中間的孫謹言。
他也伸出右手,和她輕輕地握了一次手。丫蛋最后還給了他一個90度的鞠躬表示感謝。
丫蛋很吃驚,這個從頭到尾未和他沒說過一句話的男子居然為她擔保。這是一種受寵若驚奇妙的感覺。這個人像黑夜,神秘莫測,深不見底。
人們害怕黑夜,卻又歡喜黑夜。她對他充滿了好奇,她想探進黑夜去看清楚他,想看個究竟。她的好奇心在作祟。驅使她想靠近他。
就像現在的我們也很好奇他們之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故事一樣。驅使我們繼續往下看。
面試成功,丫蛋覺得要飛起來了,她幻想自己是一只雄鷹,張開翅膀,在天空翱翔。
她打開教導處的門,徑直奔向阿懵,像彈簧似的彈跳著,蹦跶著。
“哥!過了!過了!”她撲向阿懵,激動地猛抓阿懵的胳膊,險些都要掐出血來,邊抓邊跳。
阿懵不自覺的發出嗷嗷的叫聲,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用力過猛。松開了大哥的胳膊,大哥欣慰地摸了摸丫蛋的頭,并給她豎了一個大拇指。
“我阿妹就是最棒的!好樣的!走,咱們快些回家,報喜,否則天黑了山路不好走!”
阿懵還是騎著同桌那輛飛鴿牌自行車,載著丫蛋,以火箭般的速度,往家的方向飛馳而去。
一路上揚起的塵土,夾雜著隨風飄落的秋葉,有的落在地上,有的落在溪里,有的飄落在她們的頭上、肩上,最后因為她們極速前進造成的沖力狠狠地把葉子甩在了地上。
這是豐收的季節,這是喜悅的季節,這是面試成功的好日子。真是喜上加喜,多喜臨門。
他們在太陽下山前趕到家里,周大姑在后院的菜地里用糞便澆灌青菜。
阿懵準備停車,丫蛋還未等他停穩就跳下了車子。一邊嚷嚷一邊尋著家的方向奔了過去。
家中一片闃靜,無人應答,于是她又奔向后院。果然弟弟妹妹們還有娘都扎在地里,干活的干活,玩耍的玩耍。
“娘,俺過啦!大芭鎮中心小學錄用您閨女了。”她大老遠就扯著嗓子,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周大姑。
周大姑擼著袖子,她轉身望向丫蛋,在夕陽余暉的映照下,臉更顯得美麗動人,她彎彎的眉毛,笑起來眼睛瞇成一道縫,嘴角上揚。
她把右手上的糞勺丟進桶里。用左手衣袖揩拭著兩頰上細小的汗珠還有眼角因為喜悅而迸出的淚珠。
“走!娃們,咱們回家,今晚做頓好吃的,好好慶祝一下!”周大姑轉頭向在田地里散落的孩子們呼喊著。
她蹣跚著向丫蛋走去,地里坑坑洼洼,走起路來踉踉蹌蹌。
她內心是歡喜的,大兒子出息,丫蛋雖是女兒但也不差,當娘的打心眼里驕傲。雖說不能常伴身邊,但能看到兒女出息就是最欣慰的事。
這一夜洋厝的天黑得特別早,特別快,夜特別長,特別靜。
她躺在床上腦子里浮現的不是白天看到的大芭鎮鬧市,也不是多日惦念的二狗子,而是那個未和她說過一句話的孫謹言。
她不知道為什么會想起他,大概是出于感激吧,又或者是對他產生好奇,又或者是其他,總之說不出緣由來。
這夜依然無法入眠,索性起身給二狗子寫封信,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在縣城里的二狗子這些日子也沒有閑著。
姑父把各種吃飯本領教給他,已經教了半數經驗了,還剩下其余部分得慢慢教。二狗子腦袋靈光,學木匠一學一個準。
就比如做木桶吧,姑父示范一遍他就能像模像樣的做起來,并且做的第三次就能出手便賣了,做的木桶嚴絲合縫,滴水不漏,木板和木板之間契合的非常好,針尖兒都難以過去。
姑父對他簡直是滿意的不得了,這樣一比對大牙就是咬牙切齒。大牙扎的木桶木板和木板之間可以插進一根筷子,倒水進去就和篩子一樣,水嘩啦啦的漏個不停。姑父簡直是暴跳如雷,氣得直拍他的大腦袋。
姑父的手藝是出了名的好,達官貴族和各種有身份以及沒身份的人都愛找他做木匠活。
鄭師傅是本縣數一數二的木匠師傅,是頭面人物,不是你想找他做活他就必須做。他做活是挑人挑活做的,全憑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