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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土永生

第十六章 活著的代價

惡土永生 嗜血面包人 2117 2021-09-13 18:00:00

  徐圖耳目不明,腦中嗡嗡作響的同時只覺得渾身灼熱,像是發高燒的感覺,但這痛苦程度又遠比發高燒來的強烈。

  他一直在嘔吐,直到他感覺吐無可吐之時,胸口處猛地一緊,隨后像是心肺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然后用尖刀挖開再串在鐵簽上仍由火舌炙烤,徐圖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荒唐的想法,但此刻挖心裂肺般刺骨的灼燒感又無比真切。

  喉嚨干渴的冒煙,徐圖甚至認為再下一刻自己就要嘴里就要噴火。

  在圍觀徐圖的老郭頭他們看來,徐圖現在的樣子也和快要噴火要差不多,在夏美把紅亮的指節塞入徐圖嘴里后,他咽喉部的橙紅色光芒猛地一亮,然后才緩緩暗下。

  在徐圖側臉的燒痕也一同暗了下來,見狀夏美深深舒了一口氣,在一旁的老郭頭和趙象也稍感放松,但是手里仍然提著滅火器和西瓜刀,他們還不能解除戒備。

  徐圖從快變異到恢復正常的過程硬要比較的話,就像是一鍋的熱油在剎那間沸騰燃燒,作為廚師的夏美當機立斷又往鍋里倒入一大勺食用油,經由溫度偏低的食用油倒入其中使鍋內迅速冷卻,燃燒的火焰自然被撲滅。

  同時夏美也并不清楚自己在燃燒的油鍋里再次倒入食用油是真的在滅火,還是在為下一次更加猛烈的燃燒做準備。

  但在現在,終究是解了燃眉之急。

  在指節被喂入口中的同時,徐圖也清晰的感覺到身體刺痛的消退,他不知道喂入嘴里的是什么,但他能感受到在似乎在身體里燃燒的火焰都縮回胸腹,像是在齊力灼烤著什么。

  感知恢復,腦中也不再嗡嗡作響,徐圖視線逐漸恢復,他慢慢抬起頭,入眼的是表情緊張的夏美。

  徐圖現在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一圈,臉頰凹陷顴骨凸起,本來陽光爽朗的外貌變的極為陰郁沉悶,他身體的脂肪像是瞬間被消耗,以至于他現在瘦的脫相。

  “夏醫生……剛才發生了什么?”

  徐圖艱難開口,他的聲音就像是破鼓風機一樣低沉難聽。

  “還記得我之前和說過,你的身體在發生不可逆的變化嗎?”夏美撫摸著自己刺痛的指腹,輕聲說道:“就在剛才你身體的變化程度格外劇烈,你的身體特征在瞬間向火尸的方向發展。”

  “幸好在你的生機燃盡之前,我們為你的身體添加了燃料,讓你的身體不至于把自己作為柴薪。”

  “我們現在還并不知道火尸形成的真正原因,但就你身上表現的過程來看,火尸的形成應該是把自己的身體和意識都作為柴薪來燃燒,這也就回答了為什么火尸身體上會有火焰燃燒的原因。”

  “但是我們仍不知道是什么物質或者是什么因素在促使這種變化。”

  夏美緩緩說著她的推論,她不知道自己的推論是否正確,她甚至覺得自己的推論異想天開。

  如果一個人真的把自己作為柴薪燃燒,那么按照能量守恒定律,尸體在釋放熱量之后本體就已經是陷入停滯,一定不可能還具有行動能力,更何況一個人類被燒焦之后完全就失去活性,怎么可能又站起來呢?

  但現實是在將身體作為燃料之后,火尸就像是一輛被加滿油的汽車,本不該靈活行動的尸體居然成為火尸這樣的怪物。

  徐圖消化著夏美的話,他在思考是什么物質什么因素使自己的身體發生變化。

  第一時間他想到那枚落在他臉頰上的黑灰,如果那點黑灰是隕石上脫落的一點點灰塵,就像被隕石上跌落的火團直接點燃的居民一樣,自己也被那點黑灰灼傷。

  不過他和那些居民不一樣,他們是直接被火團燒死變成火尸,而他是被灼傷后身體才慢慢發生變化。

  “是隕石……”

  徐圖看向夏美猛然說道:“驅使人類變成火尸的物質是隕石!”

  “而加快這個過程的因素是新陳代謝!”

  徐圖已然回憶起在他進行劇烈運動時總是會忘掉燒傷處的疼痛,在停下后他才會后知后覺的發現側臉刺痛的蔓延。

  “隕石和新陳代謝嗎……”

  夏美遠遠望向車窗外鑲嵌在倒塌雙子大樓中的隕石,那漆黑的色彩似乎融入夜色。

  傳說向劃過天際的流星許愿能達成愿望,但現在這跌落在大地上的流星卻成為了夢想毀滅劑。

  這對于人類來說,是可悲還是可嘆呢?

  夏美收回目光,搖搖頭向徐圖說道:“雖然我們現在還不能徹底根治你身體的變化,但我們找到了能抑制這種變化的東西。”

  “是什么?”

  “火尸,不對……準確來說應該是染過血后變的紅亮的火尸肢體。”

  “火尸肢體?”

  “對,剛才我們給你吃的就是火尸的指節,那段指節在接觸你的血后又變得紅亮。”

  徐圖一怔,雖然剛才夏美說過為他的身體添加燃料這樣的話,但他完全沒想到這個燃料居然是一截本來屬于人類的手指。

  “嘔——”

  一陣惡心感涌上,徐圖難以自持的干嘔一聲,所幸這次嘔吐他并沒有吐出血液和沒有消化干凈的小面包。

  用衣袖擦掉口鼻處還在泛著熱氣的血液,徐圖臉色有點難看。

  “這,意思就是說為了活命,為了在下次燃燒前不要把自己給燒沒,我要常備火尸?”

  夏美點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過你剛才只是吃了一根手指就恢復了,還剩下四根手指應該能夠你吃一陣子。”

  夏美伸手指向地面,徐圖低頭看去,地上還留著四根長短不一泛著紅光的焦枯手指。

  它們此刻正躺在一片血泊中,緩慢而有力的卷屈著。

  “然后我要提醒你一下,這些手指現在還保持著原來的熱量,如果你直接拾取的話……”

  夏美話沒說完,徐圖就已經彎腰快速伸手撿起那四根手指,夏美看著他的動作眉頭一跳趕忙阻止道:“你別!”

  “這是我的救命稻草,可得收好……”

  然而徐圖在喃喃自語間已經把四根手指從血泊中撈出。

  “怎么可能?”在把紅亮手指撿起來后徐圖才猛地發現,他現在居然對靠著熱量就能輕松穿透鋼鐵的紅亮手指只是感到溫熱!

  夏美眼見徐圖表情驚喜,不由把深度燙傷的指腹放于身后輕輕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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